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世纪60年代起,弗莱雷就将教育看做一种解放的实践。到70年代,弗莱雷已把教育与政治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在80年代,弗莱雷提出了一系列的“解放教育观”,逐渐构建成了他的解放教育理论。
在构建解放教育理论的过程中,弗莱雷运用他的解放教育观,透视了传统教育现象,揭示了传统教育的本质,从而以他的解放教育观对传统教育观进行了宣战。
弗莱雷把传统教育比作一种“银行储蓄”。他在《被压迫者的教育学》中指出,“这种教育成了一种‘储蓄’行为。在这种教育中,学生是‘账号’,教师是‘存款者’,师生之间没有相互交流,教师讲授知识,进行‘存款’,学生只有耐心地接收、记忆和重复……在教育上的这种‘银行储蓄’式的观念中,知识是那些自诩为博学的人赐予被认为是无知的人的一种赠品……学生接受‘存款’越多,他们发展批判意识就越少,而这种批判意识可以使他们作为世界的改革者介入于这个世界。”[44]
在这种“银行储蓄”式的教育制度中,弗莱雷认为,学生内化了的价值观和形成的习惯,会有损于学生的批判意识的发展。在权威人士的监督下,学生被看做一种客体,不断被填入正统的观念。经过长期的这种教育后,他们就成为没有批判精神、被异化了的、反智力的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才智并经常自责。正是因为这种人最容易被控制,所以长期以来统治者建立的教育体系不充分发展学生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传统的课堂中,学生发展的是一种依附权威的思想。他们所理解的教育,就是听教师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以及是什么意义。结果,未来的他们只能成为被动的、顺从的劳动者。弗莱雷指出,如果这时有一位实施解放教育的教师要求学生和他一起共同讨论问题,学生往往会怀疑,这是“真正的教育”吗?这里,“真正的教育”意味着教师告诉学生应该怎样想和怎样做,而不是与学生进行对话和讨论,因为学生已习惯了传统的教育。
另有一种情况,即实施解放教育的教师,强调学生自律,强调师生之间的合作,而学生则认为是不要纪律了,因为教师不专制,他们就可以不学习了或有机会捣乱了。实际上,这也是学生已形成了一种依附权威的思想的反映。(www.xing528.com)
还有一种情况,即学生感到在解放教育中实施的民主式的教学和培养批判意识,与他们以前形成的价值观以及对权威的认识有矛盾,因此,他们不愿对那些已内化了的正统观念、知识和社会的主要政治倾向提出质疑。
弗莱雷指出,与学生的依附权威思想相应的,是许多教师也有这种依附权威的思想。许多教师仍然追随传统思想,拒绝进行民主变革。在《解放教育学》一书中,弗莱雷指出,教师在传统学校中工作了很多年后,他们已习惯于讲课、维护他们的权威、传递正统的知识和技能。这已作为他们工作的一种合乎体统的方式。要教师做到在课堂中与学生共同作决定、讨论课程设置、按学生的思想和根据学生的语言来提出问题、引导对话、与学生一起学习甚至向学生学习,对教师来说是很不容易做到的。弗莱雷指出,“设计课程计划的一个主要问题是教师要受到培训。单纯传授教学过程中的技术问题并不是很困难,最困难的是要确立一种新的态度——对话的态度,这在我们的培养和教育中完全被忽视了。”[45]
弗莱雷对教学就是讲课,就是有教师在课堂上一人唱独角戏的这种传统的、灌输式的教学模式极为不满。他认为,银行存款式的教育就是一种灌输式的教育,是不民主的教育。这种教育削弱了学生大胆向权威提问的能力。因而,弗莱雷提倡提问式的、对话式的教育。他认为,对话式的教育是师生民主平等、双向交流的教育。这种教育把学生看做学习的主体、培养学生创造力和批判意识。
当然,在课堂对话中,教师提出问题并鼓励学生也这样做,这并不等于教师就不能陈述自己的观点。相反,主张民主、反对专制的教师同样有权利和义务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因为他们不是没有发言权,不是没有价值观,不是没有原则的人。重要的是教师不应该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学生,而应当用学生能够接受的语言,在开展问题讨论的过程中,推出自己的观点。当然,学生也可以自由地向教师提问,也可以不同意教师的观点。弗莱雷也承认,在对话讨论式的教育中,师生的关系在民主实践中是极其微妙的。但是,弗莱雷建议教师要用民主的学习过程和培养批判意识来指导课堂的教学。他在《学会提问》一书中总结说,“教师必须在不否认学生的情况下肯定自己。”[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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