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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视宗族来历以弘扬家族历史与温馨亲情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先人和子孙的气脉之说是祖先祭祀和宗族联合的重要论据。吴与弼接着指出人们常犯的两个错误:一是没有认真思考修谱以尊祖收族,而更严重的是混淆祖先,紊乱宗族记录。因此,吴与弼所撰族谱序文的另一特点便是十分重视一个家族的历史,并特别留心迁徙和分派的记录。吴与弼认为,可以让分派复杂且已分居各地之宗族成员了解彼此亲属关系的系谱,是“大有功于名教”的。多数时候,修撰族谱和组织宗族更需要的是

重视宗族来历以弘扬家族历史与温馨亲情

先人和子孙的气脉之说是祖先祭祀和宗族联合的重要论据。吴与弼对此议题的发挥基本上和主流儒家思想无异。他认为:

祖者,生民之所自;而族者,祖之支。是以祖虽远而气脉贯焉,族虽众而本原同焉,此君子所以贵于尊祖而收族欤!然非藉于谱,则远者有时而或忘,众者有时而或离,谱所以追远而统众也,不其重哉!而世鲜克举之者,弗思耳矣。盖有祖非其祖,族非其族而谱者,弗思之甚也。是故人不可以无谱,为谱贵于无所苟焉耳。[49]

此段出自吴与弼为其从游于种湖且“励志于问学”的郡庠弟子所著的《五峰余氏族谱序》。序文开宗明义就说明了:源自共同祖先的宗族成员无论相隔多少世代,或是人数如何众多,都由祖先的同一气脉而贯通。因此尊祖收族是自然而然之事。由于世代久远和人数繁多,族谱的编撰是达到此目的之核心工具。吴与弼接着指出人们常犯的两个错误:一是没有认真思考修谱以尊祖收族,而更严重的是混淆祖先,紊乱宗族记录。所以人们不仅需要撰修族谱,而且务必认真,不造假。如此则吴与弼的血缘关怀就十分明显了。

因此,吴与弼所撰族谱序文的另一特点便是十分重视一个家族的历史,并特别留心迁徙和分派的记录。如果迁徙记录虽然久远但是清楚,分派情况虽然复杂但是明白,自然有助于保证族谱所应该保持的血缘传承记录之可信。故而一旦有机会,他在序文中都会不厌其烦地将之复述一番。尤其是当相关信息是由求序的家族成员亲口所叙时。例如大塘胡氏一众“奉其族之谱来告曰:始祖讳谅,居成都濯锦桥。二世讳让,仕于抚,因家大塘”,由此可知他们本是成都人,因为纨绔子弟的仕途来到了抚州。不过他们叙述的要点并不是始迁祖。纨绔子弟生七子“德、信、诚、义、居、寂、贵”,后来“其后族繁地逼,各卜其家。于是有厚郭之派焉,则寂其祖也;有田东、上郊之派焉,则德其祖也;萝溪之派,则义之后,而凤仪其胤也;东陂之派,则璋也其胤;薪坪之派,则明也、旸也其胤;昪也、埙也,世居大塘,而同为居之派焉。信、诚、贵,嗣已无续”。换言之,这个家族从纨绔子弟之后本来有可能分成七房,但是到了明初,信、诚、贵三支已经绝后。另外四房共有七派之别,其中列名请序的诸人是胡义和胡居之后,前者分别来自萝溪、东陂、薪坪三派,后者是大塘一派。胡德一支虽是长房,而且有田东、上郊两派,但是和胡寂后人的厚郭派一样,在请序队伍中似乎没有代表。[50]此一记述不只说明了迁徙缘由,也勾勒出了胡氏家族分派现状的大概面貌。

