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以来中国珍稀野马分布变迁

20世纪以来，野马在我国华北、东北、西南、西北均有分布。

3.1　20世纪的野马分布

20世纪，野马在我国仍有8个省级政区有分布记录。

3.1.1　甘肃

甘肃省有野马栖息记录。

《金塔县志》记载的兽类中有“野马”（金塔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1992），证明其时金塔县仍有野马栖息。

3.1.2　新疆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是我国野马的主要分布区之一。

《新疆珍贵动物图谱》记述（梁崇岐，1986）：野马 俗名：普氏野马、蒙古野马。

分布：历史上分布范围在准噶尔盆地，从玛纳斯河流域，沿乌伦古河向东延伸到北塔山附近……近年多次实地考察和了解，始终没有发现野马踪迹。

按：该书主要记述20世纪后半叶情况，故所称“历史上”似包括20世纪前半叶及其之前。据其记述看（图19.15），其时野马栖息在准噶尔盆地及其周边的克拉玛依市、石河子市、五家渠市、昌吉市、阜康市、呼图壁县、玛纳斯县、奇台县、吉木萨尔县、木垒哈萨克自治县、和静县、沙湾县、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富蕴县、福海县、青河县一带。

图19.15　准噶尔盆地周边概况

石河子垦区位于玛纳斯河流域，历史上野生动物资源丰富，有野马、野驴、盘羊、野猪、旱獭、蒙古兔、北山羊、鹅喉羊（鹅喉羚）、獾猪、狼、狐狸等野生动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由于滥伐森林、过度放牧与开采矿山等，侵占、破坏了野生动物栖息地，加之乱捕滥猎，野生动物迅速减少，甚至绝迹，野马已经难觅踪迹（程钢等，2013）。反映在玛纳斯河流域的和静县、玛纳斯县、沙湾县、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石河子市、克拉玛依市等地曾有野马分布。

《内蒙古珍稀濒危动物图谱》则认为（凤凌飞，1991）：

野马 蒙名：踏嘿。别名：蒙古野马、普氏马。

分布：阿尔泰山以南、天山以北的准噶尔盆地及玛纳斯河流域，沿乌伦古河向东延伸到北塔山附近。

按：分布地较梁崇岐（1986）记录的略扩大，似可增加天山以北的乌鲁木齐市、乌鲁木齐县。

《中国西北地区珍稀濒危动物志》记述（中华人民共和国濒危物种进出口管理办公室等，1994）：

野马 俗名：普氏野马、蒙古野马、牙瓦阿特（维）。

作者根据1980～1982年对野马的3次专题考察，标定了目前野马可能残存的分布区，位于新疆西北部北塔山以东的中蒙边境地区，近1万km2，东经91°46′～93°50′，北纬44°44′～45°13′，该地区于原分布区中央。据当地观察者报告，在东经92°～94°地区，共见到野马6次7匹。这里地处边境，人迹罕至，基本处于原生态，食物丰富，水源充足，成为一个有回旋余地的“安全岛”和自然保护地。

1978～1982　年，当地目击者共见到野马15次，在东经92°～94°之间的中蒙边境地区，多为单个或不超过2匹。1981年，新疆八一农学院教师在准噶尔盆地东部，搜集到野马头骨一个。可见，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在我国境内可能尚有极少数野马残存。

按：据此看来，既反映野马的分布地与前述基本重叠，又说明自然栖息的野马延续到1980年代初。

《农六师垦区·五家渠市志：1949～2001》列举脊椎动物·哺乳类有（文定讴，2001）：

野马、蒙古野驴、雪豹、马鹿、盘羊、岩羊、鹅喉羚、北山羊、波斑豹、熊、短尾黄羊、野猪、雪兔、赤狐、沙狐、狍子、野狸子、长尾旱獭、水獭、草兔、艾鼬、猞猁、狼、草原斑猫、荒漠猫、獾、刺猬、麝鼠、狼熊、松鼠……蝙蝠等。

按：尽管该志记载有“野马”，网上关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六师”“五家渠市”的概况中也有类似记载，但野马在1980年代初野外基本灭绝，故该志记载可以认为是20世纪后半叶存在记录。之后所转引的该市“野马”若不加注释，容易产生误导。

