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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宇宙论:《韩非子·解老》探讨

时间:2023-11-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解老》中有基于《老子》构建的宇宙生成论,本节将讨论其特征:道者,万物之所然也,万理之所稽也。《列子·天瑞》和《韩非子·解老》的宇宙生成论的一大共通之处,在于双方均强调道作为孕育方与作为被孕育方的万物之间的阶层差异。这两种宇宙生成论都是《老子》的宇宙生成论的继承与发展,表明《老子》以道为创造主、主宰者的宇宙生成论成为了后来的宇宙论的主流。

古代中国宇宙论:《韩非子·解老》探讨

韩非子》是法家文献,一般认为是战国后期人韩非所作,书中有两篇阐释《老子》的文章——《解老》《喻老》。这两篇文章应该是韩非学派试图把《老子》思想吸纳进法术思想而作的。《解老》中有基于《老子》构建的宇宙生成论,本节将讨论其特征:

道者,万物之所然也,万理之所稽也。理者,成物之文也;道者,万物之所以成也。故曰:“道,理之者也。”物有理,不可以相薄,物有理不可以相薄,故理之为物之制。万物各异理,万物各异理而道尽。稽万物之理,故不得不化;不得不化,故无常操;无常操是以死生气禀焉,万智斟酌焉,万事废兴焉。天得之以高,地得之以藏,维斗得之以成其威,日月得之以恒其光,五常得之以常其位,列星得之以端其行,四时得之以御其变气,轩辕得之以擅四方,赤松得之与天地统,圣人得之以成文章。道与尧、舜俱智,与接舆俱狂,与桀、纣俱灭,与汤、武俱昌。以为近乎,游于四极;以为远乎,常在吾侧;以为暗乎,其光昭昭;以为明乎,其物冥冥。而功成天地,和化雷霆,宇内之物,恃之以成。凡道之情,不制不形,柔弱随时,与理相应。万物得之以死,得之以生;万事得之以败,得之以成。[93]

此处所示的宇宙生成论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了《老子》的道与万物的关系,是思想史上值得留意的一段。道在生万物之际,“稽万物之理”,决定了每个个体分得的理。于是,在一开始,万物各自需要遵从的理都是不同的,也就不能侵夺他者的理。从而,每一个个体都必须遵从理预先埋藏于自己身上的变化规律而变化,无法保持独自的常操。万物各自的存在方式都是基于理,而理又是道所决定的,因此个体在诞生之后的所有变化事实上都在道所划定的范围内。此外,本段还视人类为万物的一种,与《老子》一样,未特地记载人类的诞生。

这么一来,道不仅仅是万物的生成者,还是在万物生成之后决定其一切变化的主宰者。《解老》花了大笔墨描写道统领宇宙一切事物的绝对威力,尤其是将天地、日月、列星、四时等天道的组成因素置于道之下的做法,使原来幕后控制天道的上天、上帝让位于道。

不过,尽管道有着绝对的统治权,但从表面上看,道的统治形式却是间接且消极的。正所谓“与接舆俱狂,与桀、纣俱灭”“凡道之情,不制不形,柔弱随时,与理相应”,道在万物身上植入理之后就撒手不管了,即便万物在理的作用下走向死灭败亡,道也不会干预,任由个体顺应各自的理而变化。(www.xing528.com)

换言之,《解老》的作者以理为纽带,联系了道与万物,再通过决定与放任并存的操作,巧妙地中和了道作为万物主宰的绝对统治力与道本身无为、自然、柔弱的性质之间的矛盾。

本来《老子》的道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其生成万物的作用及万物最终回归于之的根源性质,至于途中的变化进程之类,《老子》倒没有特地解释道的统治,反而在第34章中说道“爱养万物而不为主”[94],强调道养育万物的恩惠性质,道使万物死灭败亡的性质几乎不见。另外,对恶的产生原因,《老子》只能以恶与道相分离的形式加以解释,如在第30章、第50章都说过“不道早已”[95],即恶逃脱了道的范畴

与之相对,《解老》的作者预先设定了一个囊括了生成死灭、存亡兴废等变化的理,指出道决定万物,把理植入了每个个体身上,从而构筑起道在背后统治万物一切变化,乃至预先决定个体的善恶特征及变化之相,就连死灭、败亡都是道的意志体现这一理论。随着这一理论的不断发展,道对万物的统治更为彻底,甚至个体诞生之后所产生的各种千差万别的变化都是道预先设置好的宿命,明确地置个体于道的统领之下。

列子·天瑞》和《韩非子·解老》的宇宙生成论的一大共通之处,在于双方均强调道作为孕育方与作为被孕育方的万物之间的阶层差异。但是《天瑞》b段中谈的是气的生成,而《解老》谈的则是理的生成,倒有几分朱子学“理一分殊”的色彩。这两种宇宙生成论都是《老子》的宇宙生成论的继承与发展,表明《老子》以道为创造主、主宰者的宇宙生成论成为了后来的宇宙论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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