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们近在咫尺,随处可见
让我心底始终保持着那种久违的观鸟时的甜蜜
现在已经是2011年岁末,此前已经很久没写观鸟日记了。盖其原因,无非有这么几种:一是没去看;二是看了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鸟;三是以前常去看鸟的地方如今面目全非,早已无鸟可看。
乍一想,观鸟多年,厦门常见的鸟儿也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新鲜感少了,所以也就不怎么想看了。但是,这看似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可仔细琢磨,却又觉得并非如此。实际上,尽管厦大的情人谷湿地已经变成高尔夫球场,凌云水沟已经盖上了水泥板,但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会带上望远镜在厦大、厦门植物园里晃悠的。哪怕是看到暗绿绣眼鸟和红嘴蓝鹊之类的本地常见鸟类,我依旧会饶有兴趣地观察半天。但是,每次观鸟之后,人却无论如何提不起精神来!为何?
直到最近几天,我接连去了厦门岛外两个临近水边的村庄观鸟,方才明白个中缘由。
那日在翔安张埭桥水库,风在水面推开粼粼波光,一只凤头和一群小是湖面上悠闲的舞者;几只白鹭、中白鹭和青脚鹬站在岸边和湖心的几个土堆上如放哨的卫士——尽管高矮胖瘦各不同,不像仪仗队那般整齐,却也都保持安静沉默,任由风儿将羽毛翻得凌乱也不甚在意,最多偶尔扭过头用长嘴将羽毛横扫几下,象征性地理一理了事。
往昔高高的芦苇也在风的淫威下低低地俯下身子,芦苇荡中原本隐蔽的间隙此刻便若隐若现起来,绿翅鸭的身影因此时不时地闪进我的视野。一只孤独的雌鸭,突然近乎垂直地奋力飞将起来,然后在湖面上空快速地鼓翼盘旋。没有阳光,看不出它翼镜[1]的颜色,只有那长而宽的白色翅膀上的横斑让我印象深刻。或许是只斑头秋沙鸭的雌鸟吧。总之,我还来不及从脑海里搜索出它的名字来,这只野鸭已经复归芦苇深处,眼前唯有寂寥的天空。或许这便是泰戈尔当年所看到的情景,于是他写下:“天空未留痕迹,鸟儿却已飞过。”(www.xing528.com)
昨日在海沧水头村,鱼塘埂堤简直就是黄腹山鹪莺和褐山鹪莺的宴会厅;橄榄绿色的肥胖树鹨和土黄色的细长田鹨,伴随着庞大的家族千里迢迢地从北方赶来赴宴;金腰燕、家燕和小白腰雨燕把天空变成了洒满黑芝麻的奶白色烤馕;池鹭这等本地土财主一般的鸟儿,也急得来来回回;黑喉石像是一群彼此保持距离、性格孤僻的流浪者,却也受不了这冬日“派对”的诱惑,落在荒野中剩下的稻秆上,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金翅雀的欢歌如一连串的口哨;虽然普通翠鸟不时地将水面当作舞台,炫耀着它的华丽时装,但灰鹡鸰才是身材纤细的真正模特,气质尤胜一筹。就连害羞的棕扇尾莺也忍不住了,不时地从菜地中跳出来,对着四周左左右右地打探几番。还有那占满枝头的灰椋鸟、独霸一方的棕背伯劳、闪着尾巴到处蹿飞的北红尾鸲等,到处都是鸟儿的身影。与此同时,到处也都是鸟儿的歌声:悦耳的、刺耳的,有节奏的、聒噪的,低吟的、高声的,成串的、单调的……
这两日的观鸟,虽然并无任何特别的鸟儿,却因为鸟儿们近在咫尺、随处可见,便让我心底始终保持着那种久违的观鸟时的甜蜜。究其原因,我想正是这些地方的鸟儿宛若身在“天堂”,尽情展示了生命的动人,而这大自然充满活力的展现,将眼前的每一次振翅、耳畔的每一声歌喉都变成一种可以体验与分享的喜悦,让作为观鸟者的我为之倾倒,继而深深地沉醉。
我终于明白,我没有写观鸟日记的原因:不是因为鸟儿,而是因为那些鸟儿生存的环境近些时候已经在不合理的“快速发展”的旗号下被大肆破坏,让我无力提笔。
黄腹山鹪莺(古古炊烟 摄)
【注释】
[1]有些野鸭的翅膀上各有数枚连在一起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会闪烁带有金属光泽的颜色,称为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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