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经：改写人类历史的新篇章

道者老子看世界，就是以老子道家的眼光和价值标准，观察和衡量这个变化中的世界。其意义，正如著名美国物理学家J.卡普拉所说：“在伟大的诸传统中，据我看，道家提供了最深刻并且最完善的生态智慧，它强调在自然的循环过程中，个人和社会的一切现象和潜在两者的基本一致。”（见葛荣晋主编《道家文化与现代文明》，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老子看世界，首先看经济。其中世界经济格局变化最大最引起全球关注的，就是千禧年第一冬中国获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即WTO后，如今已经成为正在向世界第一大经济体转化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一影响中国与世界文明进程的成果，正极大地促进全球经济文化一体化的进程，改写人类历史的新篇章。

活力无穷的全球市场经济，现已建立起一套符合世界贸易恒道的规则。这就是公平竞争，优胜劣汰，以获得投资营运者最大利益，满足市场需求。按照WTO的规则，入世后中国市场已成为国际市场的一部分，向来受羊圈保护的与世无争的驯服柔弱的国内企业，将被迫与世界发达国家在野外捕食惯了的虎狼般外资企业争食，情势严峻！然而，在老子的恒道眼光看来，这种柔弱对强的挑战并不可怕。一是天之道损有余而益不足，照WTO协议对发展中国家的有利条款办事，将可以和发达国家互通有无，互利互惠，取多益寡。二是在这场公平的市场竞争中，弱国小国政府依据WTO规则的监而不控，无为而治，正好让国内一切有远见、有活力、有文化、有事业心的强势企业，无论国营民办，都可在规则严谨、你来我往的拼搏中施展拳脚。三是天下之道，弱恒胜强，弱势企业正可顺势而进，逐步强壮，闯荡出一番新天地。这将是汉唐盛世所依赖的黄老之道的重放异彩！

老子看世界，主要看文化。从老子所属的东方文化角度看，这主要指西方文化及其今天发展到了极致的代表——美国文化。如果说，美国文化因其包容性、现代性和高度繁荣，而代表了全球化的主流文化高峰，引起了国人的极大关注和热情的话，那么，研究一下老子如何看美国，正是探究老子思想时代意义的最佳途径。

当然，作为2500年前的古人，老子不可能看到今天只有200多年历史的美国。因而所谓老子看美国，只是以老子思想为视角的中华文化，与美国为代表的西方文化的一种碰撞和相互审视而已。这首先需要拉开中西方文化比较的大背景。在这方面，赵军所著《文化与时空》一书中，对“西方文化差异比较的一次求解”，给予我们一种很便捷的启示。他列举了大量事实并加以论证后认为，西方文化是空间型、非周期性、三维、有限、分立、中断的，中华文化是时间型、周期性、一维、无限、合一、绵延的。并认为易经的中心思想就是“与时偕行”，它使中华文化很早就有了比西方文化更高级的控制人类自身活动的自觉意识。尽管赵军的求证还不够充分，如忽略了中华文化的多维性、全息性等，但我们仍有充分理由说，老子的恒道思想，和平息兵的无为主张，从道的无限、统一、永久、恒常、绵延出发，最大限度地体现出中华文化的伟大超越意识，即放眼天下万物之永久和平，不争一时一地之微利小胜。

然而，在美国文化正力欲主宰全球文化进程的当下知识经济时代，当新千年新世纪第一年的世界和平日，两只铁鸟怒啸着先后撞向高耸入云的两座姊妹楼——这象征着美国繁华和强盛的世贸大厦颓然倒下，将来自世界数十国的近三千余名冤魂，沉重地压在破砖碎铁的瓦砾堆中时，目瞪口呆的世人不禁惊呼：继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和第三次世界冷战之后，第四次世界反恐怖主义大战爆发了！

