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主要讲“大国善下”,在诸侯国与国交往过程中,大国要始终把自己放在“下”的位置。在老子思想中,是“道”贵柔、“善下”“谦下”的具体表现。在这里,老子还用了“牝牝”现象,比喻“贵柔”与“虚静”在“外交关系”中的作用。强调所谓“大国”“小国”是相互依存、相互发展的辩证统一关系。在当今国际外交关系处理上,有着借鉴意义。
大邦者, 作为大国,
邦:帛书乙本、王弼本作“国”。
下流也, 犹如处在河流下游,
下流:河流的下游。比喻地形卑下,则众流所归。
河上公:治大国当如居下流,不逆细微。王弼:江海居大而处下,则百川流之。大国居大而处下,则天下流之。故曰大国下流也。
天下之牝, 如天下的雌性,
牝:牝:雌性,阴性。
河上公:牝者,阴类也。柔谦和而不愠也。王弼:静而不求,物自归之。
天下之郊(交)也。 是天下交汇的地方。
乙本残“者,下流也,天下之”。王弼本作“天下之交,天下之牝”,意为:是天下交汇的地方,处天下雌性的位置。
郊:帛书甲本如此。“郊”通“交”,交汇。
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河上公:大国天下士民之所交会也。王弼:天下之所归会者也。
牝恒以靓(静)胜牡。 雌性常以安静胜过雄性。
帛书甲本“静”作“靓”,“靓”通“静”。乙本“胜”作“朕”,“朕”通“胜”。
牡:雄性,阳性。
河上公:女所以屈于男,阴胜阳以安静,下先求之也。
为其靓(静)也, 做到虚静,
故宜为下也。 所以以谦下为宜。
帛书乙本如此,甲本残“故”,王弼本作“以静为下”。
河上公:阴道以安静为谦下。王弼:以其静,故能为下也。牝,雌也,雄躁动责欲,雌常以静,故能胜雄也。以其静复能为下,故物归之也。
故, 所以,
大邦以下小邦, 大国对小国谦下,
帛书甲本残“以”,“邦”,乙本残“小”,据甲乙本互相补正。
王弼:大国以下,犹云以大国下小国。
则取小邦; 就可得到小国的归附;
河上公:能谦下之则常有之。王弼:小国则附之。(www.xing528.com)
小邦以下大邦, 小国对大国谦下,
则取于大邦。 就可得到大国的接纳(支持)。
河上公:此言国无大小,能执谦畜人则无过失也。王弼:大国纳之也。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
故或下以取, 所以有的谦下得到归附,
或下而取。 有的谦下得到接纳(支持)。
帛书甲本如此,乙本残“以取,或”。陈鼓应认为,“取”借为“聚”。“以取”,以聚人;“而取”,聚于人。
河上公:下者谓大国以下小国,小国以下大国,更以义相取。王弼:言唯修卑下,然后乃各得其所。
故, 历来,
大邦者不过兼畜人, 大国不过是希望兼蓄小国,
帛书乙本残“过”。
兼畜:兼,《说文》:兼,并也。畜,蓄养。兼畜人,直译指大邦兼并小邦。此处意思是,大邦把小邦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陈鼓应:把人聚在一起加以养护。
河上公:大国不失下,则兼并小国而牧畜之。
小邦者不过欲入事人。 小国不过是希望依附大国。
事人:事奉人;服侍人。这里指小邦依附大邦。
河上公:使为臣仆。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大者宜为下。
夫皆得其欲, 那么大国小国都达到各需所需,
乙本残“皆得”。
则大者宜为下。 则大国尤以谦下为善。
甲本残“大者宜”。
河上公:大国小国各欲得其所,大国又宜为谦下。王弼:小国修下,自全而已,不能令天下归之。大国修下,则天下归之,故日各得其所欲,则大者宜为下也。
这一章讲“大邦宜下”,即“大国善下”,在诸侯国之间,提倡大国要始终把自己放在“下”的位置,是老子“贵柔”“善下”“谦下”“退让”思想的具体体现。
分两层理解:
第一层,“大邦者,下流也,天下之牝,天下之效(交)也。牝恒以靓(静)胜牡。为其靓(静)也,故宜为下也”,讲“大国善下”,大国“贵柔”“善下”,讲其依据。一是“牝”为“柔”,且为天下之交;二是“虚静”为上。
第二层,“大邦以下小邦,则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则取于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邦者不过兼畜人,小邦者不过欲入事人。夫皆得其欲,则大者宜为下”,讲“大国善下”的作用和意义:大国对小国谦下,就可取得小国的归附;小国对大国谦下,就可取得大国的接纳(支持)。所以有的谦下得到归附,有的谦下得到接纳(支持)。历来,大国不过是希望兼蓄小国,小国不过是希望依附大国。那么大国小国都达到各需所需,则大国尤以谦下为善。大国、小国彼此“善下”,又是相互依存、彼此发展的辩证关系。
老子这种“善下”“谦让”思想,不仅在国际关系学上,有着极其广泛的意义,而且又可作为我们做人的基本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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