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作为空间的媒介,传播信息的同时也承载着诸多的意义。城市意蕴,即城市所蕴藏的意义,其附着在城市意象、城市符号之上,在特定的城市空间之中使人留下记忆、变成知识、形成习惯,构建人与城市环境之间新的认知。正如法国学者列斐伏尔提出“空间生产”的理论,并将城市公共空间的社会生产推展成真实空间、想象空间与生活空间三个向度。[8]对于影像艺术而言,在上述公共空间的三个向度中往往会将相对私密的生活空间转化为代表大宇宙意识和充满戏剧矛盾的异质空间。而对未来城市意蕴的诗意化表达也可以在这三个空间向度上得以运用。
(一)真实空间的情感与记忆
人们在使用城市与建筑空间的同时,还进行着不自觉的情感交流。[9]在城市的真实空间向度中,情感与记忆流动于人与城市的“环境间性”之中。然而未来城市作为后现代主义的场域,其技术与媒介的超现实性往往与城市的真实空间产生着矛盾,使其面临着消逝化、扁平化、冷漠化的威胁,进而削弱真实空间的情感与记忆。
但是在某些电影中,依附真实空间的情感与记忆仍旧渴望与观众进行交流,对城市意蕴的表达也依稀可循。《千星之城》中,缪星人坚韧与执着的情感,以及对家园充满眷恋的记忆,彰显了缪星的城市空间如诗般的美好。《第五元素》中,男主人公在纽约井然有序的街道上与女主人公戏剧化的相遇,遵从内心情感,最终选择打破陈规相助女主,增添了“水泥森林”的柔情。《头号玩家》玩家的结尾,主人公的情感不再孤注地依附于虚拟的媒介与空间,选择回归真实空间,促进了人与城市的情感融合,削弱了未来城市的冷漠气质。
(二)想象空间的消费与审美
鲍德里亚在其著作《仿真与拟像》中探讨了由媒介模拟、建构出来的“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关系,并提出当代媒介对于消费主义文化的空间营造。[10]在电影艺术中,城市往往作为媒介与空间,承载了诸多消费功能,也更具商业审美的气息。(www.xing528.com)
电影对想象空间的表达往往是最具诗意性的,充满了幻想与浪漫的气质。《千星之城》的基里安星球外观看起来是个戒备森严的平原城市,但是当你在入口处输入自己的基因密码,戴上虚拟现实眼镜之后,就进入了另一个诗意的重叠城市,商铺林立,品类繁杂,呈现出极强的包容性和开放性,满足了人们对于消费与审美的所有幻想。他们在想象世界中消费,但是走出集市之前,只要把挑选的物品放入转换器,就能将其带回真实空间。《头号玩家》中的绿洲更是将想象空间中的消费与审美表现至极,承载了人们在现实空间想要的一切,包括希望与梦想。
(三)异质空间的对抗与包容
“异质空间”(heterotopia)最早是由福柯在《关于异类空间》中被阐述的,它被定义为:“可能在每一种文化、文明中,也存在着另一种真实空间——它们确实存在,并且形成社会的真实基础——它们是那些对立基地。”[11]异质空间更像是一种矛盾空间,使城市中的空间场所充满断裂性、非连续性和差异性,与主流的传统空间分庭抗礼,在电影中常常代表着戏剧矛盾与冲突。影片《千星之城》中,阿尔法空间站中虽然存在着
“具有潜在威胁的禁区(转移到阿尔法空间站的QN34星系的缪星人所在区)”,但其却是由三千万人口组成,集中了宇宙各处3236个不同物种,使用着超过5000种语言,能够分享彼此的知识和文化的典型异质空间,其中所蕴含的对抗与包容,也是吕克·贝松对未来城市诗意表达的最直接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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