另外一支因为仕途而移民至抚州的家族是丰安程氏,而且迁徙的时代明确标明是两宋之际。“程氏世居洛中,至驻泊公仕宋,为太医令。高宗南渡,改临川令,因家临川之丰安市。”这个家族的成员在此地繁衍,从南宋到明初向当时是临川地区的丰安以外区域扩散。后来又因为抚州地区在县级建制上有所改变,使得他们的籍贯更为复杂。据称“绍兴中割颖秀、惠安二乡属崇仁,而丰安属崇仁,即今之西馆市”。又加上“其后讳畿者徙侯原,讳渊者徙刘仙冈,讳平者徙铜山,讳才者徙大岭,讳利者徙金溪。庸之曾祖幼亨教谕徙五峰”,就可谓开枝散叶了。而请谱者程庸的曾祖父迁徙到了五峰,所以他们又成了临川人。反倒是在崇仁“仍丰安居者,仅二三家”。吴与弼不厌其详地叙述家族的迁徙分派,主要还是为了说明族谱修撰的重要性。“夫族分若此,苟无法以联之,不几于汗漫无统,而遂忘其先耶!”吴与弼认为,可以让分派复杂且已分居各地之宗族成员了解彼此亲属关系的系谱,是“大有功于名教”的。[51]

因仕宦入抚州的例子中,述溪方氏也很具典型性。吴与弼说:“方氏,其先安陆人。镇国君文仕元,为江西福建等处征蛮统制都元帅兼招讨使,封镇国公。子明威将军,仕抚州万户府总管,授世袭。五世总管君,伏节大明。洪武初,子孙家临川之述溪与崇仁之郭墟。”[52]如此则方氏虽然分派别居临川与崇仁两地,但是其来历始终很清楚。

分派的复杂也反映了不同房派之间并不一致的兴衰发展。例如张氏从抚州到南昌之后有五塘之名。据说“张之先三十六府君由抚州打鼓岭,徙居清江之官塘。二世熙,三世欣,四世彻。彻三子韬、简、超。简三子,一子徙下塘,一子徙渔塘。超三子,中子载徙西塘,季子建徙吉塘。建而下,亡其世次。今谱自可知而已。昔族分各盛其地,号五塘张氏,而官塘为最韬”。[53]吉塘一支的记载是吴与弼本篇序文之主,但从六世祖以下,记录就已经中断,是谱只能从当事人记忆可及的内容开始叙述。这一方面符合吴与弼关于族谱内容需要真实的要求,也反映了房派发展不均的情况。(www.xing528.com)

于吉塘一支的成就不如在官塘的张氏,所以吴与弼劝勉吉塘张氏,“乌知他日之吉塘,不犹昔日之官塘乎?”[54]由于分派之后的发展不均,有些小房派在说明自己所属宗族时,就特别避免予人造假作虚的印象,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得到著名学者通过为其族谱写序背书。例如在景泰元年(1450)的冬天,吴与弼“游秋山之头,有立马拱道侧者,问而知为洪生也。后二日游其里,因以访之而识其族焉。明日作朋走风雪来谢。询其世,宋忠宣公之裔云”。这位在道旁有意结识的人,原来是南宋名臣洪皓(1088—1155)之后。洪皓有三子,皆有声名,其中又以洪迈最著。没多久,洪氏便提出了请序的要求。

未几,洪生奉先子伯朋所作族谱谒告,曰:“先世居余干,尝结昬丰城玕溪陈氏。元有陈仲益者,讲授洪都,髙祖伯仲游焉。虞文靖公以女弟归于我,遂因玕溪以居,而仲祖复余干。再世由玕溪析临川之狭源。先君著谱稿具,即物故。小子祯,偕诸父作朋,诸兄祥、重,相与掇拾遗墨,就正有道。愿藉重一词于夫子。九原为不忘矣。”

按照洪祯的说法,高祖那代先人有两兄弟,后来分居于玕溪和余干。其中一支又从玕溪迁徙到临川之狭源,也就是洪祯所属的房派。对此,吴与弼先是感叹洪氏祖德:“呜呼!忠宣父子,文学节义称天下,所谓旷百世而相感者欤。”接下来就劝勉洪氏:“接胤嗣,披珠玉能不勃如敛容哉!虽然,谱轻重系乎人,人贤否征诸德。勗哉!尔父兄子姓,悉其心以像贤焉。”而勤勉向德的最终目的则是:“俾他日临川之谱,与余干相交映而俱重,则足慰作者心,而奚假于予言。”[55]分派别居之后,旁支就更有需要说明自己的从属和来历,对此用心,吴与弼是赞成的。

