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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衡研究》未收《政务》,论述结果初验

时间:2023-11-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朱《考》认为王充“以《须颂》为《政务》之书的后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须颂》中当论及《政务》之书。是故《春秋》为汉制法,《论衡》为汉平说。《须颂篇》乃是《齐世篇》等一组歌颂汉德的《论衡》之文的小结。凡此都可以证明《齐世》等十篇为《论衡》之文。丙、在朱《考》未说明理由便指为《政务》之书的其他九篇文章中,有八篇文章合于《论衡》的宗旨。

《论衡研究》未收《政务》,论述结果初验

朱《考》认为今本《论衡》卷十四至卷二十共十九篇是《政务》之书:

《寒温》、《谴告》、《变动》、《明雩》、《顺鼓》、《乱龙》、《遭虎》、《商虫》、《讲瑞》、《指瑞》、《是应》、《治期》、《自然》、《感类》、《齐世》、《宣汉》、《恢国》、《验符》、《须颂》

朱《考》根据《对作篇》的一句话,推论《政务》之书的宗旨是一个“怨”字:

这里所云“《论衡》、《政务》,其犹诗也”,诗是什么?“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论语·阳货》篇)《政务》之书作于废退穷居之后,归结恐还不少一个“怨”字。

而“怨”的具体内容,就是“讽汉”,那就必然要得罪统治者,为免罪起见,就有必要作一些歌功颂德的文章,这就是《齐世》、《宣汉》、《恢国》、《验符》、《须颂》之所以作:

而这为着免罪而作的几篇,也就构成了《政务》之书内容的一部分。

这就是朱《考》确定《齐世》以下五篇为《政务》之书的理由。《讲瑞》、《是应》、《治期》、《顺鼓》、《明雩》等五篇中因也有歌颂汉德的内容,所以可以看作是和《齐世》等篇一类的。其他九篇,朱《考》则并未说明何以属于《政务》之书。[6]对此,我想谈三个问题。

甲、《政务》之书的宗旨是什么?

我想先把《对作篇》中有关“其犹诗也”的一段文字完整地引一下:

古有命使采诗,欲观风俗,知下情也。诗作民间,圣王可云:“汝民也,何发作!”囚罪其身,殁灭其诗乎?今已不然,故诗传至今。《论衡》、《政务》,其犹诗也,冀望见采,而云有过。

这段话很清楚地说明王充认为自己的《论衡》、《政务》二书犹如古代的诗一样,作于民间,反映了风俗下情,所以希望今天的统治者能像古代的统治者以行人振木铎采诗一样采纳自己的主张,从而体察下情,改良政治,不要因为它们是民间的著作便不理不睬,甚或加罪。“其犹诗也”语意尚未完,当连下文“冀望见采,而云有过”读语意方足。王充写这段话,有它的背景。东汉明、章二帝时,由于统治者的政治压力,文坛上弥漫着一股歌功颂德之风。在某种意义上,王充的《对作篇》可以说就是一篇避祸之作。了解了这个背景,就可以明白王充“犹诗”的说法,只是为自己的书作了一番辩解,并没有牵涉到它的宗旨和内容。朱《考》遽以“兴、观、群、怨”为说,恐非王充本意。再说,王充在“其犹诗也”之前,《论衡》、《政务》二书并提,那么为什么偏偏是《政务》之书有“兴、观、群、怨”的意思而《论衡》却没有呢?退一步说,如果“犹诗”的确是指“兴、观、群、怨”的话,那为什么《政务》偏偏是“怨书”而不是“兴”、“观”、“群”之类的书呢?这些都是说不通的地方。因此,不能根据“《论衡》、《政务》,其犹诗也”这句话(严格地说,还不是一句完整的话),就把《政务》看成是一部“怨书”。

其实,关于《政务》的宗旨,王充曾正面作过介绍:

其《政务》言治民之道。(《对作篇》)

《政务》为郡国守相、县邑令长陈通政事所当尚务,欲令全民立化,奉称国恩。(《对作篇》)

充既疾俗情,作《讥俗》之书;又闵人君之政,徒欲治人,不得其宜,不晓其务,愁精苦思,不睹所趋,故作《政务》之书。(《自纪篇》)

王充说得清清楚楚,《政务》乃是论述人君及地方长官统治术之书,内容皆与政事有关。其书名本身也揭示了这一点。(www.xing528.com)

