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年未弱冠,即从胡广问学,历二十余年,直至建宁五年三月胡广去世。其间所受主要为汉礼仪制度之学,《独断》盖即当时受学之笔记,为其后来《十意》之修作准备。上文所举《独断》论“高山冠”、“法冠”、“武冠”诸条各引胡广之说,可为明证。《独断》中又有不著胡广之名而实用胡广之说者,如:
旧仪:三公以下月朝。后省,常以六月朔、十月朔旦朝。后又以盛暑,省六月朝。故今独以为正月、十月朔朝也。
此说一本胡广。《续汉书·礼仪志中》刘昭注补引蔡邕语云:
群臣朝见之仪,视不晚朝十月朔之故,以问胡广,广曰:“旧仪:公卿以下,每月常朝。先帝以其频,故省,唯六月、十月朔朝。后复以六月朔盛暑,省之。”
可见《独断》所载即胡广语。姚振宗《后汉艺文志》云:(www.xing528.com)
《独断》今所传者似中郎修史时随笔札记之文,亦多见于《续汉八志》中。
其说甚是。盖蔡邕入东观修史虽已在建宁五年三月胡广卒后,然其积累史料,讨论体例,则早在受业胡广之时。《续汉书·律历志下》刘昭注补引蔡邕戍边时上章云:
臣自在布衣,常以为《汉书》十志,下尽王莽,而世祖以来,唯有纪传,无续志者。臣所师事故太傅胡广,知臣颇识其门户,略以所有旧事与臣,虽未备悉,粗见首尾,积累思惟,二十余年。不在其位,非外吏庶人所得擅述。天诱其衷,得备著作郎,建言十志皆当撰录。
胡广与邕之“旧事”,其中一部分盖即在建宁年间编入《独断》。蔡邕从胡广受汉礼仪制度之学,建宁五年左右写成有关礼仪制度之笔记《独断》。当年三月以后即任著作郎,入东观修史,作《十意》,《独断》之材料亦被采入。后来司马彪作《续汉八志》,多本《十意》(余有《论蔡邕及其史学与文学》[9]一文详论此事)。姚振宗所云《独断》“多见于《续汉八志》中”,盖即职此之故。因此,即从蔡邕治史之过程,《独断》与胡广、《十意》及《续汉志》之关系而言,《独断》亦应作于建宁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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