多数时候,修撰族谱和组织宗族更需要的是毅力。吴与弼就很赞赏彭原李氏在这方面的努力。“按李氏,系出南唐。当南唐之二世,以大弟景达为抚州大都督,封齐王,居郡城曹家巷之庆延坊。则齐王固始迁之祖,而旧谱以宜春王从谦为第一世者,误矣”。首先他赞成李氏子孙一改旧谱的错误,以南唐齐王李景达(924—971)为始迁祖。之后,他叙述了李氏多次修谱的历史。“谱创于六世孙翠萝居士,自是代有谱焉。十二世孙叔权、十四世孙志道、十五世孙义安咸增修之。而叔权谓旧谱往往简略,遂推源寻派,访求悉纪,善矣。志道以书官、书名,寓劝惩为尚史例。时之序引者,同声相和,以为真得史氏法”。可知族谱由六世李翠萝所创,到了十二世李叔权续修时就更留意访求收录更多细节。尤为突出的是十四世李志道再修族谱时,加入了劝善惩恶的史法功能,并得到当时序文作者之赞赏。但另一方面,吴与弼认为不能偏离修撰族谱的本质,毕竟“谱牒不为尊祖、敬宗、收族而作,徒为予夺之书耶”?到了明初,十五世李义安因为“丁元季兵燹,器物图籍无寸遗。偶得先谱于兵士之手,遂加葺理”。因此李氏一族的历史虽经历“干戈抢攘之秋”,却能“拳拳谱牒而先绪赖以不坠”,可谓“义安之功也”。但是改革谱法以及通过祭祀先祖的活动组织族人,其实是最近的事。吴与弼提到:“其义例法欧阳氏,则自子俨二君始。族虽散处而情谊相属者,世守祀田,子俨君岁一举祀而会族之礼行焉。”[56]

家族迁徙历史和族谱谱法改革在吴营桥元氏族谱中同时可见。“元氏,其先河南人字子晳者,唐永泰中由进士令崇仁,子孙世居衙后之米仓巷。今则官易其地,以为县治之公宇,而元氏亦家礼贤乡之吴营桥矣。邑志载:县南五步有令君遗爱碑,刺史颜真卿为之书,久亡”。可知元氏在唐代时便因为祖先的仕宦缘故从北方河南乔迁至崇仁县,而且为官有声,曾经有遗爱碑志之。之后,“令君之十五世孙,宋咸淳进士凯,字仲和,号梅屋,尝续修其世谱,既逸”。则其族谱应该是在宋代首创,可惜也已经佚失了。随后又有了传记资料的补入,“十八世孙玙,字伯禹,母黄氏,读书知史,能记先系以传。自令君之二世至十二世,则益盛矣”。谱法的改革则在明初,由“十九世孙德高,命诸子贵渊、贵沂、贵源依旧系,仿欧阳氏以谱焉”。另一方面,元氏和吴与弼家族也是世交,吴与弼回忆道:“予幼侍亲京师,闻先子每乐道元氏。子孙来谒,必喜曰二元之后。”之所以强调是“二元之后”,是因为他们师从虞集的关系,所谓“盖二元者,伯禹、伯常为邵庵文靖公之高第弟子也”。吴与弼也赞誉元德高“蔼然故家文献之裔”。[57]

另一位江西籍的前辈官员杨士奇,在所撰写的族谱序文中经常发挥对“故家”的讨论和期许。常建华认为这是杨士奇“最重要的宗族观”,而族谱对于杨士奇来说“是世臣巨家的标志”。[58]与之相比较,在吴与弼50多篇族谱序文中,“故家”就只在前述元氏族谱序内出现过1次。元氏虽然也有出仕当官的先祖,但这个“故家”并不是以政治成就或者影响力为指标,而是与“文献”结合,强调了一种文化的传承。总的来说,通过家族迁徙的叙述和分派的情况以说明家族之来历,进而将血缘逻辑置于中心是吴与弼描述家族历史的重点。这一点和薛瑄所撰族谱序文的核心目的也迥然不同。对于薛瑄而言,族谱的功能包括了对祖先宦绩的记述。这些记忆的延续,将成为后世子孙努力通过科举和仕途彰显宗族成就的动力。[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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