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制度无法在中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之新局势下继续对国家有任何正面的贡献,它的被废除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但是在晚清,“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精神却以不同的形式在各种主张中发挥着影响力。例如康有为虽然怀抱着在当时颇为激进的变法主张,包括了废除八股在内,但是却始终坚持对孔子思想的拥戴。早在1895年,康有为在其《上清帝第二书》中,便向清朝政府建议广设孔庙。当时,他甚至将传布孔教的事业与科举制度结合,主张设立“道学”一科,以培养传布孔教的儒生,甚至认为应该鼓励到国外宣传孔教。[7]在康有为的孔教设计中,孔教的宗教性格是十分明确的。例如他在1897年,于广西桂林与唐薇卿、岑云阶议开“圣学会”时,便首次正式提出模仿基督教宗教组织的构想。[8]其模仿的内容甚至包括仿照西方基督教定期进行诵经礼拜之举,所谓“每七日一行礼拜,自王者至奴隶,各携经卷,诵读膜拜”。[9]19世纪末期,中国不仅面临政治、军事、经济、科技等方面落后挨打的局面,文化上的危机也令士人触目惊心。尤其是当掺杂着复杂的文化冲突、宗教矛盾、经济利益等元素的教案层出不穷时。于是,康有为在1898年,上呈《请商定教案法律,厘正科举文体,听天下乡邑增设文庙,并呈〈孔子改制考〉,以尊圣师保大教绝祸萌折》,更为系统地阐述了他的孔教思想,并且仔细地说明了创建孔教会的方案。康有为认为补救的方法就是“开教会、定教律”。而他所主张的“开教会”自然是指开办孔教会。整体的构想中包括建立全国性和地方性的孔教会组织,以解决教案所引起的事端。总之,他认为提倡孔教,尊崇孔子,便可以挽救风俗,维持人心,以达到治国兴邦的目的。[10]
然而真正将孔教会进一步付诸实现的是康有为的学生陈焕章(1880—1933)。1905年陈氏负笈美国,后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政治,1911年考获博士学位。其博士论文出版时的题目是Economic Principles of Confucius and His School。在著作标写题目与作者的内页上,陈焕章骄傲地注明自己是孔历2455年,括号西历1904年的进士。毕业之后,他在次年回国,并于上海创办孔教会的主要刊物《孔教会杂志》。同年,他还撰写了分成上下两篇的《孔教论》。上篇题为《论孔教为一宗教》,立意明确。而下篇《论中国今日当倡明孔教》则主要讨论倡明孔教的办法。[11]同年的10月7日(农历八月廿七日),即孔子诞辰,陈焕章等人正式成立全国孔教总会。[12]在孔教会诸人的倡导之下,中国各地掀起了一股读经的热潮,各地的支会也纷纷成立。(www.xing528.com)
中国的孔教总会也致力于将孔教定位为中国的国教,多次向参众两院请愿,希望通过相关的宪法,然而最终并没有成功。[13]在孔教总会的多项努力中,也包括了在1918年提出的“圣诞节案”。他们主张在法律上规定夏历八月廿七日为孔子圣诞节。该日各界放假庆祝,悬旗结彩。[14]这项提案获得了通过,当时大总统下令,曰:“国会议决圣诞节案,兹公布之此令:孔子圣诞,即夏正8月27日,为圣诞节,应放假庆祝,悬旗结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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