人们有理由怀疑，隐藏在这场人类浩劫背后的，是在南北世界贫富悬殊背景下，小布什总统所代表的强大的西方基督文化，和阿拉伯富翁本·拉登及其追随者所代表的偏激的尚武派伊斯兰文化之间互不相容，乃至彼此仇视的激烈冲突。而小布什总统无意出口，又连忙更正的关于再次发起“十字军东征”的鼓动，和特意到伊斯兰籍市民居住区的访问，以及“伊斯兰国”和阿富汗塔利班所发起的圣战，似乎都透露出个中消息。难道说，美国学者亨廷顿所预言的世界基督文化、伊斯兰文化和儒家文化的生死冲突，真的就此不可避免地开始了吗？难道说，那抱定“吾与汝偕亡”的必死信念，驾驶飞机撞毁世贸大厦的冷血恐怖分子，那心中正燃着对损毁、贬斥自己本民族文化的异族文化的复仇怒火，会随本·拉登的被击毙而消失吗？难道说，新一轮的借助强大国家机器和先进的高杀伤力武器，所发起殃及无数无辜，遭到各国反战者示威抗议，挑起新战端的“无限正义行动”，环绕南海、东海展开的岛屿争端，会埋下将再收获更大恶果的仇恨种子吗？

据《参考消息》当年10月4日载，亨廷顿在“9·11”事件后，即时接受采访时说，这次恐怖事件并非他在《文明的冲突》一书中所说的“文明间的冲突”，但如政府变得过激则将有可能导致此种冲突。他承认，从世界局势看，美国是不能单独行事的。因此，应该防止世界各地存在的小规模纷争转变为大规模的冲突。这就要求世人遇事需要“忍耐”，“谨慎”，“信念”。对于未来伊斯兰世界仍然可能出现的紧张关系，他则归之于其人口尤其是男性人口的剧增，并因失业而加入游击队从事恐怖主义活动等原因。(www.xing528.com)

应该说，亨廷顿没有将“9·11”恐怖事件纳入他在《文明的冲突》一书中杜撰的“文明间的冲突”是明智的。因为这根本不符合人类文化金字塔结构的演进规律（参见拙著《新珠江文化论》）。记得1998年访欧时，在一次学术交流中，德国著名的政治学教授金德曼先生，就曾向笔者详细分析了被亨廷顿归入儒家文化阵营的东方各国的复杂政治文化倾向，以及被归入伊斯兰文化的阿拉伯各国，均非铁板一块，因而不可能与西方文化形成亨廷顿所渲染的激烈冲突。

分析当年由“9·11事件”引发，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各国在伊斯兰国土上发起的你死我活的反恐怖主义战争，就可得知，它并非仅仅是一场以“舍我基督其谁”与“舍我真主其谁”为名义展开的不可调和的文化冲突，而是美国及其主导的西方经济文化政策的失误所造成的恶果。而潜藏于冲突之下的深层原因，将是全人类所不得不深思的。尤其是对没有幸灾乐祸，更没有狂热卷入这场世界大战的具有东方儒家文化背景的亚洲人民，对因盲从国内政策而无辜受害的西方普通人民而言，痛定思痛，重温老子的九观说，特别是其恒道观、无为观、贵身观和用兵观，以期亡羊补牢，确是具有深刻现实意义的，而对于那些陷于困兽犹斗难以自拔，具有西方基督教文化或东方伊斯兰文化背景的狂热好战者，也将是一贴镇痛醒神的清凉剂。

其实，被亨廷顿划入世界文化冲突源之一的儒家文化，属于以易心道魂为核、佛说儒教互补、重生态爱和平的东方大文化系统。其中老子的积德无不克思想，作为东方战争观的精华，是整个东方文化和平主义基石，对世界和平，人类同享恒道幸福，具有深远的启示意义。如果以美国为领头羊的西方强国，能够依照老子发现的“天之道损有余而益不足”的规律，像如今中国利用改革开放的收益，在世界各国广为兴办孔子学院，传播交流中华文化一样，将发展军备武器的巨额财物，拿一部分用来支持穷国发展经济，缩短彼此收入和生活水平差距，再取一部分用来研究与资助东方民族文化尤其是和谐世界观的学术研究和理论创新，从而促进东西方文化的大交流，大交融，以求相互了解，求同存异，那必将会大大减少世界的文化对立和军事冲突，迎来世界的和平发展与和谐共处。

