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国之前,中国南方自然条件优越,可是农业经济落后,其原因是很值得探讨的。我们以为,主要原因有以下三方面:
1.优越的自然环境条件不易利用
中国南方优越的自然环境条件现在看起来是很容易利用的,可是在古代,利用起来是相当困难的。南方优越的自然条件难以利用的关键,是当时生产工具简陋、生产力水平低下,即人们征服和利用自然条件的能力微弱。
春秋末期成书的《禹贡》一书,把当时全国土地划分为三等九级,而南方扬州的土地被列为最低一级,称为“下下田”[9];荆州的土地被列为倒数第二级,称为“下中田”。《禹贡》又称南方这两州土地为“涂泥”[10]。那么,南方土地为何呈现“涂泥”状态呢?这是由于南方河湖密布、雨量充足,排水工程尚未兴修,土壤中所涵水分过多,呈沼泽、泥泞状态,不宜开垦耕种的缘故。所以,《汉书》也说,南方“土地卑湿,丈夫早夭”[11]。同时,由于南方是原始森林的主要分布地区,从而森林中排放出大量有毒气体,史称“瘴疠之气”。隋朝有个叫孙万寿的官吏,写了一首五言诗,诗中说:“贾谊长沙国,屈平湘水滨。江南瘴疠地,从来多逐臣。”[12]诗的大意说,南方是瘴疠之地,环境恶劣,不适宜生活,从来是放逐、贬谪犯罪朝臣、官吏的地方。《旧唐书·薛万彻传附卢祖尚传》载:贞观初,太宗认为卢祖尚“有安边之略”,故决定遣卢祖尚镇“交州”,但卢祖尚坚持不去。太宗后又承诺:“三年必自相召,卿勿推拒,朕不食言。”卢祖尚为此答曰:“岭南瘴疠,皆日饮酒,臣不便酒,去无还理。”[13]太宗因此大怒,而命斩之于朝。由于以上种种情况,所以当时的官吏们把去南方做官视作“畏途”。例如,西汉时,汉舂陵(今湖北襄阳东)侯刘买(光武帝刘秀的高祖)初封于今湖南宁远县,后其子刘仁嗣侯,以那里条件很恶劣,于是向皇帝报告说,我宁愿削户,也不愿在宁远为侯,又要求迁封南阳。于是汉元帝在初元四年(即前45年),徙其至南阳白水乡,仍以舂陵为侯国名。
上述情况说明,中国南方的自然条件现在看起来虽然很优越,但在三国之前限于生产力水平,远未开发和利用起来。(www.xing528.com)
2.劳动力缺乏,生产技术落后
在魏晋以前,中国南方人口相当稀少。西汉会稽郡(治苏州)当时人口达100万,这在103个郡国中不算太少。可是,会稽郡辖区包括浙江、福建两省和江苏省的江南部分。在这样大的地区范围内居住100万人口,实在显得太少。湖南、湖北和两广地区的人口则更少。人口稀少,劳动力必然不足,这无疑影响了这些地方的农业开发。
南方的农耕生产技术,远远落后于北方。至西汉初南方“楚越之地”仍然保持着“地广人稀”、“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14]的原始状态。西汉前期44处铁官中,南方仅有一处,还远在桂阳郡(即今湖南郴县)。至东汉时,南方才开始使用铁农具。牛耕也在东汉王景做庐江太守时,才在南方推广。从以上情况分析,南方农耕生产技术比北方落后约数百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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