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大学区剖析及中法教育交流史

1927年6月，国民政府通过大学区组织条例：“（一）全国依现有之省份及特别区定为若干大学区，以所在省或特别区之名名之，如浙江大学、江苏大学等。每大学区设校长一人，总理区内一切学术与教育行政事项。（二）大学区设评议会为本区立法机关。（三）大学区设秘书处，辅助校长办理本区行政上一切事务。（四）大学区设研究院，为本大学研究专门学术之最高机关，院内设设计部，凡省政关于一切建设问题随时可以提交研究。（五）大学区设高等教育部，设部长一人，管理本部各学院及区内其他大学及专门学校及留学事项。（六）大学区设普通教育部，设部长一人，管理区内公立中小学校及监督私立中小学教育事业。（七）大学区设扩充教育部，设部长一人，管理区内劳农学院、劳工学院及关于社会教育之一切事项。（八）大学区评议会、秘书处、研究院、高等教育部、普通教育部、扩充教育部之组织与职权别定之。（九）本条例经国民政府核准后暂在浙江等省试行之。”^[33]1927年8月1日，浙江省召开省务会议，决定废除浙江教育厅，将省立工业专门学校、甲种农业专门学校等合并为国立第三中山大学，以著名教育家蒋梦麟为校长，设工学院、农学院，另筹文学院，成立了浙江大学区。1927年夏，江苏大学区宣告成立。1928年9月21日，通过《北平大学区组织大纲》，以北平临时政治分会的辖区（包括北平、天津两市和河北、热河两省）为北平大学区的管理范围，撤销河北教育厅和热河教育厅，北平大学区诞生。但是，大学区制的推行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下以北平大学区为例做一详细剖析。

1.北平大学区的建立

1928年6月底，大学院派高鲁、齐宗颐北上，接收前教部及相关案卷。7月19日，国民政府会议决定北平国立各校合组为国立中华大学，以李石曾为国立中华大学校长。8月16日，大学委员会开会，决定设大学委员会北平分会和北平研究院。北平大学区设校长、副校长、秘书长、高等教育处长、普通教育处长和扩充教育处长各一人。北平大学区设北平大学本部，并设文、理、法、工、农、医、艺术、师范等学院，文理两预科及俄文专修馆。9月3日，国府会议任命李书华为中华大学副校长。9月21日，李石曾出席国府会议，请筹款维持北平国立各校，并请准予辞职。会议决定将中华大学改称为北平大学，通过北平大学区组织大纲，对李石曾的辞职予以慰留。9月26日，大学委员会开会，推举蔡元培、张继、沈尹默、李麟玉、萧瑜等为大学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10月底，李石曾、李书华多次请求辞职未获准，而北平大学区亟待成立，于是由李书华先行北上，着手组织。李书华于11月1日到达北平，设校长办公处于中南海怀仁堂西四所，组织秘书处及高等教育处，聘成平为秘书长，王凤仪为高等教育处长，并选定各学院院长，于11月8日分别致送聘书，国立北平大学正式成立。

2.北平大学区的工作

①合并大学区各高校

仿照法国每个大学区只设一所大学的模式，北平大学区的改组与计划分三步走：第一步，将大学区内各国立大学合并为一所大学，设文、理、法、工、农、医、艺术、师范等学院，文理两预科及俄文专修馆。第二步，在万寿山北近山之处，择地建筑一大学区，将大学各部迁移进去。第三步，尽力扩充大学内部，使其不但成为中国学术之中心，而且要成为亚洲学术之中心。^[34]从这一计划来看，耗资是非常巨大的。当时北平、天津和保定三城中有同类学校，各校有同类专业学科，如法科有北大法科、北京法大、河北法大及天津法专四处，医科有北京医大、河北大医科两处，农科有北京农大、河北大农科两处，文科有北大文科及河北大文科两处。所以北平大学区决定合并同类同科：北京大学文科和保定河北大文科合并为文学院，设立于北京大学第一院旧址。北京大学理科改为理学院，设于北京大学第二院旧址。合并北京大学法科、北京法政大学、保定河北大法科、天津法科专门学校为法学院，北大法科、保定河北大法科及天津法政专门学校，迁至太仆寺法大及众议院。天津法专的旧址，改归研究院用。北京农大迁至保定河北大农科，与河北大农科合并。河北大医科迁至北京医大旧址，与北京医大合并。^[35]合并迁移高校势必造成人、财、物的巨大浪费，激起了强烈反对，成为北平大学区制推行的严重阻力。

