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性研究的方法论里,如何提高定性研究的质量一直被学者讨论。长期以来,定性研究的质量饱受定量研究学者质疑,然而,定量研究主要基于后实证主义的立场,它的“信度”“效度”标准是不能直接用到背后有不同哲学立场的定性研究中的。定性研究的对象是“意义”,背后的哲学立场更强调创造性、探索性、概念的灵活性以及精神的自由性(Seale,1999)。Seale(1999)考察了定性研究背后的哲学范式发展演变,认为定性研究对研究质量的考量经历了一个从拒绝实证主义标准(如定量研究的信度、效度标准)到从阐释主义、建构主义去构建质量衡量标准的过程;而后,又因为建构主义过分强调相对主义,学者们很难找到确切的保证研究质量的标准,于是引入了政治观,规定一个特定研究场景下由权力主导者来决定话语的可信性(trustworthiness),但这又最终导致了一种为权力说话的虚无主义格局。因此Seale认为,定性研究作为一种专门研究“意义”的技能方法,是不可能为某一种确切的哲学范式所统治的,其背后可以有多种哲学范式指导,因此提高研究质量的方法是可以从这些哲学派系中发展出来综合借鉴运用的。这里涉及一个归纳的逻辑,Seale以“三角互证”这一提高资料收集与分析可靠性的方法为例来说明。
在一次三角互证的实练中,即使所有不同的途径都聚合到同一事物上,各途径到达的资料明显相互同意契合,我们如何能知道它们是对的呢?也许一些我们目前没有想到的方法会揭示出一些不同的事实。实际上,这一问题和归纳逻辑可以类比:我们怎么能在过去经验的证据基础上令人信服地推理出太阳将会在明天升起?从逻辑上,我们当然不能。在这一水平上,反对把三角互证作为一种确认研究可靠性的手段当然也是无解的。然而,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相信那些看起来真实的事物,并在其基础上运行。对我们来说,去假设太阳明天不会升起一点好处也没有。(Seale,1999:474)
换言之,没有任何方法能够保证定性研究达到某一确定的质量,现有的方法都只可能无限趋近于提升其质量。表4-1总结了前人从不同的哲学流派出发,反思、发展出的各类提升定性研究质量的方法,并根据其适用性,在本研究中穿插、综合运用。
表4-1 提升定性研究质量的方法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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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表)
总之,提升定性研究质量的关键在于研究者在整个研究实施过程中时时贯穿方法论意识。正如 Lather(1993)提倡的“丰富的苦思冥想”(fertile obsession),在研究过程中,时时建立、发展、反思研究的质量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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