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设路口,有个六十余年不动窝的邮政局,在其对门,曾有一家名噪一时的机面店。这家机面店属于圣灯人民公社猛追湾大队第三生产队,开办的时间是1968年。
这个生产队为什么能够做到“春江水暖鸭先知”,而坐享商机呢?
当年,成都东郊这个大工业基地已有数十万人口,其中不乏喜食面条的北方人,而这里居然没有一家加工鲜切面的面粉加工厂——机面店。想到开办机面店的是253信箱的工人师傅们。
当年,253信箱要征几十亩地来修宿舍,购买土地总共需要三万元人民币,三万元在当年可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为了尽快促成征地,厂方主动提出,由他们生产一台加工鲜切面的机器作为搭头。生产队的当家人朱队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他对机器这玩意儿一窍不通。接收机器这天,他特意把生产队里的能人——几名读过初中的回乡知青叫到一起,叫他们跟他去办公事。几个人第一次踏进工厂车间,被大工业生产车间里宏大和喧嚣的气势所深深震撼。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一台油光锃亮的崭新切面机趴在车间一角,几名工人师傅正在用小麦面粉调试机器。朱队长的本意是叫这几个懂机器的“能人”到现场来,为新机器把把关,殊不知这几个初中生也是水鸡公下田——扑通扑通(不懂不懂)。这几个小青年别的不懂,但师傅们说的“这机器一个月能挣一万块”他们听懂了,惊喜得抓耳挠腮,但又担心自己掌握不了这庞大的机器。师傅们操着悦耳的北京话宽慰他们,表示一定将他们教会。朱队长高兴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连声说:“好,好,沙河边那几十亩地就归你们了,等款子一到,你们就可以开工了。”
第二天,当253信箱的人将三万元支票交给朱队长的时候,他只认钱不认票,把工人师傅逗得哈哈大笑。他们怕他变卦,赶紧回厂准备了一麻袋现金,捆扎得整整齐齐,然后专门派了小车护送他回队。没过几天,猛追湾三队的机面店就正式开张了。
▲ 如今矗立在建设路口的是伊藤洋华堂 常德摄
这个机面店很气派,店面朝向建设路,光厂房、库房就大约占地一亩,另外还有一亩大的挂面晾晒场地,用篱笆进行隔离。库房设在左边。接着是切面加工坊,机器就安装在这儿,靠墙还安置了面板和面缸。干面加工坊设在大门至晾晒场的通道处,专门弄了两张比双人床还大的案板堆放干面。右边是职工休息室,兼值班守夜室。(www.xing528.com)
机面店很受欢迎。6号、7号信箱喜食面食的北方人居多,各家食堂每天至少需要五十斤鲜切面。机面店为想吃水叶子面的信箱厂居民大大提供了方便,机面店外面经常排着长队,成了见惯不惊的风景。沙河以西的东郊生活区内大街小巷的面店、饭馆,包括大名鼎鼎的杏花村、沙河面店、桥头面馆、沙河电影院饭馆等所需的面条,差不多都是由这里提供的。机面店成了这一带的“店红”。
那时候是计划经济,粮食按月供应。机面店每天要生产那么多鲜切面,却没有采购面粉的权利。于是,机面店和购买者之间就只能采取原始的以物换物加补差价的形式进行了。想买面条的居民必须先在街对面建设路粮店买面粉,然后提着面粉过街来换机面店的鲜切面、挂面。
这家机面店还成就了一个人的锦绣前程。此人就是前文提到的郑光福。恰好机面店里有两三位年轻媳妇要生娃娃,店里缺人手,他就作为替补人员临时去上班了。他踏实肯干,又肯动脑子,很快就学上了手。正如他后来在文章《建设路口有家机面店》中写的那样:“那时的我忙里忙外,往往从机器旁一下班,又去维持秩序,帮忙称面收钱,不知不觉中我竟成了这家机面店管账、管库的‘负责人’了。”
圣灯公社每个大队都有一所小学校,新鸿大队学区校长叫蒲兰英,每隔几天她便骑自行车来换面,久而久之和郑光福成了熟人,对他的为人很是欣赏。当她得知光福子父母离异,他本人随母亲生活,家中还有两个小弟弟时,便生了怜悯提携之心。她悄悄动员他到自己管的小学校去代课,郑光福却觉得面房非常适合他及全家人,而不愿离开。1971年,蒲兰英硬是将郑光福作为大队第三人选提名推荐,郑光福顺利走进四川师范学院师训班读书,成为工农兵学员。不得不说,蒲校长还真是别具慧眼。光福子临离开机面店时交账,有人猜疑他管的库房会不会短斤少两,结果一过称,反而多移交出一万多斤面粉,让全生产队四百多人人均分到两三斤切面过年,皆大欢喜。
现在的郑光福通过川师这个跳板,先后当过教师、文化馆干部、成都人民广播电台记者、主任记者、市广电局办公室主任,还是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成都市广播电视学会副会长、成都市老新闻工作者协会秘书长。他说,所有这一切都是好人有好报的结果,没有东郊工业建设的飞速发展,就没有机面店,没有机面店也就没有那段人缘,也就没有他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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