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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生活中的正义问题简析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现代正义论过分地以自由个体作为出发点,并意图以个体为原则重新建构整个人类社会,其主动性遮盖了,甚至是抹杀了历史生活的自行发生性,从而使得思考参与式的正义观成为不可能的。在标榜某种价值为普世价值、标榜某种正义观为普世正义观的时代里,黄玉顺、谢文郁两位教授从更具历史和思想深度和广度的幅度内重新审视正义问题,有着深刻的时代和思想意义。

现代生活中的正义问题简析

无疑,两位教授考虑的都是历史和思想的基本原理问题。参与式的正义观是由儒学一直以来的“天命”意识带动起来的;解构式的正义观则主要来自于基督教世界,而其面临的问题同样是希腊世界以来的整个西方历史和思想世界的关键问题。这两种正义观可以与现代世界接轨,也可以为现代世界面临的问题开出药方,但同样,它们也不是现代世界的产物,或许正因为不是现代世界的产物,它们才能够更好地看清现代世界所面临的问题。

众所周知,罗尔斯的正义论在学理上源于康德,而作为启蒙时代的思想家,康德所致力于论证的是现代个体的自由,并从现代个体的自由存在出发构建现代生活诸多领域的基本原理。因此,从正义论层面看,现代社会的正义原则建基于个体自由,因其自由,每个个体享有普遍而共同的基本权利,并承担与基本权利相匹配的基本义务或责任。这种基本权利可以被抽象为形式性的基本人权,但在形式之外,它指向基本的现实福祉,如何根据个体的自由和基本权利及其现实状况分配这些基本福祉,就是现代正义论的基本内容。这正是讲座伊始,黄玉顺教授批评罗尔斯仅仅把正义论放置在分配正义上的原因所在,换言之,由于现代个体的自由存在,在确立基本权利和义务之后,现代正义论必然要讨论究竟基于何种现实原则(公正、平等,等等)实现福祉的分配问题。这是启蒙时代的延续,也是现代社会面临的基本问题之一,漠视它,或者轻视它,在笔者看来,都不是明智之举。

但无论如何,我们也得看到现代正义论的基本局限。就其具体内容不论,从其立论的基础来看,现代个体的自由确能得到论证,但得到论证的自由是否就一定走向某种完全的主体性,则是值得怀疑的;[6]另一方面,主体性原则是否要走向完全的建构,并把这种基本建构推广到整个人类生活世界的方方面面,亦是值得深思的。罗尔斯未曾深究这些问题,只是根据现代社会的基本走向给出了一种正义论原则,在切中现代社会(尤其当时的美国状况)要害的同时,却也缺失了反思现代正义论之基本局限的维度。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黄玉顺教授和谢文郁教授重提正义的参与式理解和解构式理解的意义就得到凸显。

现代正义论过分地以自由个体作为出发点,并意图以个体为原则重新建构整个人类社会,其主动性遮盖了,甚至是抹杀了历史生活的自行发生性,从而使得思考参与式的正义观成为不可能的。但是人真的能够从某种主体性出发建构一种普遍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生活吗?这种看似崇高的正义论可能恰恰是以压制其他主体性为前提的,近年来世界范围内出现的民族主义,甚至民粹主义的复兴、中美之间的贸易大战等问题都把这一点凸显出来。在这样的世界背景中,现代正义论面临着严峻的挑战,而看似消极的参与式正义观可能正好提醒我们不要太把某种正义论视为普世皆准的。同样的,解构式的正义观也提醒我们,一旦把某种理解视为理所当然的,它也就封闭于自身,而丧失更新的维度。于个人而言,封闭于自身会让他与他者对抗,甚至是根本性地封闭于自身的罪债之中;而于总体而言,民族的存在是既定事实,若把某种价值观念推行于其他民族,哪怕加以正义之名,所带来的可能只是对抗,甚至更深重的灾难。

在这里,笔者并非要为任何一种价值观或正义观辩护,相反地,笔者想从一个更高的立场出发审视人类的生活,而参与式的正义观和解构式的正义观正好充当了这种媒介。前者注意到人类生活有一个更高的来源,后者则在解构某种理解结构的前提下,让理解向着更深和更新的维度敞开。在标榜某种价值为普世价值、标榜某种正义观为普世正义观的时代里,黄玉顺、谢文郁两位教授从更具历史和思想深度和广度的幅度内重新审视正义问题,有着深刻的时代和思想意义。

【注释】

[1]原载《基督教文化学刊》2020年春季卷,总第43期,宗教文化出版社2020年版。(www.xing528.com)

[2]详细的论述可参阅黄玉顺教授的论文:《中国正义论纲要》,《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5期,第32-42页。

[3]详细的论述可参阅谢文郁教授的论文:《解构性的正义概念》,《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4期,第55-64页。

[4]有关此问题请参阅谢文郁:《柏拉图真理情结中的理型和天命——兼论柏拉图的“未成文学说”》,《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2期,第39~51页。

[5]Sextus Empiricus,Outlines of Scepticism,trans.J.Annas and J.Barne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p.72.笔者有文讨论这个问题及其背后的真理追求问题,请参阅尚文华:《真理情结中的人论——爱任纽〈驳异端〉的相关文本分析》,《世界宗教研究》2018年第2期,第148-159页。

[6]克尔凯郭尔、尼采海德格尔等人一系列的写作都是对这个问题的反面回答。即把自由完全主体化非但可能不能解决现实问题,反而可能会把人类带入深刻的虚无主义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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