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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生活儒学』方法以及发展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黄玉顺,“重建”“儒家形而上学”的理论成果名为“生活儒学”,而“生活儒学”的思想视域是“现代性”。即“生活儒学”必须要基于中华民族的“当下生活”样式。概言之,“生活儒学”的基本理路是,以“生活”为基底,上承原始儒家学说,援引西方现代哲学,以重构“儒家形而上学”。因此,“生活儒学”可谓“现代性诉求”的“民族性表达”。[28]在此,必须要指出的是,“生活儒学”是以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区分”为方法论的。

探索『生活儒学』方法以及发展

黄玉顺,“重建”“儒家形而上学”的理论成果名为“生活儒学”,而“生活儒学”的思想视域是“现代性”。在此,所谓“视域”,“是指的某种思想观念的平台”[17]。为了强调“现代性”,他特意凸显了“当代性”的概念。他说:“生活儒学的思想视域不是‘现代性’,当然更不是‘前现代性’,甚至也不是‘后现代性’,而是‘当代性’,或者叫做‘当下性’。所以,我把自己的思想方法叫做‘当代主义’。”[18]说到“现代性”,许多人尤其是一些儒者常引证“后现代主义”对“现代性”的反思和批判。不过,在黄玉顺看来,不能以“后现代主义”为证否定“现代性”。其理由有三:第一,“后现代主义”站在“后现代”的立场反思“现代性”,而这些儒者却站在“前现代”的立场反对“现代性”;站在“前现代”的立场反对“现代性”,其结论必然不具有说服力。第二,“后现代主义”其实并未超越“现代性”,因为他们反思、批判“现代性”的目的是推进“现代性”的“兑现”。第三,走向“现代性”是任何民族都无法抗拒的世界潮流、历史趋势和文明走向。[19]总之,“现代性”的问题是发展过程中的问题,“现代性”本身并没有“致命”问题,而否定“现代性”则可能带来“致命”问题。黄玉顺说:

一个简明的逻辑就是:你如果坚持将儒学与前现代的宗法制度、家族制度甚至专制制度之类的东西捆绑在一起,那就无异于宣告儒学必定灭亡。[20]

进而,黄玉顺认为,“生活儒学”不是“基于”“现代性”的,而是“阐明”“现代性”的。或者说,“生活儒学”不仅“解释”“现代性”,而且“建构”“现代性”。他说:“生活儒学意在阐明这个问题:现代性是何以可能的?而现今的许多儒学,却是基于现代性、现代主义的,甚至是基于前现代性、前现代主义的。”[21]在他看来,20世纪“现代新儒学”的思想视域亦是“现代性”,然而,尽管“现代新儒学”比“虚假繁荣”的“儒学复兴”要深刻得多,但它未能阐明“现代性何以可能”这个问题。因此,应该就此问题进行反思和重新建构。他说:“现代新儒家的思维方式也不足以阐明‘现代性何以可能’这样的问题,更不用说目前的一些反现代性的儒学了。”[22]黄玉顺认为,中国社会正处于第二次“大转型”之中,即由“前现代”的生活方式转向“现代性”的生活方式。中国社会第一次“大转型”是春秋战国时期从“王权社会”转向“皇权社会”,而这一次社会“大转型”则是近代以来从“皇权社会”转向“民权社会”,基本方向是要建构一个基于民权的现代性的民族国家。[23]在黄玉顺看来,面对这次“大转型”,“儒学复兴”的主要任务不是传承,而是创新;通过创新,不仅实现“救国”,而且实现“自救”。他说:

这就需要中国式的“启蒙运动”。为此,儒家必须自觉地自我变革,然后积极投身于启蒙。对于儒家来说,这种自我启蒙既是“救国”,也是“自救”。[24]

在黄玉顺,所谓“生活儒学”,指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学。他说:“‘生活儒学’就是面向生活本身的儒学。所谓‘面向生活’,就是我们的一切的一切,无不源于生活、归于生活。”[25]具体来讲,“生活儒学”的建构基于两方面的“语境”:一方面是“观念语境”。即“生活儒学”必须要正视当代哲学,否则难以实现自我变革,实现儒学的当代复兴,而当代哲学主要指“后现代主义”和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另一方面是“现实语境”。即“生活儒学”必须要基于中华民族的“当下生活”样式。他说:“在我看来,我们的出发点始终是我们当下的现实生活。用儒家的话语讲,唯有生活,才是我们的‘大本大源’‘源头活水’。”[26]在黄玉顺看来,面向生活、以生活为本源的儒学,“是孔子当初创建儒学的夫子之道,也是我们今日重建儒学的必由之路”[27]。概言之,“生活儒学”的基本理路是,以“生活”为基底,上承原始儒家学说,援引西方现代哲学,以重构“儒家形而上学”。因此,“生活儒学”可谓“现代性诉求”的“民族性表达”。他说:(www.xing528.com)

生活儒学就是“现代性诉求的民族性表达”。……生活儒学是一种“现代性思想建构”,或者更准确地说,生活儒学是关于现代性的生活方式的一种儒家思想建构。[28]

在此,必须要指出的是,“生活儒学”是以海德格尔的“存在论区分”为方法论的。黄玉顺说:“至于方法论……‘生活儒学’……最主要的是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的此在现象学。最重要的是两个观念:一是‘存在论区分’(der ontologische Unterschied);二是‘存在’(sein)与‘生存’(Existenz)的关系。”[29]所谓“存在论区分”,一个方面,指“存在”与“存在者”被严格区分;另一个方面,指所有“存在者”都由“存在”给出,“存在”不断地生成新的“存在者”。然而,以往的哲学多只用一个“形而上存在者”说明所有“形而下存在者”之可能,从而形成一种“形而上-形而下”的观念架构。很明显,这种观念架构“遗忘”了作为本源的“存在”。对此,海德格尔提出,“此在”即“人”可与“存在”发生“交涉”,故可避免“存在”的“被遗忘”。他说:“对存在的领悟本身就是此在的存在规定。此在作为存在者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存在论地存在。”[30]对于海德格尔的理论,一个方面,黄玉顺赞同海德格尔“存在论”之“生存论→存在论→科学”的观念层级。他说:“海德格尔实际上提出了人类观念的这样一种层级:存在观念(生存领会)→形而上存在者观念(哲学)→形而上存在者观念(科学)。”[31]另一个方面,黄玉顺不赞同海德格尔通过“此在”避免“存在”“被遗忘”的理路,因为“此在”作为“存在者”成了“存在”的先决条件,这与“存在”先行于“存在者”相矛盾。他说:“海德格尔陷入了一种自相矛盾而不自知,在他看来:一方面,存在不是存在者,并且为一切存在者奠基;但另一方面,唯有通过‘此在’(Dasein)的生存才能通达存在,然而‘此在’却是一种存在者。”[32]因此,在进行“儒家形而上学”建构时,黄玉顺主张,要借鉴海德格尔思想的成败,既须超越传统“形而上-形而下”的观念架构,又须回到孔孟原典儒学固有而“被遮蔽”的“存在”。他说:

两千多年来的形而上学观念,本身是有层级的,有“形而上”与“形而下”这么一个区分,不管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都是如此,而且,这样的区分今后还会继续下去。到了20世纪呢,仅仅有形而上、形而下这么一种区分就是不够的了,按照海德格尔的说法,就是遗忘了存在本身。因此,到了20世纪,应该深入到一个更深的观念层次上,那就是关于存在本身的观念。[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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