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儒学的形而上学是处于生活本源与形而下学之间的观念层级,此观念层级统摄着形而下学,但却非作为终极的最高存在,因为形而上学还有其来源,即生活本源。在传统形而上学视域下的二层观念架构中,只有“形而上学—形而下学”二个观念层级,从而形而上学处于二层观念架构的最高级;而在生活儒学的本源视域下,形成了由“生活本源—形而上学—形而下学”构成的三层观念架构,从而形而上学不再是最高的观念层级,而是居中的观念层级。
在西方哲学传统中,形而上学是最高的存在层级,统摄着形而下学,故其形而上学视域是一种高高在上,固定而凝固的思想视域,一经形成,就成为某种思想规制。现代西方哲学力图突破形而上学的视域局限,但在其思维方式没有发生根本转变的前提下,其哲学思维只能是形而上学思维,从而走不出形而上学困境。生活儒学之所以能突破西方哲学形而上学的视域局限,获得一个生活本源视域,在于中国哲学的独特思维与认识方式——“观无”与“生活领悟”。而生活儒学的本源视域并不否定形而上学存在的必要性,从而与现代西方哲学拒斥形而上学相反,生活儒学要重建形而上学。但生活儒学的形而上学重建却与西方的传统形而上学具有本质差别,其差别在于西方哲学的形而上学是从形而下学之中研究和观察得来,而生活儒学的形而上学却是由生活本源而来,是在形而下学产生之前就已自在于生活本源之中,并最终由生活本源给出此形而上学,在此有本有源的形而上学统摄之下,才产生形而下学,从而此形而下学亦是有本有源的形而下学,使万物之存在皆有本、有源、有据,摆脱后现代哲学“怎么都行”的价值迷失状态。
西方形而上学的认识论方式是由对象性观察世界,观察现象背后的本质而来,但受到主客体具体存在的时空局限,西方哲学的理性思维不可能真正把握到物理现象背后的本质,也就是“物自体的不可知”,故造成其形而上学思维的认识论困境。而生活儒学的形而上学不是从形而下学中产生,不是对象性观察世界得来,故先天避免了西方哲学形而上学的认识论困境。(www.xing528.com)
生活儒学的形而上学由生活本源给出,也就是说,其形而上学在产生之前自在于生活之中,而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无,那么形而上学就是由无给出的有,即“有生于无”,形而上学研究的就是给出万有不同的“有”本身,此“有”本身就是“生生之道”,生生之道无形而有质,不可见而可知,不可思议而可操作与把握。此形而上的生生之道既然自在于生活本源之中,那么在对生活本源的认识论方式——“观无”与“生活领悟”——之中,就已经内含了对此形而上的生生之道的理解与领悟。故真正回归孔子儒学的生活本源视域之后,自然会有一种对生生的领悟,自然会有一种生生的力量透入生命之中。当这种生生的力量透入现实的生命之中时,这种对形而上学的认识论问题就已经转化为一种生命实践的功夫论问题,这是中国哲学所独有的生命本性。
形而上学是居于生活本源与形而下学之间的观念层级,生活就是存在,就是中国哲学的无,就是未有天地之先的混沌,而在此无之中、在此混沌之中已经蕴含了一种生生的力量,这种生生的力量就是中国哲学的本体,而此生生力量从生活本源中流出,生育天地万物,使万有不同,各正性命,亦是由形而上学产生形而下学的过程,这是中国哲学经典的思维与存在、认识论与存在论相统一的哲学理路。从而在由生活本源的“观无”与“生活领悟”过渡到形而下学中对万物的观察与理解的进程中可以认识到形而上学中的生生过程,即从生活本源的无与混沌到万有不同的具体存在者之间可以把握到生生之道的存在。而这一形而上学的生生之道的把握是一种动态的把握,而不是某种凝固的、僵化的规则或形式,故与西方哲学对形而上学的形式化把握方式根本不同。这种有本有源的形而上学视域永远在生生之中,不是一种固定不变的视域,而是以人为中心展开的对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的发展历程的整体性把握。人与天地万物并不是主客对立的对象性存在,而是同出于生活本源的生生力量的具体显示形式,从而上下与天地同流,万物与我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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