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祠位于襄阳城南门外胜利街中段西侧(现榕庭迎宾馆内)。现今祠宇尚存三间,彩绘梁柱,系清末风格的硬山砖木结构。张公祠往东半里是吴省钦所言临官道石碑所立处(碑文上当有“唐汉阳王张柬之故园”之类的文字,立碑处或为故园之大门所在。)。1984年10月,襄樊市人民政府公布为“襄樊市文物保护单位”。
张公祠
《襄樊市地名志》载:“张公祠位于襄阳城南岘山东麓,是为纪念唐朝宰相张柬之而建。祠宇始建于明代,1940年前为四合院,有房屋十二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先后为市林场、市农业局、省气象学校占用。经多次拆改,遗址石刻荡然无存。”
今襄阳城南街西侧的谯楼,藏有多通张柬之家族墓志铭。襄阳城南门外有“落轿街”,紧邻张柬之故园。
张柬之(625—706),字孟将,襄阳人,唐武周后期任宰相。神龙元年武则天病,他与桓彦范、敬晖等乘机发动政变,恢复中宗帝位。因功擢天官尚书,封汉阳郡公、汉阳王。唐睿宗追赠张柬之为中书令,谥号文贞。
张柬之发动“神龙政变”,恢复李唐社稷,厥功至伟,世人称颂。
李旦:“褒德纪功,事华典册;饰终追远,理光名教。故吏部尚书张柬之翼戴兴运,谟明帝道,经纶謇谔,风范犹存。往属回邪,构成衅咎,无辜放逐,沦没荒遐。言念勋贤,良深轸悼,宜加宠赠,式贲幽泉。”
杜牧:“汉阳王张公柬之,亦进士也,年八十为相,殴致四王,手提社稷,上还中宗。”
皇甫澈:“周历革元命,天步值艰阻。烈烈张汉阳,左袒清诸武。休明神器正,文物旧仪睹。南向翊大君,西宫朝圣母。茂勋镂钟鼎,鸿劳食茅土。至今称五王,卓立迈万古。”
《旧唐书》:“昔夫差入越,勾践保于会稽,不听子胥之言,而有甬东之叹。此五王除凶返正,得计成功。当是时,彦范、敬晖握兵全势,三思、攸暨其党半歼,若从季昶之言,宁有利贞之祸?盖以心怀不忍,遽失后图,黜削流移,理固然也。且芟蔓而不能拔本,建谋而尚欠防微,死即无辜,祸由自掇。失断召乱也,不亦宜哉!”赞曰:“嗟彼五王,忠于有唐。知火在木,谓其无伤。祸发既克,势摧靡当。何事不敏,周身之防。”
《新唐书》:“五王提卫兵诛嬖臣,中兴唐室,不淹辰,天下晏然,其谋深矣。至谓中宗为英王,不尽诛诸武,使天子藉以为威,何其浅耶?衅牙一启,为艳后,竖儿所乘,劫持戮辱,若放豚然,何哉?无亦神夺其明,厚韦氏毒,以兴先天之业乎?不然,安李之功,贤於汉平、勃远矣!”
王世贞:“张柬之等五王,合谋诛二张、迁武氏、反中宗之辟而复唐之,何其壮也!未久而妖韦蛊于内,诸武蛊于外。而五王者,厌厌不振以至于屠灭。千载之后,畴不痛之,而又惜之,且恨之。”
蔡东藩:“张柬之等,举兵讨逆,名正言顺,二张之诛,正天之假手柬之,为淫恶者示之报也。惟淫后尚存,且加尊号,余孽未殄,仍守旧官,柬之等但知惩前,不务毖后,固为失策,昭昭者天,岂尚未厌祸,再欲乱唐耶?”
是以,全国多有纪念张柬之的建筑,如广东惠州至今仍有纪念张柬之的张公祠。襄阳作为张柬之的桑梓故里,亦不例外。襄阳之所以修建张公祠,除张柬之为国家建立功勋的因素外,还在于其为家乡父老做了不少利民之事。
张柬之晚年因病回襄阳休养,出任襄州刺史。当时,汉江堤防薄弱,襄阳城屡遭水患,人畜溺亡、房屋倒塌无数。张柬之想方设法,筹集银两,招募人员,修筑汉江老龙堤。
传说,张柬之修汉江老龙堤,有几次屡修屡溃,搞得他束手无策。他思来想去,觉得必须要请出专门的人才来修堤。于是,他在襄阳十字街贴出“招贤榜”,规定三日内揭榜的人,若能根治堤患者,给予重赏。此举轰动了襄阳城,十字街头,人头攒动,但看热闹的多,到了第三天的正午时分,还没有一个人揭榜。“难道我们襄阳真的没有能人吗?”大家都在纳闷。眼看太阳已经偏西了,这时从人群中挤进一个三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人,不慌不忙地上前把榜揭了。大家一看愣了:这不是西街里的“傻秀才”吗?他怎么把榜揭了呢?他能行?