《新疆哺乳动物的分类与分布》记述（阿布力米提，2003）：

野马（普氏野马）

分布：蒙新交界地区、内蒙古西部、新疆准噶尔东部。历史上野马分布的范围在新疆准噶尔盆地，从玛纳斯河流域，沿乌伦古河向东延伸到北塔山一带，同蒙古西南的科布多盆地作为连接的历史分布区。据此，野马在新疆分布的区域曾包括玛纳斯、沙（弯）［湾］、昌吉、阜康、吉木萨尔、奇台、木垒、富蕴、青河、巴里坤、伊吾等。

生态：1980～1983年，中国科学院新疆生物土壤沙漠研究所科研人员曾对野马原分布地进行全面考察，证实野马原分布地自然状态依然存在，但野马已经消失。

1985～1988年，“野马还乡”计划在我国开始实施，新疆林业厅先后从德国、英国引进野马16匹；1991年又从美国圣地亚哥动物园引进2匹。在18匹野马中，后来有16匹参与建群。在新疆野马繁育饲养中心的照料下，1988年有6匹幼驹出生，并先后通过了成活关和仔一代、仔二代繁育关。到1992年，野马种群数量已经达到43匹。

目前，野马平均年产仔17匹，在册数已达173匹。扣除自然死亡淘汰与外调上海野生动物园的数量，存栏尚有113匹。其中雌、雄野马分别为68匹和45匹，饲养野马年平均繁育率达85%。

2001年8月28日，饲养在“半野放”大围栏中的27匹野马首次放回大自然。但是，由于野马自我供养和寻找食物能力差，加上准噶尔盆地严寒雪厚，直到12月31日其中3匹野马死亡，不得不把余下24匹野马赶回野放基地（谷景和，2002）。

按：由此看来，1985年后我国所称“野马”并非原生孑遗，实际上是引进的普氏野马。

3.2　现今的野马分布(www.xing528.com)

现今我国存在的野马基本上是重新引进的普氏野马，仅在甘肃省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栖息。

3.2.1　甘肃

甘肃省3地有野马栖息。

位于凉州区的国家林业局甘肃濒危动物保护中心近年来先后引进和繁育普氏野马、野骆驼等濒危珍稀野生动物40余种。特别是普氏野马，表现出良好的适应性和繁殖能力，已发展到75匹。2010年成功组织实施了首次试验性放归，并在野外成功繁殖幼驹1匹；2012年9月再次放归21匹^[18]。

地处敦煌市的敦煌西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栖息的野马源于甘肃濒危动物保护中心。2010年9月和2012年9月，国家林业局先后在该保护区放归普氏野马27匹，其中母马11匹。经过多次自然分群，两次放归的野马（图19.16）逐步形成了4个繁殖群和1个全雄群。截至目前，有2个繁殖群共产下4匹小野马。截至2016年5月，2012年7月至此诞生17匹野马。另据监测，还有2个繁殖群将有野马临产迹象，预计野马种群数量将增至43匹以上。这些小野马不断在野外降生，标志着我国实施“野马还乡”计划在甘肃恢复普氏野马野外种群进入了实质性阶段^[19]。

据2016年5月报道，处于瓜州县的安西极旱荒漠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半放养的普氏野马产出第一匹马驹。据观察，还有6匹成年母马有临产迹象，5月下旬和6月份将迎来产驹高峰，预计野马种群数量将增至25匹以上^[20]。

图19.16　敦煌西湖放归的普氏野马（钟欣摄）

3.2.2　新疆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不仅是目前我国野马栖息最多的省级政区，还似存在自然孑遗野马。

1985年、1986年和1988年间，我国分别从德国和英国引进了A普系纯种野马16匹，并在吉木萨尔县城西北40 km的老台乡境内建立了野马繁殖中心，采用圈养和半放养两种方式繁育野马，为野马重返大自然进行科学实验和研究，是中国政府最早实施的八大濒危物种拯救工程之一。通过30年左右的研究、繁育，中心已成功繁育野马500多匹，目前该中心存栏及野外放活野马近350匹，是迄今以来核实活体野马数量最大的种群^[21]。另据报道，该中心现有普氏野马267匹，平均繁殖成活率达85.61%，年均增长率21.12%，均居世界领先水平。2012年还首次向国外提供种源——向蒙古国赠送4匹3～5岁种公马，体格健壮，形态优美，将逐步适应国外栖息环境，能够健康地生存、繁衍，经过半散放、散放后完全回归大自然^[22]。

