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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虫记》:雌雄小阔条纹蝶的异同及其罕见性

时间:2023-11-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扫码听书名师导读雌性小阔条纹蝶与雄性有哪些不同呢?这足以证明小阔条纹蝶在我住处附近是十分罕见的。小阔条纹蝶就待在这两扇窗户当中那四五米间隔处,那里半明半暗。雌小阔条纹蝶发育成熟了,嫩肉细皮在不断变结实。不管是飞走的还是飞来的、是坚守在钟形罩上的还是在室内跳舞的,雄性小阔条纹蝶在三个多小时的过程中,不停地狂野地舞动着。

《昆虫记》:雌雄小阔条纹蝶的异同及其罕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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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导读

雌性小阔条纹蝶与雄性有哪些不同呢?雌蝶是怎样用特殊气味来吸引雄性的呢,让我们一起来探索吧!

是的,我将会得到它;我甚至已经得到它了。一个七岁的男孩,脸上透着孩子般的灵气,但他并不每天洗脸,他的短裤破烂,光着脚丫,用一条带子系着,他天天都往我家送西红柿和萝卜。一天清晨,他又提着菜篮子来了,收下了我给的菜钱,放在手掌里一枚枚地数着那几枚他母亲期盼的硬币,然后又神秘地从口袋里掏了一样东西,那是他前一天沿着一个藩篱(fān lí屏障,保卫:藩翰。封建时代称属国属地或分封的土地)拾兔捡草时发现的。

“还有这个,”他把那东西递给我说,“这个您要吗?”我兴奋地说:“要呀,我当然要。你想办法再给我弄一些,有多少我要多少,而且我答应你每个星期日带你去玩旋转木马。”“喏,我的朋友,这是两个苏,给你的。把这两个苏单放,别跟萝卜钱混在一起,免得给你妈报账时说不清楚。”我的这位头发乱蓬蓬的小朋友看到这么多钱简直高兴坏了,突然感到自己要发大财了一样。

他走之后,我细细地打量着那个东西。这东西值得花费精力去寻找。那是一个美丽的茧,呈圆盾形,让人不禁联想到蚕房里的蚕茧。它非常坚硬,呈浅黄褐色。从书本上的一些简单介绍来看,我差不多能肯定这是一只橡树蛾的茧。如果真的是的话,那真是上帝眷顾!我就能继续我的研究,或许还可能让我补足大孔雀蝶让我模模糊糊看见的材料。

橡树蛾的确是一种传统的蝶蛾,没有一本昆虫学论著不谈它在婚恋期间的杰出表现。据说有一只雌性橡树蛾被困在一所房间里,甚至刚刚还在一只盒子底层孵宝贝。它远离乡野,挣扎在一座大城市的喧闹之中。但是,孵宝贝的事还是让草坪间和树林里的相关者知道了。雄性橡树蛾们在一个隐藏的指南针的诱导之下,从遥远的田野间飞来,飞到盒子跟前,盘旋,谛听,再盘旋。

这些奇情怪事我是从书本中了解到的,但是,同亲眼看到,同时还能稍做一番实验比,那完全是两码事。我花了两个苏买的那小家伙里面藏着什么呢?会从中飞出来那种有名的橡树蛾吗?

它还有另一个亲切的名字:布带小修士。这个新颖漂亮的名字是由其雄性的外衣而来的,那是一件深红色修士长袍,但它不是棕色粗呢,而是柔软的天鹅绒材质,前面的翅膀横有一条长有像眼珠一样的小白点。

这里所说的布带小修士,就是小阔条纹蝶,不是那种在我们心血来潮(xīn xuè lái cháo来潮:潮水上涨;指心里突然或偶然起了一个念头)的时候,带上个网子出去一捉就能捉到的普通的蝴蝶。在我们村子附近,尤其是在我的荒石园中,我住了二十来年却从未见到过它。的确,我不是狩猎迷,标本上的死昆虫我并不感兴趣,我要的是能表现它聪明才智的活体。不过,虽没收集者的那种热情,但我对田野里生机勃勃的一切都十分关注。一只服饰和身材如此出众的蝴蝶要是被我碰上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捉住它的。