而要达到这一目的，正可借古代东方的老子点亮心灵的智光。在老子看来，东方文化守恒道，法自然，修玄德，主清静，无妄为，轻巧智，大和玄同，柔弱谦让，不敢不为天下先，是真知守常，玄德大智的表现，可以永久。西方文化则认为征服自然，抢争先，竞巧技，彰法律，标新立异，好强争斗，才是兴旺发达，文明繁荣的表现，可以逞强天下。而美国当局的某些人，更是走向西方文化的极端，把背离恒道，霸道妄行，狂热冒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作势大财雄，睥睨一切，悖逆潮流，充当世界警察的表现。因此，单边主义，自恃强大，抛开联合国而横行天下。或断然拒绝签署京都协议书，置全球环境气候日益恶化而不顾；或单方面撕毁限制核武条约，一意孤行发展导弹防御系统，破坏世界和平；或以人权压倒国家主权，肆意干涉别国内政，以己之私，偏袒一方；或不时臆造假想敌，以导弹袭击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以侦察机窥视其领空，撞毁其战机而拒绝合理赔偿，并以所谓的“与台湾关系法”售武台湾，百般阻挠中华民族和平统一大业。在老子看来，这自然属于“物壮而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的行为，是难免遭受恒道的严厉惩罚的。尼采曾称赞老子思想是“一个永不枯竭的井泉，满载宝藏，放下汲桶，垂手可得”。的确，老子的思想井泉至今充满生机活水，比起叔本华否定性的生命意志，尼采超人的权力意志，萨特的存在主义等，老子顺应恒道的自然意志，更合于人类的大道。如果说分析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关于“哲学的任务是治疗”的学说可以成立，那老子学说就是治疗世界霸权狂热病的清凉药。

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水至柔而无坚不入。貌似强大无比，不知道老子“去甚，去大，去奢”教诲真义的西方大国，正发现自己被视为柔弱可欺的小国家小人物弄得焦头烂额：世界各地的大使馆连连被炸，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热衷于发展导弹防御系统，企图拒敌于国门之外以高枕无忧的高科技国防专家，意外地发现竟被自家飞机，撞烂了藏有国防部核心机密的五角大楼！老子当年所阐述的“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去之，必固与之”的辩证法是如此奇妙：让现代猎人享受狩猎的自由，却破坏了生态环境剥夺了珍稀动物的生存自由！让自觉不安全者享受佩枪的自由，却剥夺了更多人的宝贵生命和自由！让强国享有任意干涉别国的自由，却招来了四面楚歌恐怖报复的不自由！西方文化反恒道的极端自由所带来的不自由，俄克拉荷马城168名冤魂和数百人受伤的“联邦大楼特大爆炸案”惨剧，其冷血凶徒麦克维之流，竟由发动了大大小小的海湾战争的美国自家培养！这难道不值得善良的人们，尤其是一些看不到西方惟我独尊不容异端的圣经文化的偏激，陶醉其中的西方人士，以及看不到西方文化的糟粕和繁荣社会的阴暗面，把西方当成了世外桃源，人间乐土，以至对中华民族文化复兴和美好未来失去了自信心，陷入了盲目崇洋媚外的国人好好深思吗？

老子看世界，世界也看老子。辩证法大师黑格尔在其《哲学演讲录》中，称赞老子是“与哲学密切相关的生活方式的创始人”，以其为首的道家则“是以思辨性作为它的特性”。诚如将老子称为伟大的改革家和政治理论家的罗尚贤先生，在书中引用的外国友人所言，“老子是国际性的”。据统计，老子译本在世界上仅次于圣经。继美国前总统据说在《国情咨文》中引用老子名言“治大国若烹小鲜”之后，联合国大会192个成员国代表于2011年又一致通过，安全理事会对现任秘书长潘基文的连任推荐。而这位深谙东方文化的潘基文在就职演说中所引用的伟人名言，也正是老子《道德经》之“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表现了这位身处中日美俄大国夹缝中的韩国的政治家，脱颖而出，决心为全球趋利避害谋长远，为人类消除争端谋和谐，循道为旨，积极践行《联合国宪章》的权衡斡旋智慧。

如果说，中国人因为在前一个半世纪所受的灾难，已决然抛弃了以往僵化保守的儒家传统文化糟粕，又从文革断绝文化传统的恶果，觉悟到中华国学的珍贵价值的话，那么，在中外关系不断正常化，国与国的经济文化交流日益频繁，民间交往也日益增多的国际大环境里，中国人所踏足和熟悉的友邦已越来越多，他们正瞄准日益富裕的中国消费者和投资者的需求，寄望于中国崛起为金融危机后的世界经济复苏做出贡献，敞开包括旅游市场、教育市场和文化市场在内的大中华市场。此时中国如能恢复汉唐雄风，笑纳万邦，以老子具有超越精神和东方文化魅力的道学，作为建设人类新文明的智光，则中国幸甚，人类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