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何才能善守其“心”呢?《淮南子》认为:“虚无者道之舍,平易者道之素。夫人之事其神而娆其精,营慧然而有求于外,此皆失其神明而离其宅也”[10],也就是说,人们在现实生活中之所以易于为外物扰乱,是因为其精神意志偏离“道”之“虚无”“平易”,以致“神明”丧失。因此,对于“心”的持养,人们必须始终坚持“夫静漠者神明之定也,虚无者道之所居也”[11]的原则,能够从精神上返回“虚”“静”的自然状态,从而消除“嗜欲连于物,聪明诱于外,而性命失其得”的现实祸患,“达于性命之情”,如道家圣人那样“合于道一也”[12]。
在养生实践中,对人们产生最大影响的消极因素,即是那些由各种外物诱惑而形成的“嗜欲”。“水之性真清而土汩之,人性安静而嗜欲乱之”[13],“人性欲平,嗜欲害之”[14],《淮南子》认为人们的本性原本清静如水,但却被自身的欲求之心所纷扰,使精神意志陷于追求外物满足的劳疲不堪中,“嗜欲者使人之气越,而好憎者使人之心劳,弗疾去则志气日耗”[15],难以真正地养“心”保生。因而人们如要养生得宜,就必须消除产生“嗜欲”的心理基础。老子云:“致虚极,守静笃”[16],庄子亦云:“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17],《淮南子》对此深为认同,并在养生思想上具体阐扬,“故心不忧乐,德之至也;通而不变,静之至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好憎,平之至也;不与物散,粹之至也。能此五者,则通于神明。通于神明者,得其内者也”[18]。《淮南子》认为,人们只有让自己在精神上返回虚静无为的自然状态,完全关注于生命的内在本质,“精神内守形骸而不外越”,才能让一己之心“不载嗜欲”,最终“不为物散”,“通于神明”。(www.xing528.com)
《淮南子》还着重指出,人们这种对于“心”的虚静安养,直接影响到自我生命中形、气、神的协调发展。“夫形者生之舍也,气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一失位则三者伤矣。是故圣人使人各处其位,守其职,而不得相干也”[19],《淮南子》认为形、气、神,这是人体养生的三大要素,各有其独特效用,共同对人们的生命存在发挥重要影响,因此在养生实践中,人们需要确保这些要素“各处其位,守其职”,相互之间不发生混乱冲突的干扰作用。“心”由于在人体中处于“五藏之主”的特殊地位,所以实际上与形、气、神的发展变化密切关联。“故心者形之主也,而神者心之宝也。形劳而不休则蹶,精用而不已则竭,是故圣人贵而尊之,不敢越也”[20],“五藏能属于心而乖,则志胜而行不僻矣。
志胜而行之不僻,则精神盛而气不散矣。精神盛而气不散则理,理则均,均则通,通则神,神则以视无不见,以听无不闻也,以为无不成也。是故忧患不能入也,而邪气不能袭”[21],由此可知,在很大程度上,《淮南子》将“心”看作是影响形、气、神的关键所在,认为人们只要养“心”得宜,则“精神盛而气不散”,形骸亦会完善。反之,“夫孔窍者,精神之户牖也,而气志者,五藏之使候也。耳目淫于声色之乐,则五藏摇动而不定矣;五藏摇动而不不定,则血气滔荡而不休矣;血气滔荡而不休,则精神驰骋于外而不守矣;精神驰骋于外而不守,则祸福之至,虽如丘山,无由识之矣”[22],《淮南子》认为,如若人们在养“心”过程中,躁动多欲,为外物所诱,那么形、气、神便会发生消极变化,导致人们养生实践趋向恶化发展。因此,如庄子所云:“乘物以游心”[23],“游心于物之初”[24],《淮南子》在养生上主张:“游心于恬,舍形于佚,以俟天命,自乐于内,无急于外,虽天下之大,不足以易其一概”[25],渴求如道家圣人那样“返性于初而游心于虚也”[26],在“心”的自然自由中,实现个体生命中形、气、神内在和谐的理想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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