我承诺带他去骑旋转木马的那个小家伙再也没能捉到第二只。三年当中,我拜托邻居和朋友帮我寻找,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他们是荆棘丛林中最手疾眼快的搜索者。我自己也在枯叶堆里不停地倒腾,查看一堆堆的石块,掏摸一个个的树洞。但还是一无所获,仍没能找到稀少的蝶茧。这足以证明小阔条纹蝶在我住处附近是十分罕见的。到时候我们就会知道这一点是多么重要。

我的猜测果然不错,我的那只唯一的茧正是那种著名的蝴蝶。八月二十五日,一只雌蝶破茧出来,胖乎乎的,挺着大大的肚子,衣着与雄蝶相同,只是它的长袍是米黄色的,更加清雅。(对比描写,通过将小阔条纹雌蝶的茧与雄蝶的茧进行对比,突出雌蝶的精致,表现出作者对雌蝶的喜爱)我把它放在我工作室中的一张大桌子上,用金钟罩罩住。大桌子上摆满了短颈大口瓶、书籍、盒子、陶罐试管,以及其他一些器械。大家已经清楚这个环境,这就是我为大孔雀蝶准备的住房。有两扇窗户朝向花园,阳光照进屋里。一扇窗户是关着的,另一扇则全天候敞开着。小阔条纹蝶就待在这两扇窗户当中那四五米间隔处,那里半明半暗。

两天过去了,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发生。小阔条纹蝶用前爪抓住金属网纱,吊挂在向阳的那一边,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翅膀没见颤动,触角也没有抖动,和大孔雀蝶的情况相同。

雌小阔条纹蝶发育成熟了,嫩肉细皮在不断变结实。它正运用一种我们的科学还毫无概念的办法在加工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诱饵,将拜访者从各个地方吸引过来。它那胖乎乎的身体里出现什么状况了?里面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把附近闹得个天翻地覆(tiān fān dì fù覆:翻过来。一是形容变化巨大。二是形容闹得很凶。也说地覆天翻)?如果我们能清楚它那炼丹术的秘诀,便会增加很多的知识。

第三天,新娘子早已经准备好。那里开始像过节一样的热闹起来。我当时正在花园里,因为事情拖了很久,对成功已经感到毫无希望,突然,下午三点钟左右,天气很热,阳光灿烂,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群蝴蝶在开着的那扇窗框间飞来飞去。

它们是一群来向美女献媚取宠的情郎。有一些从房间中飞出,另一些则飞进去,还有一些落在墙上休息,似乎因长途跋涉而感到疲惫不堪。我隐约看见一些从远处飞来,飞入高墙,飞过高大的柏树冠。它们从四面八方飞来,可数量却越来越少。我没能看到婚庆开始的情景,现在客人们几乎都到齐了。

让我们上楼去瞧瞧吧。这一次是在大白天,没有漏掉丝毫的细节,我又看到了那只夜巡大孔雀蝶让我第一次见到的令我惊讶不已的景象。在我的工作室里,一大片雄性小阔条纹蝶在欢快地飞舞,绕来绕去,以我的目测估计,大概有六十多只。在围着钟形罩绕了几圈之后,有一些就飞出了敞开的窗户,但随后又飞了回来,围着钟形罩瞎转。最迫不及待(pò bù jí dài急迫得不能等待。形容心情急切)的则停在钟形罩上,用爪子互相推搡,抓挠,竞相争夺别人抢占的最佳位置。钟形罩里面的女囚大肚子垂着贴在网纱上,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在这群纷乱的雄蝶面前,它没有一丝激动的神情。

不管是飞走的还是飞来的、是坚守在钟形罩上的还是在室内跳舞的,雄性小阔条纹蝶在三个多小时的过程中,不停地狂野地舞动着。但是夕阳西下,气温开始下降,雄蝶们的激情也随之降温。有很多飞走了,再没飞回来。另外一些占好位置准备明日再战,它们紧贴着那扇关着的窗户的窗框,如同雄性大孔雀蝶一般。今天的节庆活动便到此为止,但是明天肯定还要继续,因为受网纱阻隔,活动还没有任何进展。

