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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注读第23章希言自然

时间:2023-11-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少言政令不扰民,合乎于自然。爱言者自然之道。暴雨不冬(终)日。何况人(的力量)呢!同于失者,(行为)丧失、违背“德”的人,道亦失之。本章与《第十六章》《第十七章》联系密切。本章分四个层次理解:第一层,就简单一句话,讲“希言自然”。以简单的道理“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自然现象为例,讲道行天地,倒行逆施不能长久,人类社会更是如此。第四层(王弼本),讲统治者失信。

老子注读第23章希言自然

本章阐述了一个重要思想“道者同道”,遵从“道”,必合于“道”。就政治来讲,符合自然就是政令少出,更不能政出多门,尤其是政教法令,更不能主观人为,否则就成了政教苛令,如“飘风”“骤雨”,不可长久。故而,“从事而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希言自然。 少言政令不扰民,合乎于自然。

帛书甲乙本、王弼本如此。希言:少言,少说话。此处指少施加政令、不扰民的意思。

河上公:希言者,谓爱言也。爱言者自然之道。王弼:听之不闻名日希,下章言道之出言,淡兮其无味也,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然则无味不足听之言,乃是自然之至言也。

飘风不冬(终)朝, 狂风刮不了一早晨,

帛书甲乙本如此,王弼本句前为“故”,“冬”作“终”。冬:本义为“终”,《说文》:四时尽也,冬之为言终也。

飘风:狂风。

暴雨不冬(终)日。 暴雨下不了一整天。

王弼本作“骤雨”。

河上公:飘风,疾风也。骤雨,暴雨也。言疾不能长,暴不能久也。

孰为此? 是谁造成了这样(的情形呢)?

孰:河上公:谁也。

天地而不能久, 天地(造成的情形)造成的情形都不能长久,

河上公:谁为此飘风暴雨者乎,天地所为。又:不终于朝暮也。

又况于人乎! 何况人(的力量)呢!

“孰为此”,到“又况于人乎”主要有三种断句:一为王弼本“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二为帛书“孰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况于人乎”;三为高明“孰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况于人乎”。断句不同,则译法各异。第二、三种断句差别在于“天地”“而弗能久”中间是否断句。高明认为王弼本“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误:“孰为此,天地而弗能久,又况于人乎!”是一陈述句,犹言孰使飘风暴雨如此,天地尚不能当久,又何况于人!依高明说,罗尚贤同此。

河上公:天地至神合为飘风暴雨,尚不能使终朝至暮,何况人欲为暴卒乎。王弼:言暴疾美兴不长也。

故从事而道者同于道, 所以,遵从道的人就能融(合)于道,

帛书甲乙本如此。

河上公曰:从,为也,人为事当如道安静,不当如飘风骤雨。又:道者谓好道人也,同于道者,所为与道同。王弼:从事谓举动从事于道者也。道以无形无为成济万物,故从事于道者以无为为君,不言为教,丝丝若存,而物得其真,与道同体,故曰同于道。

德者同于德, 从事于德的人,就能融(合)于德,

对“德”的解释主要两种。

作“德”解:河上公:德谓好德人也。同于德者,所为与德同也。高亨:从事于德的人,所作所为就与德相同。陈鼓应:从事于德的人,就合于德。

“德”“得”通用,作“得”:王弼:得,少也。少则德,故曰得也。行得则与得同体,故曰同于得也。

失者同于失。 失道失德的人,(结果)就只能丧失。

帛书乙本如此,甲本“失”误作“者”。高亨:“失”当作“天”。(www.xing528.com)

河上公:失谓任己失人也。同于失者,所谓与失同也。王弼:失累多也。累多则失,故曰失也。行失则与失同体,故曰同于失也。

同于德者, 融(合)于“德”的人,

道亦德之。 “道”也就得到了他(他就得到了“道”)。

帛书甲乙本如此,王弼本作“德亦乐得之”。

德:通“得”。

河上公:与道同者,道亦乐得之也。

同于失者, (行为)丧失、违背“德”的人,

道亦失之。 “道”也就失去(抛弃)了他(他也就失去了“道”)。

帛书甲乙本如此,王弼本作“失亦乐得之”。

河上公:与失同者,失亦乐失之也。王弼:言随行其所,故同而应之。

[信不足焉, [统治者的诚信不足,

河上公:君信不足于下,下则应君以不足也。

任继愈:对于“道”信心不足。

有不信焉。] 就会有人不信任。]

帛书甲乙本无此句,王弼本如此。《第十七章》有“信不足,安有不信”句,故诸学者或以为与上文不相应,或以为错简,当删。而任继愈认为,字句相同,意义迥别。陈鼓应则认为“信不足”亦通。

河上公:此言物类相归,同声相应,云从龙,风从虎,水流湿,火就燥,自然之类也。王弼:忠信不足于下,焉有不信也。

“道者同道”重要思想,遵从“道”,必合于“道”,是与老子思想一脉相承的,只不过本章具体运用于政教法令,正如文章开头所言“希言自然”,少言政令不扰民,合于自然。

本章与《第十六章》《第十七章》联系密切。《第十六章》讲“知常守静”“知常曰明”,如此,才能“道乃久,没身不殆”;《第十七章》讲“太上,下知有之”,最好的统治者,百姓仅仅知道他的存在,故而“贵言”,从不轻易发号施令。“守静”“贵言”“希言”都是返归于“道”。

往往相反,历史上,失道者,无论是大政治还是小政治,政治严苛、法令严酷,急功近利者、主观臆断者等皆有之。其结果,必然失于道、失于德、失于信。高亨:“老子指出:王侯用狂暴的政治手段压迫人民,就绝不会长久。”陈鼓应:“若以法戒禁令捆缚人民,苛捐杂税榨取百姓,这就如同狂风急雨般的暴政了。”这些便是很好的诠释。

本章分四个层次理解:

第一层,就简单一句话,讲“希言自然”。人类之道、社会之道,皆应自然,反对强为,尤其反对统治者为了自己的利益、维护自己的统治,无所不用其极,苛政、暴政、繁复的政教法令等,强加于社会、政治、文化及各个方面。说轻一点,是百姓的灾难、那个朝代的灾难,更严重的是历史的灾难、人类的灾难。

第二层,讲为什么这么说。以简单的道理“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自然(自然具有双重意义)现象为例,讲道行天地,倒行逆施不能长久,人类社会更是如此。试想一下,历史上那些短命王朝,哪一个不是急功近利,行暴政、苛政呢,其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层,讲该怎么做。统治者要“从事而道”,遵从道的规律,敬道、同道、从道、同德,切莫失道、失德。

第四层(王弼本),讲统治者失信(必然失德)。历史上每个王朝基本如此,失信于民、失信于国,盛矣,而对于今天加强诚信教育,依然有着启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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