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高校图书馆比较：20世纪中期的反思

由“早期模数式”设计思想所决定的矩形盒式图书馆建筑，实际上正是图书馆实现其职能、图书馆工作者履行其社会契约所要求的。但是，有些人感到这样的图书馆在外形上太单调，而且依赖于单一式的矩形组合使人厌烦。于是一些学校行政管理人员开始呼吁，新的图书馆建筑不仅要符合图书馆职能的要求，而且要作为学校公共事业的象征和标志。因此，从60年代初期开始，美国高校图书馆建筑的“早期模数式”时期迅速地向“颓废浪漫的模数式”时期发展。图书馆建筑开始了经历曲折变化，返璞归真和异乎寻常的造型同时出现。追求强烈的艺术性和外观效果的这些浪漫主义的标准手法，渗透了以后二十多年的美国高校图书馆建筑设计。图书馆建筑形式不再完全服从图书馆职能。人们希望图书馆建筑服务于两种职能，其一是作为图书馆的职能，其二是“象征性”的职能。这种双重愿望严重地影响了美国高校图书馆建筑设计的质量。若干年过去了，在众多新设计的美国高校图书馆建筑中，那些坚持了形式服从职能的图书馆建筑，日益显得珍贵起来了。而那些服从双重愿望而设计建造的图书馆，绝大部分都存在着严重的缺陷，背弃了图书馆建筑学的科学性原则。纵观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特别是60年代以后在美国高校图书馆建筑设计中存在的问题，可以归纳为以下四点：

（一）不规则的造型

众所周知，简单的正方形、矩形建筑，能够找到其边长的中心点（尤其在中间一层），有助于最有效地利用图书馆和开展图书馆业务。这种建筑具备最低限度的外墙面积，而外墙需要昂贵的装饰性处理。然而为了获得理想的美学效果，许多大学图书馆追随浪漫主义的建筑思潮，采用了一些不规则的建筑造型，如：多边形、三角形、圆形或半圆形，甚至齿轮形、蘑菇云形等各种各样无法辨别其形状的图书馆建筑造型。尽管这些图书馆的外形新颖美观，可是由于图书和书架等图书馆物品、设备是矩形，所以这些非矩形建筑都会造成室内实用空间的浪费。譬如，圆形图书馆建筑，采用沿半径走向的书架排列方式，在共接近圆心的一端，仅仅允许人们通过，并排的书架之间就需要一个最低限度的距离，可是沿半径排列的书架离圆心越远，并排书架之间的距离就变得越宽，从而占用了大量不必要的面积，相对而言影响了图书馆业务共展开，而且对于施工人员来说，建造直角建筑也比建造曲线或其他非直角结构的建筑要容易。

（二）内外庭院及采光井

在现代照明和空调装置问世之前，为了在大型建筑物的中央留有空间，以便使用，有必要设置内外庭院及采光井。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只需花费较低的成本，就能采用优质的人工照明和高效的通风与空气冷却系统。所以，露明梯井、内外庭院、高顶棚的大厅从此失去了实用价值，而这些设施的继续采用给现代图书馆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问题：1.扩大了建筑物体积，从而增大了外部涂层的面积，增加了造价。2.造成了大量无法利用的内部空间。这些空间需要在冬天加温，在夏天降温，增加了维护费用。3.妨碍了资金更直接、更有效的利用。如果把这些资金用于图书馆服务的其他方面，可以发挥更大的效用。4.梯井等的采用，使噪音有可能在各楼层之间垂道传播，影响了图书馆必需的安静，无疑是读者最讨厌的。虽然存在上述种种严重的问题，但是近二十年来，露明的和内部的天井、采光井及内外庭院，在新建的美国高校图书馆建筑中乡仍然被广泛采用，并且其尺寸在不断扩大。同时，许多大学图书馆专业工作者，又在想尽各种方法，消除这些设施所带来的弊病。

（三）纪念性标志(www.xing528.com)

图书馆纪念性标志的形式多种多样：超高的顶棚，超宽的门面，豪华昂贵的建筑材料，壮观的楼梯以及引人入胜的精巧装饰物，等等。这无疑有其历史上的必然原因：一方面，在欧洲文艺复兴以前的几千年中，图书馆只为宫廷和教会等服务；另一方面，在技术落后的年代里，像高顶棚的阅览大厅等在图书馆建筑中有其一定的实用价值，通过高大的窗户可以得到更多的光线，在无空调的情况下，能够扩散室内热量。然而，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现代图书馆，它们已经变得毫无实用性了。尽管具有纪念性标志的建筑在美国新建的高校图书馆建筑中仍然普遍存在，而且前面关于不规则造型和内外庭院及采光井的问题，最终也可以归结到这一点，但是采用现代照明、空调装置以及具有良好吸音性能的柔软建筑材料，使现代图书馆建筑与其典雅的前身建筑区分开来，并朝着与现代社会相适应的方向发展，这才是当代图书馆专业工作者所极力推崇的。