可是不然!让我大为沮丧的是活动并没再继续,我大错特错了。傍晚,有人送给我一只螳螂,个头儿超小,所以我很喜欢。由于总是想着下午的各种情况,我便在匆忙间不小心把这个食肉昆虫放进了那只雌性小阔条纹蝶的钟形罩里了。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两种昆虫共处一室会产生很不好的后果。那只螳螂如此瘦小,而那只雌性小阔条纹蝶却是那么胖!因此我一点也没起疑心。(对比描写,通过将螳螂与雌性小阔条纹蝶的体型进行对比,表明作者对雌蝶的信心,同时为下文蝴蝶受伤做铺垫)

哎!我对带铁钳的食肉昆虫的凶恶性认识太少了!次日,我惊呆了,我伤心地发现那只不起眼的小螳螂正在撕咬那只胖蝴蝶。后者的前胸和脑袋已经没被吃光了。恐怖的昆虫!你让我多么的痛苦啊!再见了,我夜夜冥思苦想的研究工作。三年里,我因没有研究对象而没办法继续我的研究。但愿这倒霉事不会让我们忘记我们刚了解到的那一丝情况。仅一次聚会,就有六十只左右雄性小阔条纹蝶飞来。如果考虑到这种蝴蝶的罕见,如果回忆起我和我的助手们那整整数年连续无果的研究,那这个数目足以让我们惊讶不已的。找不到的那种蝴蝶在一只雌蝶的诱惑下,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那么它们是从哪儿飞来的呢?毫无疑问,是从遥远的地方,从四面八方。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我住处周围寻来找去,一堆堆石块,一丛丛荆棘,我都找了个遍,所以我可以肯定我们附近没有橡树蛾。为了在我的工作室中聚集一大群这种蝶蛾,我寻遍郊野,不知找了多少地方。

三年过去了,我梦寐以求的运气终于给我送来两只珍贵的小阔条纹蝶茧。八月中旬左右,这两只茧相隔几天为我孵出两只雌蝶来,这使我可以重复并更加丰富我的实验。

我很快就又重新进行大孔雀蝶已经给了我相当肯定答案的各种实验。白天的朝圣者(cháo shèng zhě朝圣者是指参加朝圣的人)也很灵巧,它并不比晚间的朝圣者差。它毫不余力地挫败了我的整个计划。它准确地飞向被金属网罩罩着的那个女囚,不管网罩置放在何地;它总能够在壁柜暗处发现女囚。它能够在一只盒子的最里面找到女囚,只要这只盒子没有盖得太严。一旦盒子关得一丝不留,它得不到信息,它也就不再来了。在此以前,它一再重复大孔雀蝶的英勇行为,别无其他。

一只盖得很严实的盒子,空气无法流通,雄性小阔条纹蝶也就完全无法知晓女囚的情况。就算把这盒子放在窗户上的十分明显的位置,也不会有一只雄性飞来。因此,这又让我立刻想起不管是木质的、金属的、硬纸板的还是玻璃质的隔墙,都传播不了有气味的散发物

我在夜巡大孔雀蝶上对此做过实验,它没被樟脑味蒙蔽,在我看来,樟脑气味实在是太大了,人的嗅觉完全感觉不到被它盖住的细微气味。我又用小阔条纹蝶重新做了这种实验。这一次我甚至把我所存有的汽油和有气味物品全部都用上了。

一打的碟子放好了,一些放在囚禁女俘的金钟罩里,另一些碟子放在网罩周围,围成一圈。有几个装着宽叶薰衣草香精,有几个装着樟脑(樟脑为樟科植物樟的枝、干、叶及根部,经提炼制得的颗粒状结晶),有几个装着汽油,还有几个装着臭鸡蛋味的碱硫化物。不能再多放什么了,否则女囚会窒息身亡的。这些小碟子早晨便放好了,以便聚会开始时屋子中已然弥漫着这各种气味。(www.xing528.com)

下午,工作室成为恶心的配药室,一股强烈的薰衣草香味加上碱硫化物恶臭的混合气味。并且别忘了我还在这间屋子里大量地熏烟。烟馆、煤气厂、炼油厂、香料厂、臭气熏天的化工厂都集中在这间屋子里了,这样是否会使小阔条纹蝶迷失方向呢?

