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蓬勃发展以来,出现了很多网络传播方面的伦理问题。首先是虚假信息泛滥,互联网成为许多人行骗的绝佳场所,借此达到敛财和其他目的。即使是百度这样的大媒体,也将竞价排名作为核心盈利模式,其危害好比是奶粉中添加三聚氰胺。其次是网络低俗化,各种各样“门”事件层出不穷。网络低俗的劣根性植根于我们的社会文化中,并由于网络的匿名性、互动性还有所发挥。网络争议事件也屡见不鲜,常有人挑起各社会群体包括贫富阶层之间、地域民众之间的矛盾以至于引起彼此臧否甚至社会的不安定。人肉搜索也给当事人带来很大的伤害。再次是网络侵权行为,一些网站收集了网民的个人信息然后转卖给他人,带来垃圾信息泛滥甚至经济诈骗的后果。究其根本是网络媒体的社会责任感不强,放任自流,没有尽到把关人的职责。虽然我们面对不良信息可以保持视而不见的心态,但是遇到那些主动骚扰、欺诈或者袭击的恶性网络行为,极少有人能够做到清者自清。
网络媒体之所以会产生这些问题,主要原因来自以下几点。一是网络媒体准入门槛低。公关公司只要掌握几万“水军”,就能在互联网上呼风唤雨,再加上沉默的螺旋效应和从众心理,很容易引起大众效仿,典型案例就是“贾君鹏”事件和“小月月”事件。二是制度供给不足,监管缺位。网络媒体近些年来虽然制定了数十条规制办法,但是面对日新月异的网络,科技总是力不从心,特别是对网络公关等行业政府管理严重缺位,甚至自己也雇佣“水军”兴风作浪,直接导致这个行业乱象丛生。三是互联网内容平台缺乏责任心。或者任由产生负面影响的内容在网站上进行传播,缺乏自省意识,不曾顾及这些内容会产生什么危害,至今百度还不承认竞价排名模式有什么问题,或者受商业利益驱动,为了流量和点击率不惜传播虚假、色情和其他有害信息。四是网民缺乏自律意识和公民素养。
当互联网进入了寡头时代,大部分用户数据和内容都在这些大平台上保存,形成了“数据孤岛”。譬如腾讯这种平台媒体,为网民提供了新闻、搜索、即时通信、支付、购物等全方位服务。这种大型公司同时也面对较大的社会压力,这种压力既来自政府,也来自用户和竞争对手。腾讯“隐私门”和3Q大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因此,这些大型网络媒体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企业形象。当网络内容服务商集中化之后,网络传播环境会发生以下变化:①用户习惯于在几个固定的网站上获取或生产信息;②某个大公司在某种核心业务上占据绝对的垄断地位,或者政府只允许某些公司经营某些业务,发放牌照、许可证;③某些用户行为会被禁止,例如大范围分享音视频资料、建立私人论坛等;④权力机构跟腾讯、百度等大公司的合作更深入,推动全景化敞视监狱的形成。
基于以上种种因素,内容服务商的集中化对网络传播伦理的正面影响有以下两点。
(1)对虚假和低俗信息的传播有一定遏制。大型网络平台媒体具有较完备的筛选与组织信息的机制,草根发布的此类信息很难登上商业网站的首页,除非网站为了自己的某些特殊需求而有意为之。眼下看来,商业网站上虽然充斥着一些低俗新闻和文学作品,但是其危害性要小于恶意欺诈或者赤裸裸的黄色视频,当然这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2)对网络极化现象有所控制。网络极化是指“团体成员一旦开始即有某些偏向,在商议后,人们朝偏向的方向继续移动,最后形成极端的观点”[35]。在网络传播过程中表现为群众话语的情绪化表达或者舆论被操纵的问题。数字平台对网络水军的治理能力也在增强,这也得益于它们对数据和算法技术的运用。昔日公关公司雇佣大量水军在互联网上发帖,导致虚假信息泛滥。但是在大型数字科技平台上就很难奏效,平台媒体可以运用算法自动识别和删除低质量信息。大型数字平台有较高的技术手段和较多的人手,具有较强的内容过滤技术,不仅设置了大量的关键词,对论坛议题的控制能力也更强。同时人工干预能力也更强,对于机器无法识别的内容,有足够的人力实现手工筛选。例如,豆瓣网不仅严格控制小组的审批、建立过程,同时对议题、内容进行了极其严厉的控制。(www.xing528.com)
但是网络媒体的集中化也会带来新的问题或加剧某些网络伦理问题。
(1)损害受众的知情权和近用权。譬如百度以前的竞价排名体系、如今的凤巢系统,大都是谁给钱就把谁排在前面。如今搜索引擎是网民进入网络世界的窗口,如果被它一家垄断,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的信息来源就被商业公司扼住了咽喉。网络媒体的集中化损害网民的知情权还表现在,之前有多个消息来源,现在只有几个,而且都与权力结盟,这样就可能让受众无法了解事实真相。
(2)损害网民的表达自由。集中化也会带来强监管而影响网民的表达自由和舆论监督,大型网络媒体无法承受停止运营所带来的损失,因此自我审查非常严格。由此导致许多言论变成敏感词。保障公共领域应得益于公众享有的共同权利以及对私人空间的保护,而不应受制于无处不在的政府监控。
(3)用户的隐私权也会受到较大威胁。QQ和360曾先后曝光对手扫描、保存、传输用户的个人数据。2019年,腾讯旗下的微信和字节跳动旗下的诸多软件又掀起了“头腾大战”,来争夺用户流量和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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