这个秀才复姓欧阳,那年汉江涨大水,他的父母、妻儿五人被洪水冲走。洪水退后,大家都感觉他有点精神恍惚,他自己也绝少出门。所以大家以为他精神失常了,背地里称他“傻秀才”。
张柬之召见了欧阳秀才,问道:“先生,今大堤屡溃不固,到底为何?” 欧阳秀才道:“大堤之要害在于:脚实则立,其虚则废。”张柬之觉得有理,遂问道:“先生有何良策?”欧阳秀才说:“应在襄阳城与万山之间,打桩结绳,坐石堆土,堤可成也。”张柬之按此法重筑大堤,果然坚固,数遇洪水而不溃。
张柬之欲重赏欧阳秀才,但欧阳秀才却说:“我因家人遭水祸而闭门专攻水利,为的是襄阳百姓不再遭难,但我纵有满腹学问,遇不上您这样为民造福的好官,又能有什么用呢?要谢的是张大人您啊!”张柬之惜其才,推荐他专管水利。
在襄阳,至少在晚唐的时候,已有祭祀张柬之的祠(庙)。晚唐诗人皮日休写过一首题为《襄州汉阳王故宅》诗:
碑字依稀庙已荒,犹闻耆旧忆贤王。
园林一半为他主,山水虚言是故乡。
戟户野蒿生翠瓦,舞楼栖鸽污雕梁。(www.xing528.com)
柱天功业缘何事,不得终身似霍光。
晚唐时,“碑字依稀庙已荒”,祭祀张柬之的祠(庙)已荒废破败。可见祠(庙)已建有些时日了。
清代徐观海撰《张文贞公祠》诗:“张公王佐才,七十尚萧瑟。登庸遇金轮,临轩策第一。款款抱忠荩,高标见鹤立。成功赋归来,富贵两无匹。目前汤沐地,养疴傍渔笠。红亭枕清江,碧树笼花邑。回首定鼎门,风尘远羁絷。峨峨鸾台人,千秋吊寒隰。只今余荒园,深崦白日匿。断井依僧卢,苍鼠下橡栗。感慨兴废同,平泉更谁葺。我公怀古殷,作构问岩窟。岁时走村翁,频繁荐芩苾。长怜岘首青,明德共崷崪。”
清咸丰九年(1859),学者蒋琦龄作《谒张文贞公祠堂》诗:“汉阳事业久堪哀,岘首祠堂今始来。故里青山同堕泪,当时白首尚奇才。陈根莫发阶前草,惊魂长沦石上梅。茶话僧窗添感慨,苏斋旧墨为重开。”诗前有注:“龛前甃一奇石,石纹作数百朵梅花,土人呼梅花石。老僧广修年八十矣,尝住京师法源寺,及与翁学士游,为写金刚经全部,出以示余。小楷精美绝伦,盖嘉庆丙子所书,余生之岁也。因共话京师旧事,感叹久之。”
关于张公祠(张柬之故园),史籍上多有记载。
明天顺五年(1461)《大明一统志》卷六十《襄阳府·古迹·张柬之园》记载:“张柬之园,在府治南五里,唐相也,园址尚存。”《大明一统志》卷六十《襄阳府·关梁》记载:“金鼠桥,在府城南五里。相传昔农夫耕田获一金鼠,故名。”金鼠桥其址邻近张柬之园,张柬之园处金鼠寺亦当从此来。
明《湖广通志》卷七七《古迹志·襄阳府·襄阳县·张柬之园》记载:“张柬之园,在县南五里,园址尚存。”
明代诗人王从善有《衍恩寺倡制诗》:“由由春兴绕讴歌,金鼠桥西此遍过。人愧野鸥应避席,诗逢国手欲投戈。江山岁月常容与,水石工夫自琢磨。幸岘诸豪当圣代,腐儒何敢望同科。”
清乾隆《襄阳府志》卷九《坛庙·襄阳县·唐宰相张公祠》记载:“张公祠,在城南三里,今为衍恩寺。考《旧志》:城南有张文贞公柬之故园,后人以为金鼠寺。雍正间,知府尹会一以前贤故迹所存,即于寺内建祠以祭之。”