一点儿都没有。大概三点钟,雄性小阔条纹蝶像往常一样纷纷飞来。它们都往钟形罩那里飞,其实我事先已经用一块厚布把罩给蒙上了,以便增加难度。它们一飞进屋内,就被一种混杂着各种气味的强烈氛围包围住了,但它们仍然是向着女俘的囚室飞去,欲从厚布的褶皱下方钻进去与女囚约会。我的计谋未能奏效。(事实陈述,作者通过对实验过程的描述表明自己对实验结果的渴望及对生物的热爱)

这次实验完全失败了,重复了大孔雀蝶实验的结果。这次失败以后,我理所当然地要放弃是有气味的散发物在引导小阔条纹蝶参加婚庆的观点。我之所以还没放弃,应归功于一次偶然的观察。偶然和意外有时候会给我们带来惊喜,把我们引向之前一直在苦苦探索却毫无结果的真理之路。

一天下午,我想弄明白蝴蝶一旦飞进了屋里,视觉在寻找目的物中是否还起些作用,就把那只雌性小阔条纹蝶放在一只钟形玻璃罩里,还给它弄点带枯叶的橡树小枝给它依靠。玻璃罩就放在桌子中央,冲着那扇敞开的窗户。雄蝶飞进屋里一定会看得到女囚的,因为后者就在它们必经之路上。那个金钟罩下的放了一层沙土的陶罐,我觉着很碍事,没加任何考虑就把它放到屋子另一头的地板上,那个角落只能透进半明半暗的光线,离窗户大概有十来步远。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把我的头绪搅成一团。飞进来的拜访者中没有一位停在玻璃罩旁边,而玻璃罩就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女囚非常明显地居于当中。它们都没看雌蝶一眼、寒暄(意思是问候与应酬)一下。它们全部都扑向了我房间另一边那个放着陶罐钟形罩的那个暗黑的角落。

它们落在金属纱网罩圆顶上,长久地在探寻,扑打着翅膀,还稍微在相互争斗。整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它们全都围在空空的圆顶跳舞,之后雌蝶就身陷其中。最后,它们飞走了,但没有全飞走。有几个执着者不肯走,死死地钉在那儿,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这真是个奇特的结果:我的这些蝴蝶飞到那人去楼空之地,久留不走,尽管眼见罩中没人仍不甘心。从雌蝶所在的那只玻璃钟形罩边飞过时,来来回回的这群雄蝶中不应该一个也没看出有雌蝶的,但它们就是没有在这里哪怕做短暂的停留。它们被一个诱饵弄得神魂颠倒,竟然于真实物于不顾了。

它们是被什么所欺骗了呢?首日的整个晚上和次日的整个上午,雌蝶都一直待在金属纱网钟形罩里的,它有时候吊在纱网上,有时候慵懒地附在陶罐的沙土层上休息。它所碰过的东西,尤其是它那大肚子碰过的东西,长时间接触以后,浸透了一些散发物的气味。那就是它的诱饵,促进它发情的药物,那就是引得雄蝶纷至沓来(fēn zhì tà lái形容接连不断的到来)、神魂颠倒的东西。沙土层把这尤物保存一段时间,再向四周扩散出去。

所以,是嗅觉在引诱雄蝶们,在远处向它们发出信息。它们被嗅觉所控制,不去参考视觉所提供的信息,所以路过美女被关押的玻璃囚室时,一飞而过,直奔散发着奇妙气味的沙土层、纱网,直奔女法师那座除了气味什么也没留下的空屋。

