《淮南子》对“神”“气”的讨论中,还涉及到二者之间的相互关系,这方面的理论认识,学界关注不多,因此需要着重指出。与先秦道家相比,《淮南子》对“神”“气”关系的辩证认识,较为丰富深刻,值得重视。具体而言,《淮南子》在这方面的内容主要有:
其一,《淮南子》习惯于“神”“气”并举,还有将二者直接合称为“神气”的时候,书中出现过三次:
古之人有处混冥之中,神气不荡于外,万物恬漠以愉静,搀抢衡杓之气莫不弥靡,而不能为害。[175]
故圣人在位,怀道而不言,泽及万民。君臣乖心,则背谲见于天,神气相应,徵矣。[176]
言至精而不原人之神气,则不知养生之机。[177]
《淮南子》这种“神气”之说,主要是受庄子思想影响的结果。“神气”概念在《庄子》一书中较早出现,但仅有两次:
汝方将忘汝神气,堕汝形骸,而庶几乎![178](www.xing528.com)
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179]
在庄子所言“游心于淡,合气于漠”中,就已经蕴含对“神”“气”关系的初步认识,而且庄子在论及“至人”“真人”等理想人格时,也时常关涉“气”的思想要素。《淮南子》接受了庄子这种认识,所以在谈及“神”或“气”时,时常将此二者并提而论,在生命哲学上显示二者的密切关系。
其二,《淮南子》认为“神”“气”之间是相互影响,相互促用的关系,这与二者单方面同“形”“志”的关系有所不同。《淮南子》认为:“气者生之充也”,在生命存养上,以“充”来描述“气”的运动状态。同样,《淮南子》有时也以“充”来形容“神”的变化情况,如:“夫精神气志者,静而日充者以壮,躁而日秏者以老”,“使神滔荡而不失其充,日夜无伤,而与物为春,则是合而生时于心也”[180]。从中可见,“神”“气”在实际的运变过程中具有相似性、一致性,这正是《淮南子》对二者关系的深刻把握。中国古代道家重视“导引”“食气”之术,而此练“气”术需要修行者精神意志的高度协调和配合,如若“神”行不到,则会“气”引不顺,难以达到生命存养的目的。《淮南子》对其中的奥妙之处,有着深刻体认,因而在提到“将养其神”时,也随之对“和弱其气”予以强调。这种对“神”“气”的关联性论述,《淮南子》在对仙道化的生命境界描述时,同样有着突出表现:
今夫王乔、赤诵子,吹呕呼吸,吐故内新,遗形去智,抱素反真,以游玄眇,上通云天。今欲学其道,不得其养气处神,而放其一吐一吸,时诎时伸,其不能乘云升假亦明矣。[181]
而且《淮南子》认为真正的生命快乐,也应该是“内有以处神养气,宴炀至和”的理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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