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文思宽大,文体不一。据周自谓,不外乎寓言、重言、卮言三者。《寓言》篇云: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寓言十九,藉外论之。亲父不为其子媒,亲父誉之,不若非其父者也。非吾罪也,人之罪也。与己同则应,不与己同则反;同于己为是之,异于己为非之。重言十七,所以己言也,是为耆艾。年先矣,而无经纬本末以期年耆者,是非先也。人而无以先人,无人道也。人而无人道,是之谓陈人。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因以曼衍,所以穷年。不言则齐,齐与言不齐,言与齐不齐,故曰无言。言无言,终身言,未尝不言;终身不言,未尝不言。有自也而可,有自也而不可;有自也而然,有自也而不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恶乎可?可于可。恶乎不可?不可于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非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孰得其久?
盖所谓寓言者,寄之于他人之言;重言者,本诸耆老之说;卮言者,随时日新之论也。陆西星《南华经副墨》云:寓言者,意在于此,寄言于彼也。重言者,假借古人,以自重其言也。卮言者,旧说有味之言,可以饮,人看来只是卮酒间曼衍之说。寓言意于言外,卮言味在言内,重言征在言先。若以目今文学眼光观之,则又可别为五类:《逍遥游》《齐物论》《养生主》《人间世》《德充符》《大宗师》《应帝王》等为一类,盖为庄子自作者也;《马蹄》《秋水》《在宥》《天地》《天运》《天道》《知北游》《达生》《缮性》《骈拇》《庚桑楚》《则阳》《胠箧》等为一类,盖庄子之演说词,而庄子之徒所随地纪录也;《寓言》《天下》为一类,盖庄子自叙其学说之大旨者也;《列御寇》《徐无鬼》《至乐》《外物》《山木》《说剑》《田子方》为一类,盖庄子弟子所记庄子言行之实录也;《渔父》《让王》《盗跖》《刻意》为一类,盖庄子之杂谈而其徒记述增益之者也。除内篇外,余间有后人羼入之语(www.xing528.com)
是故第一类为论说体,第二类为演讲体,第三类为书序体,第四类为列传体,第五类为杂记体。
诸体之中,论说体文旨华妙,演讲体文最雄放,序体最简洁,传体最严整,记体亦平实。至各体内容,因举例过繁,兹姑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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