那无法抗拒的尤物(yóu wù优异的人或物品,多指美女)需要一定的时间方可配制好。我猜它像一种挥发性的气体,一点点地散发出去,让纹丝不动的大肚雌蝶碰过的东西便浸满了这种气体。就算玻璃钟形罩放在桌子正中央,或者更好一些,放在一块玻璃上,内外都无法很好地沟通,而且,雄蝶因为凭嗅觉什么也感觉不到,它们就不会跑来,无论你试验多久都没用。可我眼下不能以内外无法沟通作为理由,因为即使我弄出一个好的沟通环境,用三个小垫子把钟形罩抬离支点,雄蝶们也不会立刻飞来,尽管屋子里蝴蝶的数量很多。但是,等上三十分钟左右,盛有雌蝶尤物的蒸馏器便开始启动了,求爱者们马上就会像往常那样纷至沓来。

掌握了这些出乎意料的及时详尽的材料,我终于能开展不同的实验了,这些实验在同一个方面都是具有结论性的。清晨,我把雌蝶放在一个钟形金属网罩里。同先前一样,它们在一根橡树树枝上休息。雌蝶在里面纹丝不动,像死了一样。它在细枝上待了很久,隐蔽在大概浸润着其散发物的叶丛里。当探视时间靠近时,我把浸足了散发物的细枝抽出来,放在离那扇敞开的窗户不远处。此外,我让钟形罩中的雌蝶待在房间中间桌子上明显的地方。

蝴蝶纷纷到来,先是一只,接着是两只,然后三只,很快就是五只,六只。(巧设铺垫,运用数量词来表达蝴蝶一个个飞来飞去,为下文实验结论做出铺垫)它们出去,进来,又回来,飞来飞去,飞上飞下,始终是在那扇窗子周围,那支细橡树枝放在椅子上,离窗户不远处。谁都没往那张大桌子飞,而雌蝶就在那里的金属网罩中等待它们,离它们没有多远。它们在犹豫,这能清楚地看出来:它们在找寻。

最后,它们终于找到了。那它们找到什么了呢?它们找到的正是那根细枝,那根在清晨的时候曾是胖雌蝶的粉床的细枝。它们快速扑打着翅膀,飞落在叶丛里,它们忽上忽下地搜寻、抬起、挪动枝叶,以致最后那束十分轻的细枝被弄到地上去了。它们仍然在落地上的细枝叶丛中找寻。在细爪和翅膀的拍打抓挠下,细枝在地上挪动着,像被一只小猫用爪子抓扑的破纸团。

当细枝连同那群搜索者拿到远处时,突然又飞来两只小阔条纹蝶。那把刚才放有细枝叶的椅子就在它俩路过的途中。它俩在椅子上落下,急不可耐地在方才放过细枝的地方闻来闻去。然而,对于新到者和先来者来讲,它们渴盼的那个真实目标就在那里,很近,就是那只被我忘了遮盖起来的金属网罩罩着的雌蝶。它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它。它们在地上继续推挤着雌蝶清晨睡过的那个小床;它们在椅子上继续闻嗅那张粉床曾经放过的地方。日落西山,撤退的时候到了。再者,拨撩的气味也在渐渐地消散,淡去。拜访者们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了,只好飞走,明天再来。

我从之后的实验中得知,所有材料,不论是哪一种,都能替代我那偶然的启示者——带叶的细枝。我稍稍提前一点把雌蝶放在一张小床上,上面有时铺垫着法兰绒或呢绒,有时放些纸张或棉絮。我甚至还强迫雌蝶睡大理石的、玻璃的、木质的、金属的硬硬的行军床(xíng jūn chuáng是部队行军途中使用,是可以折叠的床,用木架或金属架绑着帆布做成,多供行军或野外工作时用)。所有这些东西在雌蝶接触了一些时间以后,都像雌蝶本身一样对雄蝶们有着同样的吸引力。它们全都具有这种吸引雄蝶的特征,只不过是有强有弱。最好的是法兰绒、棉絮、沙子、尘土,总而言之是那些多孔隙的东西。而大理石、金属、玻璃反而很快就失去了它们的效果。总之,只要是雌蝶接触过的东西,都能把它吸引力的特征传出去。所以,橡树细枝掉到地上以后,雄蝶们仍然纷纷飞到那把椅子的坐垫上。