乙、《齐世》、《宣汉》、《恢国》、《验符》、《讲瑞》、《是应》、《治期》、《顺鼓》、《明雩》、《须颂》等十篇是《论衡》之文而非《政务》之文。

朱《考》认为王充“以《须颂》为《政务》之书的后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须颂》中当论及《政务》之书。然而,《须颂》中谈到《论衡》的地方有五处,而谈到《政务》的却一处也没有。而且细按其语意,都是概括《齐世》等文歌颂汉德的内容而说的:

汉家著书,多上及殷周,诸子并作,皆论他事,无褒颂之言,《论衡》有之。

故不树长竿,不知深浅之度;无《论衡》之论,不知优劣之实。

汉家功德,颇可观见。今上即命,未有褒载,《论衡》之人,为此毕精,故有《齐世》、《宣汉》、《恢国》、《验符》。

是故《春秋》为汉制法,《论衡》为汉平说。

从门应庭,听堂室之言,什而失九;如升堂窥室,百不失一。《论衡》之人,在古荒流之地,其远非徒门庭也。

这几段文字,特别是第三段,很有力地证明了《齐世》至《须颂》等一组文章为《论衡》之文。朱《考》也无法回避这些证据,于是解释道,“因为在结集时,《政务》与《论衡》为合订本,而总称之曰《论衡》”,所以《须颂篇》就只提《论衡》而不提《政务》了。《论衡》与《政务》是否曾有过合并之事,这里姑不置辩。然而如果《须颂篇》真是《政务》的后序,那么就应当作于二书未合并时,否则又何从知道它是《政务》的后序呢?既作于未合并时,则它不能预知二书将合并而预称《论衡》,更不能作为《政务》后序却连《政务》提都不提。由此看来,说《须颂篇》是《政务》的后序是没有什么根据的。《须颂篇》乃是《齐世篇》等一组歌颂汉德的《论衡》之文的小结。文中曾提到《齐世》、《宣汉》、《恢国》、《验符》、《讲瑞》、《是应》、九虚三增、《治期》、《顺鼓》、《明雩》等篇名,并说明这些文章之所为作。值得注意的是王充把《宣汉》等篇与公认为《论衡》之书的九虚三增放在一起来论述,根本没有说哪些属《论衡》,哪些属《政务》。《对作篇》也说:

且凡造作之过,意其言妄而谤诽也。《论衡》实事疾妄,《齐世》、《宣汉》、《恢国》、《验符》,盛褒(须)颂之言,无诽谤之辞。造作如此,可以免于罪矣!

这里王充也提到了《齐世》等篇名,从语气上看也是把它们作为《论衡》中的篇目来提的。凡此都可以证明《齐世》等十篇为《论衡》之文。

丙、在朱《考》未说明理由便指为《政务》之书的其他九篇文章中,有八篇文章合于《论衡》的宗旨。

《寒温》、《谴告》、《变动》、《招致》等四篇,均为批判天人感应论而作(《招致篇》今佚,然其内容当与《寒温》等篇接近。《自然篇》云:“夫寒温、谴告、变动、招致,四疑皆已论矣。”将同名四篇归入一类,可为明证。谭献《复堂日记》卷四“阅《论衡》”条云:“《招致篇》阙,大都亦言灾祥,无关人事。”其说良是)。《寒温篇》批判君主喜恶决定天气寒温之说,《谴告篇》批判人君为政失道招致天谴之说,《变动篇》批判君主之政治与至诚能感动上天,使天气天象发生变动之说,均为破迷信、疾虚妄之作,与《论衡》的总精神一致,而与《政务》之宗旨不合。《自然篇》是这组文章的小结,正如《须颂》之于《齐世》等篇一样。此外,《遭虎》、《商虫》两篇的内容与这组文章也相似,因此,都应看作是《论衡》之文。至于《乱龙篇》,王充说:

雷樽刻雷云之象,龙安肯来?夫如是,传之者何可解,则桓君山之难可说也,则刘子骏不能对,劣也。劣则董仲舒之龙说不终也。《论衡》终之,故曰《乱龙》。乱者,终也。

这里很清楚地说明了《乱龙》是《论衡》之文而非《政务》之文。

总之,朱《考》指为《政务》之书的十九篇文章,绝大部分有证据可证明其为《论衡》之文,而今本《论衡》中的其他各篇文章也与《政务》之宗旨不合,所以我认为《政务》之书并不在今本《论衡》之中,而是早已亡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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