清同治《襄阳县志》卷二《建置·祠祀·张文贞公祠》记载:“张文贞公祠,在城南三里,祀唐汉阳王张柬之,旧《志》有公故园,后人以为金鼠寺,又改为衍恩寺,雍正间知府尹会一以前贤故迹所存,即改寺为祠以祭之,乾隆壬寅年守道陈大文重修,道光五年太守周凯又从而新之。”文下附录清乾隆年间重修时吴省钦撰《重建张文贞祠碑记》:“出襄阳城南五里,碑临官道,曰唐汉阳王张柬之故园。寻碑折而西不半里,松栝夹荫,梵音四答,有寺曰泰安,旧曰衍恩。明万历间,副使侯尧封于寺内为祠奉王;我朝雍正庚戌(1730),郡守尹会一重建。岁月滋久,垣楚不存。今年春,观察陈公大文以寺故园址,即隙地构三楹祀王……”
由上而析,唐张柬之的故居位于襄阳城南五里、岘山北麓的荆襄大道旁。其故园之祠庙,后为金鼠寺、衍恩寺。明万历年间下荆南道副使侯尧封在衍恩寺内增建纪念唐汉阳王张柬之的祠堂。清雍正年间,襄阳府知府尹会一予以重建。不久废弃。乾隆年间,称泰安寺,安襄郧道守道陈大文又于乾隆壬寅年(1782)在寺旁空地上建祠三间以祀张柬之。此后当有过重葺。
此外,《张玄弼墓志铭》记载:“府君先窆南山,今移舆人合葬于安养县西相城里之平原。”清光绪《襄阳府志》卷第五《舆地志五·古迹·襄阳县》记载:“唐张玄弼墓,汉阳王柬之父也。墓在唐安养县西相城里,即今樊城西长丰洲。”可知,张柬之的父亲故后,先葬于襄阳之南山(凤凰山),在其家族发达以后改葬于安养县西相城里(今樊城施营一带)。
由是,今之癞毒冲应是唐张柬之的故园、祠庙和其先人墓葬所在地。
【链接】
册张柬之汉阳郡王文
维神龙元年,岁次乙巳,五月己卯朔十五日癸巳,皇帝若曰:咨!古者之命官也,有德尊以爵,有功尊以禄,用能百揆时序,庶绩共凝。详其利建之迹也,异姓则鬻熊封之于楚,宗子则召?宅之于燕,惟皇作极,率由前典。咨尔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令监修国史汉阳郡王张柬之,效祉星辰,资灵川岳。负佐时之略,有经邦之材。以忠孝为己任,以仁义为事业。顷者巨猾未殄,常思克清,一朝奋臂,二凶行翦。竟燃脐于东市,终挂胆于西州。遂得圣祚中兴,皇运光启,乾坤再辟,日月重明。刑白马而书功,未足云答;指青山之比砺,曾何足酬。是用命尔为特进汉阳郡王。尔其靖共乃职,咸允具瞻。使厚秩尊官,永全于长代;春兰秋菊,无绝于终古。往,钦哉!可不勉欤,可不慎欤!
张柬之纪事碑
2007年,有关文物专家在襄樊江华机械有限公司厂区内发现张柬之纪事碑。碑文记录张柬之故园、张柬之在襄阳的有关情况及张柬之墓址。该碑为清中期,或更早所刻。据记载张柬之兄弟五人,皆为名人,现已在襄阳发现了张柬之另外三兄弟的墓志铭。
落 轿 街
落轿街,位于张公祠社区,南北走向,长500米,宽5米。旧时,路旁立有“唐汉阳王张文贞故里”石碑,张文贞即张柬之。
张柬之晚年因病回襄阳休养,出任襄州刺史。当时,汉江堤防薄弱,襄阳城屡遭水患,人畜溺亡、房屋倒塌无数。张柬之想方设法,筹集银两,招募人员,修筑堤防,水患得于消除。
襄阳百姓为感激张柬之的功德,建庙祀之,俗称张公祠。清乾隆壬寅年(1782),守道陈大文重修张公祠,于路口竖“唐汉阳王张文贞故里”石碑。张柬之曾当过宰相,又被加封为汉阳郡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文武官员路过此处,武官下马,文官落轿,人们便称此街为落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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