我们特意地选了一张极好的床,比如法兰绒床,目的就是要看到奇异的事。我在一根长试管或小阔条纹蝶恰好能飞进去的一只短颈大口瓶里放一块法兰绒,让雌蝶整个早晨都待在上面。来访者们钻进器皿中,在里面拼命折腾,却怎样也飞不出来了。我给它们设置了个陷阱,可以将来者都置于死地。让我们把那些落难者放走吧,把藏在盖得严实的盒子的最隐秘处的那块床垫拿出来。晕头转向的雄蝶们又回到那支长试管里,又钻入了陷阱之中。它们是受到了浸透尤物的法兰绒传给玻璃的那种气味的引诱。

我因此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为了邀请附近的众蝶飞赴婚宴,为了很远地通知它们并引诱它们,婚嫁娘散发出一种人的嗅觉无法感觉出来的十分细微的香味。我的家人们,包括儿女们那最灵敏的鼻子,靠近那只雌性小阔条纹蝶也没有嗅出丝毫的气味来。

雌性小阔条纹蝶停留过一些时间的所有东西都十分轻松地浸润了这种尤物,因此这些东西自此也就像雌性小阔条纹蝶一样成为具有同样功效的吸引力的中心,只要它的散发物不消失掉(事实陈述,用“轻松”“尤物”这些词来形容雌蝶及其气味,表明作者对雌蝶生物特征的喜爱)

没有任何能明显看出来的诱饵。当求欢者们迫不及待地在刚刚弄好的纸床上围床飞舞时,没有什么瞧得出的痕迹,也没有一丝浸润的样子,其表面在浸润了尤物之后与没有浸润之前同样地干净整洁。

这种东西配制得非常慢,需要一点点地积聚,之后才能充分地散发出去。从它的粉床弄走后,雌蝶被挪到别处,它们因此而暂时失去了吸引力,变得冷淡起来;雄蝶们飞向的是因长时间浸润之后的雌蝶休息地。然而,当宝座重新放好时,被遗弃的女皇就又大权在握了。

信息流通的出现时间忽早忽晚,它都是依据昆虫种类而定。刚孵出的那只雌性小阔条纹蝶须一些时间才能发育成熟,方能安排自己的蒸馏器(zhēng liú qì蒸馏器是利用蒸馏法分离物质的器具)一样的器官。雌性大孔雀蝶清晨孵出,有时候当晚就有探访者飞来,然而更普通的是次日,经过四十多个小时的准备之后才有求爱者。雌性小阔条纹蝶则把自己呼唤异性的活动推得还迟;它们的征婚广告要等个两三天后才会发布。

让我们稍微回过头来看看它触角的奇特用途。雄性小阔条纹蝶与婚恋方面的竞争对手一样有着美丽的触角。把其层叠状的触角看作向导罗盘适合吗?我把握不大地对它们进行了我以前做过的那种截肢手术。被动过手术的雄性小阔条纹蝶没有一只再飞回来过。但结论下得还是有些匆忙。我们从大孔雀蝶那儿已经知道,它们的一去不回还有着比截肢的结果更加重要的原因。

此外,第二种小阔条纹蝶——苜蓿蛾蝶这种同第一种小阔条纹蝶很像的蝴蝶,也有着美丽的羽饰,它同样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在我家周围常常看到它们,就在那座荒石园中我都发现过它的茧,很容易与橡树蛾的茧混淆。我一开始就把它们弄混过。本指望从六只茧中得到小阔条纹蝶,但将近八月底时,破茧而出的却是六只另一品种的雌蝶。这下好了,在我家孵出的这六只雌蝶附近,从没见过有一只雄蝶出没,尽管周围无疑就有雄性小阔条纹蝶出没。

如果宽大多羽的触角(chù jiǎ某些昆虫、软体动物、甲壳类动物、节肢动物头部口前节上的成对活动感觉附肢中的一对)真的是远距离信息传输工具的话,那为什么我的那些有着漂亮触角的邻居却不知道在我工作室里发生的情况呢?为什么它们的漂亮羽饰并没有让它们对一些事情产生兴趣呢?而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本应该会让另一种小阔条纹蝶纷纷跑来的呀?这又一次证明了器官并不决定才能。尽管有着一样的器官,但一种昆虫会有某种才能,而另一种却不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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