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和总结李海鹰的创作特质过程中,笔者的内心更加坚定地认为,李海鹰的的确确是一个从骨子里受到中、西两种文化熏陶的音乐家。从他的创作特质中清晰可见地渗透着“探索”“突破”与“坚守”“传承”这类关键词。在李海鹰的音乐作品中,一方面,创造性地将曾经创作的流行音乐用西方古典交响音乐的形式再度诠释,实现了流行音乐的交响化;另一方面,尝试着完全以交响音乐的形式来构思,强调所使用的音乐语言具有通俗性的艺术效果,以此来实现交响音乐的普适化、大众化的审美意图。这两个方面,不仅表现出李海鹰对中西方文化的理解与超越,也表现出他在创作上的多元艺术观,同时也奠定了他在中国流行音乐界的重要地位。
李海鹰在流行音乐界的地位之高,其原因不难想见。
首先,作为中国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创作流行音乐的作曲家,李海鹰在自己的创作道路上始终坚持创新,敢于突破旧格。对于他来说,流行音乐的创作并非是那些形式上转瞬即逝、内容上浮于表面的东西。他认为流行音乐应同样具备结构经典、内容深刻的创作深意,这一体裁可以承载作曲家对周边事物的所思所想,贴切地表达作曲家个人的情感与理智,它是一种能够用普遍的音乐语言来描述身边故事、表达个人思考的音乐体裁,并且毫无疑问,它应具有与交响音乐同样严肃而深刻的意义属性。这一认识现已深深地影响着年轻一代的创作者,他们将他对流行音乐的认识与创作音乐的精神奉为学习的榜样。
其次,李海鹰的音乐作品不仅陪伴着20世纪80年代的人成长,还影响着20世纪90年代、21世纪00年代出生的人,可以说,他拥有着不同时代、不同年龄段的听众。那首堪称在他流行音乐作品中“首战告捷,旗开得胜”的《弯弯的月亮》更是让他成为中国流行音乐界不可忽视的人物。
因此,无论从个人的影响力还是作品的受欢迎程度来看,李海鹰在中国流行音乐界的地位都是受人瞩目的。在音乐创作上,他总是睿智地用作品给我们留下一个永葆青春的创作者形象。系统听过他作品的人常会有一个疑问,李海鹰的音乐语言为何总是令人亲近?比如,很巧合地,曾经有几位80后的朋友先后跟我提到,他们听了《爱如空气》都十分感慨,他们没有想到,李海鹰竟然对当下年轻人的情感把握得如此真切,如同他自己刚从青葱岁月走来。而笔者认为,李海鹰从走上创作之路到现在,由于其创作的初心从未改变,所以“永葆青春”在其创作上的体现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而且“永葆青春”这个词既是对他作品的一种美好比喻,也是对他个性的一种勾勒。因为,通常当我们评价一位作曲家在艺术之路上“永葆青春”时,实际上,就是从侧面说明了该作曲家在艺术之路上具有与时俱进、不断探索的精神特质。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敬佩。也正是在这种精神的指引下,李海鹰获得了在中国流行音乐界牢固的地位。
【注释】
[1]黎锦晖(1891—1967),中国流行音乐的奠基人,著名的儿童歌舞音乐作家,中国近代歌舞之父。代表作品有儿童歌舞剧《麻雀与小孩》《葡萄仙子》等。他创作的流行歌曲《毛毛雨》《妹妹我爱你》则标志着中国流行音乐创作的开端。
[2]贺绿汀(1903—1999),当代著名音乐家、教育家。他曾为影片《马路天使》《都市风光》《十字街头》和话剧《复活》《武则天》等20多部影视与戏剧作品配乐作曲,创作了《摇船歌》《背纤歌》《春天里》《怀乡曲》《秋水伊人》等上百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他为影片《马路天使》谱写的《四季歌》和《天涯歌女》两首作品,成为他电影歌曲创作的代表作品。(www.xing528.com)
[3]在此之前,台湾歌坛所演唱的歌曲有汉族及各少数民族民歌(包括闽南语歌曲)、上海时期和香港时期的国语流行歌曲,以及受日本影响的创作歌曲。后来逐步创作出具有上海时期流行歌曲与现代城市流行歌曲特征并存的时代曲。这种风格的歌曲,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才渐趋衰落。
[4]在此阶段流行音乐的听众群有明显的分化现象,流行音乐几乎成为年轻人的专利,多数老年听众从审美上不能接受,这与上海时期流行音乐所具有的老少咸宜、雅俗共赏的审美趣味截然不同。
[5]赵勇,祝欣.邓丽君、流行音乐与20世纪80年代的批判话语——当代中国大众文化价值观生成语境分析之一[J].文学与文化,2014(1):8.
[6]摘自2016年9月20日笔者对李海鹰进行的采访。
[7]李泽厚.由巫到礼 释礼归仁[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5:32.
[8]华南.李海鹰 跨越十年的牵手[J].中华儿女,2015(2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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