（四）窗户和玻璃

直接的阳光从来就不利于阅览，间接的自然光线，也只有在图书馆开馆的一部分时间里可供利用，虽然，完全控制阳光对于纸张造成损害的方法，到最近才被发现，但是阳光使纸张变黄老化的事实早就为人们所知。所以图书馆工作者，长期遵循着除了北面以外，尽量不在图书馆建筑的其他方向，开设过多窗户的原则。在可以利用现代丰富的照明装置之前，图书馆不得不大量依赖自然采光。“早期模数式”图书馆中的一部分，仍然保留了过去大多数“固定功能特征”图书馆建筑所采用的造价昂贵的门窗布局。于是，作为一种新发展起来的建筑材料——玻璃，赢得了很高的声望。对于某些类型的建筑来说，可以大最地使用玻璃。可是，对干图书馆来说，它存在着许多限制因素。对于合理地使用玻璃，除了某些例外，美国高校图书馆的大多数领导者都采取了比较理智的态度。在许多新建的图书馆建筑中，重视耐用性的结果，导致了对于门窗布局的限制及外部纱窗的合理使用，不过，这种限制是基于对图书馆服务和读者需要的考虑，而不是某些与图书馆业务相违背的、单纯追求审美效果的愿望。因此图书馆工作者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所有要求开设新窗户的建议是有充分道理的。

60年代以来，美国高校图书馆建筑设计又有了新的趋势，出现了许多现实问题的限制，如不断提高的房地产价格，有限的建筑面积和不愿把一个建筑插入一个完好的风景布局之中等等。结果建造了大量超高层和地下图书馆建筑。这种发展趋势分为以下两种：一是向上发展的趋势。早在60多年以前，美国就有了超高层图书馆建筑。到60年代，美国大学图书馆工作者对高层图书馆建筑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1962年，当圣母大学建造十四层高的图书馆时，许多老馆长对这一设计是否明智提出了怀疑。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图书馆建筑还算是比较成功的。它的每一层可利用而积足以允许书库和阅览设备充分有效的混合排列。而且，它具有一个经过精雕细琢的门面，在学校广场的百分之六十的地方都能见到，从而又极好的达到了作为标志的目的，兼顾了图书馆建筑美学效果的愿望。受此高层图书馆建筑影响，许多高校也做了类似的设计，但是没有一个达到了这种成功，有的还陷入了无可解脱的失败；二是向下发展的趋势。掩蔽在地下，或者至少大部分掩蔽在地下的图书馆建筑是当代图书馆建筑设计的一个创新。与前面所说的向上发展的趋势相比，总的来说更为成功。新创这种图书馆建筑的主要原因：首先，避免遮挡附近的建筑或区域，保持一个没有遮挡的重要位置或风景布局；其次可以节省能量。美国高校在近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陆续建造和扩建了一些地下图书馆建筑由于把人们对于地下建筑的担忧心理也考虑在内，因此它遇到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是极少的。由于它不需要或者很少需要外墙、门面等装饰性处理，它的造价像普通的地面建筑一样便宜，或者更加便宜。而且，现代照明和空调装置的提供，使它像地面建筑一样适于居住和使用。再加上这种建筑没有看得见的外部形态，因此免去了把它扭曲成各种不规则形状的诱惑。这种图书馆建筑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是依赖于外部采光井引进自然光线，它引起了这种图书馆建筑的一些不适用性。但是针对这一问题，许多高校图书馆，在设计和以后的使用中，已经取得了些克服这种不适用性的成功的经验。似乎可以断定，受当前社会发展趋势及许多现实问题的制约，今后地下图书馆建筑在数量和规模上都将取得很大的发展。笔者2008年7月曾经在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参加了一个暑期培训，期间也参观了该校的一个本科生图书馆，该馆就是建在地下层。图书馆共有三层，平地看去就一层，还有两层在地底下。采用的就是通过图书馆中间的光井引进自然光。有趣的是图书馆地下三层有个游戏机机房，专门提供本科学生来图书馆玩游戏，尽管玩游戏机会发出声音大，但是到了二层一点也听不到吵闹声音。这样的布局是经过专家论证的，因为声音传播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