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比大学的建立：中国大使和留学生努力推动退款兴学

1921年春，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及中央观象台台长高曙青和技师彭济群等，到比利时游说退庚款办学事宜，得到比国友人的支持。1921年4月25日，湖南和直隶两省教育会通电全国，发起全国学界联名请愿法比退款兴学运动，在请愿书上签字者达43000多人。1922年冬，中国学界推荐萧子升为代表，赶赴法国和比利时，将万民请愿书呈交两国政界、学界和新闻界要人，并面为陈述。12月12日，萧子升首先见到比利时教育总长乐甫（Nolf）。15日，他向比利时外交总长察斯巴（Jaspar）呈递请愿书，随后又拜会殖民总长富兰克（Franck）。此三人见到萧子升所带的国人签名请愿书，无不为之咋舌动容。比利时多家报纸对此进行了报道。比利时同情于退款兴学者日渐增多，尤其是前任教育总长（时任议员）德斯台（Jules Destrée）、比京大学教授叙尔（Paul Gille）及比京大学校长、董事长等，对于退款兴学均极为热心。其实他们是看到了美国利用庚款办学的巨大收效。德斯台在《晓露槐日报》上发表《中国与吾人》（La Chine et Nous）一文，称：“藉了这个智巧的计划，美国遂炫饰了他的宽仁，并且储了一笔巨款，它的未来的利息，对于美国的工业和政治都同样差不多很大呢。法国对于美国的创办之效验已了解很多时候了。法国明白也使中国青年法国化，用法语教授他们法国的方法与策略，对于法国将有巨大的利益，而中法大学遂在里昂开办了。”他敦促比利时政府马上行动，“想到将来，必见这中国侨民之发展所贡献的巨大的利益，心中情愿看见他们的发达，若要结果圆满，比国就应退还庚子赔款，而决无所后悔的。”^[77]比京大学教授叙尔（M.Paul Gille）致函里昂中法大学筹备处的褚民谊等，“商中比教育之协进，乃与比国晓露槐工术大学议组中比大学”^[78]，提议加强中比教育交流与合作，并说“中比两国，邦交素笃，不能让人专美于前也”^[79]。时驻比中国大使王景岐和留比中国学生会为退款兴学做了大量的工作。王大使宴请德斯台、比京大学教授叙尔、比京大学校长及董事长、晓露槐工术大学校长和董事长以及比利时学界和新闻界之同情者多人，共同商议退款兴学的具体办法。德斯台说他已经联系了议会中教育股多人，正等待法国解决庚款问题后向议会提出有关议案。随后萧子升又拜会了曾两次到华的比国参政大臣兼国家银行总裁富兰基（M.Francqui），富兰基答应尽力促成此事。很快，叙尔教授又来信说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比利时教育部已通知晓露槐工术大学董事长及校长，让其与中国方面商谈教育合作的有关事宜，并希望中国迅速派人前来接洽。于是萧子升和褚民谊同往晓露槐工术大学，与校长耶洛（M.Hiernaux）商议以比利时将退还的庚款合办中比大学等事宜。耶洛认为，如果与工术大学合组为中比大学，可以有望得到比国政府补助经费，并且还可以促成比国退还庚款。于是商定与工术大学共同组成中比大学，并先送学生入学。其班次课程，按中国学生程度与比国学生随班上课。一切待遇，与比国学生没有差别。为了管理学生更方便，使中国学生花费更少，决定在学校附近选择一个适宜的地方，建造专供中国学生居住的宿舍。比利时公爵圣·马丁（St Martin）热心推动中比教育交流，将一套别墅捐献出来，供中比大学使用，于是中比双方确立了中比大学的校名、校址和组织纲要。随后萧子升回国，把中比大学的计划书和设计图表报告教育部、北京大学及中法大学北京事务处。教育总长范源廉承诺尽力把中比大学建成。中法大学北京事务处分别向各方筹集经费十余万法郎，先后汇到晓露槐。当蔡元培去欧洲路过香港时，又收到陈炯明送来的从前许诺捐给西南大学海外部的5万元，以之充作为中比大学的开办费。这样，比利时出地，中国出钱，开始破土动工，建设校园。1924年12月，中比大学举行了落成典礼。

对于中比大学中国学生的管理，由晓露槐工术大学的校长负责，并且派一位工术大学的代表住在学生宿舍里，以便随时对学生进行管理。工术大学对中国学生免收学费，还为学生设立考大学补习班。聂荣臻和江泽民（原名江克明，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东北军区军事工业部副部长、部长，中国驻苏联大使馆商务参赞、第一机械工业部汽车工业局副局长、中国汽车工业总公司副经理等，1989年去世）都曾在中比大学学习。江泽民回忆说：“学校的规模不很大，但设备较齐全，很实用，房舍建筑也很讲究。”“学校里设有三个系，即机械系，包括动力、建筑、桥梁等专业，还有化工系和电机电气系，是一所工科大学。学制为四年，前二年学基础课，例如三角、大代数、微积分、解析几何、化学、力学、物理等等。后二年学专业课，我记得曾学过机械制造原理，材料力学、内燃机、外燃机（即蒸汽机）等课程。”^[80]根据《比利时晓露槐中国同学录》记载，1926年，在校生中广东、四川和湖南学生最多，分别是21人、16人和11人，其他各省共26人。^[81]中比大学所采取的办学形式，在当时中国国内政局动荡、师资匮乏、教育经费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不失为中国近代高等教育和留学教育中的一个重大创举。(www.xing528.com)

中比大学学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