卡拉麦里山省级自然保护区是全国第三大、新疆第二大自然保护区，同时栖息有蒙古野驴与引进的野马等珍稀动物。尽管引进的野马在此首次放野试验失利，但多年来引进的野马已经逐渐适应野外环境。据2016年6月报道，保护区不仅野马已达195匹（图19.17），而且野马产下首例双胞胎（图19.18）^[23]。

图19.17　卡拉麦里的野马^[24]

图19.18　雌马与双胞胎^[25]

民丰县位于昆仑山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地势南高北低，地貌由南部的昆仑山地、北部的冲积扇平原和沙漠三大地形单元构成。地属典型的温带荒漠性气候，县境地处塔里木盆地西北部，由于帕米尔高原和天山的屏障作用，年平均气温较稳定。据报道，2013年当地生物有野马、野驴、雪豹、金猢、旱獭、草狼、黄羊、青羊、雪鸡、大雁、野鸭、呱呱鸡等^[26]。此处列举的动物既有“野驴”，又有“野马”，且并非单一报道，其中还有较权威网站。但是否确为自然界孑遗的普氏野马，尚待进一步查证。

吉木萨尔县位于天山北麓东端，准噶尔盆地东南缘；地势南高北低，南部为高山雪岭，北部为卡拉麦里山岭的低山残丘，两山之间是山前倾斜平原和低缓起伏的沙丘。地属中温带大陆干旱气候区，冬季寒冷、夏季炎热，降雨量少，昼夜温差大。有野马等栖息^[27]。

木垒哈萨克自治县位于天山北麓，准噶尔盆地东南缘；木垒县三面环山，成为南北东三面高，中部低的半壁盆地；山势由西向东逐渐降低，盆地由东向西倾斜；在地貌上可分为山地、丘、平原、沙漠四个不同单元。地处北疆温带荒漠，具有明显的干旱大陆性气候特征，表现为冬季长而偏暖，夏季短而偏凉；有效积温偏低，无霜期偏短，光照充足。珍稀野生动物有鹅喉羚、狗熊、雪豹、野马、野驴等^[28]。即有野马等存在。

福海县地势北高南低（依次为山地、丘陵、戈壁、平原、沙漠地貌），东高西低；山区地貌可分为高山带、中山带、低山带，山前冲积—洪积平原丘陵，平原可分为两河间平原、河谷平原和沙漠。地属中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区。截至2010年，福海县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有野驴、赛加羚羊、雪豹、河狸、丹顶鹤、蒙新野马等15种；二级保护动物有马鹿、盘羊、猞猁、天鹅、北山羊等20种^[29]。

吉木乃县位于准噶尔盆地北缘，萨吾尔山北麓，额尔齐斯河南岸；地势北低南高，南陡北缓。地貌分为：戈壁平原区、低山丘陵区、中山区、高山区。地属大陆性北温带寒冷气候区，气候干燥。境内野生动物中兽类有：野马与大头羊、野骆驼、红狐、沙狐、山狐、野猪、猞猁、马鹿、岩羊、雪兔、豺、狼、旱獭、灰兔、松鼠、田鼠、跳鼠、貂熊、紫貂、羚羊、羚羊、兔狲、草原班猫、雪豹、北山羊等^[30]。

3.3　野马分布变迁

20世纪以来，尽管可确认的野马分布地点数量不多，但也显示出其分布变迁颇大（图19.19、表19.4）：

●先是出现野马灭绝的趋势，尽管到20世纪初，尚有4个地区8个省级政区的53地有野马存在，但到20世纪后半叶，仅有3个省级政区还有残存；并且在30余年内，基本绝迹。

●在20世纪前半叶，野马灭绝不仅出现在仅存一地的吉林省、黑龙江省、四川省与宁夏回族自治区，而且在较荒僻的青海省数地也绝迹，就是在仍有残存的内蒙古自治区、甘肃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也有数处消失，说明是普遍现象。

●1980年代后重新引进野马，虽然得到百般呵护，数量稳步回升，然而恢复、扩散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更反映出任重而道远。

图19.19　20世纪以来野马分布变迁图

表19.4　20世纪以来野马分布变迁概况

（续表）

注：标“*”者，为引进野马分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