②接收河北教育厅，成立教育行政院

1928年12月12日，中央政治会议决议，取消河北教育厅，所有教育厅事务，移交北平大学接收办理。国立北平大学本部成立后，即着手办理接收北平大学区事务，但是遭到河北省省政府、教育厅及河北省党务指导委员会的拒绝。教育部饬令河北省立即办理接收事宜：“当以河北教育厅职务，划归北平大学区管理。系经中央政治会议议决，咨由国府令饬遵办。未便轻议变更，乃应遵照前令，迅即接收。除电令河北教育厅实行移交外，仰即遵照。”^[36]李石曾为缓解河北省政府对接收教育厅的抵触情绪，也作出妥协，向河北省教育界保证，接收后仍任用河北省教育厅原班人马，人事上不作变动，最后才获得河北省省政府、教育厅及河北省党务指导委员会的同意。1929年1月15日，河北省政府发出公函表示同意。1月17日，北平大学区代表会同河北省府所派职员，接受河北教育厅文卷，翌日呈报教育部，并分别通行知照。河北教育厅事务接收完竣，随后成立了北平大学区教育行政院，添设普通教育处，下设初等、中等、社会三组，秘书处设文书、会计、庶务、出版、统计五组，高等教育处亦添设留学教育组，3月添设扩充教育处，暂设社会教育组一组（以普通教育处之社会教育组移并），4月添设军事教育训练主任，并改组中小学教科书编定委员会及小学教员检定委员会，教育行政院之组织，至此大体完成。^[37](www.xing528.com)

③建立督学体制，进行全区教育视察

北平大学区教育行政院将全区视学改称督学，并制定市县督学规程十九条和北平大学区督学办事细则二十八条，规定各市县教育局，设督学一至三人，视察、指导全区教育事宜，并将视察结果报告大学校长。1929年4月11日，北平大学区教育行政院派顾兆麟、武学易、尤桐、曲殿元、张陈卿、赵华叔等六督学，赴河北各县视察教育状况，分两步进行：第一步，视察前教育厅未视察完毕各县；第二步，视察全省各县教育改进状况。15日，先进行第一步工作，分三路出发，每路二人，视察遵化、丰润、卢龙、迁安、乐亭、昌黎等三十县。^[38]通过调查，掌握了全区各级学校的基本情况，为制定教育政策和教育预算提供了依据。

④筹措款项，恢复教学

北平大学区建立之初，干戈初戢，库帑空虚，经费无着，各校处于停学状态。河北省各校被军队破坏严重，应该筹拨款项，加以修葺。1928年9月，北平大学校长李石曾以该校经费无着，无开课之望，长此迁延，对于学生学业，大有问题，特请财部速解决。财长宋子文允诺月内拨发两月经费。^[39]经费到位后，大学区开始延聘师资，努力恢复教学，各学院因得以最低限度维持。对于省立中小学及师范学校的维修及开办所需经费，大学区增加了预算数额，提交河北省政府会议审议。

⑤成立北平研究院

在1927年中国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上，筹备委员李石曾提议设立局部或地方性的研究机构，最后会议决定设立研究院，其性质按照“大学区组织条例”第四条规定，“大学区设研究院，为本大学专门学术之最高机关。”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江苏和浙江并没有成立研究院。而北平大学区却在李石曾、李书华的积极运筹下，于1928年成立北平研究院，首任院长为李石曾，副院长为李书华。北平研究院隶属于教育部，设总办事处，负责全院行政事务。研究机构分理化、生物、人地三部，设物理、化学、镭学（后改称原子学）、药物、生理、动物、植物、地质、历史等9个研究所和测绘事务所。除药物、镭学两研究所设于上海外，其余各所均设在北平。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李书华于1938年在昆明成立北平研究院总办事处，并将物理、化学、生理、药物、动物、植物、地质、历史8个研究所迁至昆明，继续开展研究工作。抗战胜利后，除生理所暂设上海外，其余各所均迁回北平。1949年10月，北平研究院为中国科学院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