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的研究对大学校园广播着力不多,并且多泛泛谈论功能作用,缺乏对校园广播的传播影响进行深层的意义建构与分析。在现有的与广播媒介相关的研究中,则有相当一部分对广播中的声音符号进行了重点分析,它们将声音符号与文字、图像等符号进行对比研究,指出声音符号所独有的特性,并对其作用于听众的路径进行解读。例如麦克卢汉(Mc Luhan)注意到听觉与视觉在空间里有着非常不同的存在方式,提出了 “听觉空间”(Acoustic Space)的概念。受众在视觉空间中接收信息时,眼睛需要聚焦、分析和捕捉信息,但是在听觉空间中,耳朵接收的信息则是有机、流动与分散的。[3]广播便凭借其声音符号构筑着听觉空间,产生视觉联想、心理联想、情感联想,构造出一个立体、流动、完整的多维信息世界。[4]这时的广播是作为一种塑造感官的听觉型“背景媒介”出现的。
加拿大作曲家默里·谢弗(R.Murray Schafer)突破了这种对声音媒介的认识框架,将声音现象放在特定的环境和生活世界中来考察,提出“声音景观”(Soundscape)的概念,即“声景”。“声景”首先包含着空间性与情境,物理空间实体作为一个更为广泛的生活空间,是“声音景观”形成的雏形。特鲁瓦克斯(Barry Truax)进而提出,“声音景观”中也包含着声音交往的一个基本概念,它指的是个体如何通过“听”来理解与建构想象空间,即人们通过听能生产出何种意义。艾米丽·汤普森将声音环境与对它的内在经验和感受同时纳入“声景”这一概念当中,给出了较为综合的定义:“声音景观”既是一个物理环境,同时又是感知该环境的方式,和所呈现出来的文化建构。[5]因此,“声景”强调声音与环境的互动过程。它不仅强调思考“听”和“听到”的过程,也关注这一声音环境凝结着怎样的技术、知识、情感、权力等诸多要素,人们通过听觉活动,在主体的界限里生成了怎样的情感、身份和意义,由此与世界建立了何种关系。
概而言之,“声音景观”的形成首先指向听众的收听行为,暗含着听觉符号的流动,其次包含着听觉空间(物理空间和传播空间)的建构,最后产生个体与环境的关联意义。本文受“声景”概念的启发,将声音符号、收听仪式、听觉空间以及意义关联四个层次建构为研究声音媒介的基本框架,并选取大学校园广播这一具有典型意义和社群特征的媒体类型,试图分析围绕这一声音媒介的相关要素如何形成一种“声音景观”,包括:作为流动的听觉符号,校园广播的声音传达出了什么符号内容?听众身处怎样的声音空间?这一声音空间包含着怎样的边界、节奏、情感、仪式、身份等诸多要素?这些要素组成了什么样的听觉空间?听众通过“听”、联想、感知、移情、理解、构想等活动,在主体的界限里与此空间建立了怎样的关联,或者说生产出了何种意义?(www.xing528.com)
本研究选取华中师范大学校园广播台(以下简称“华广之声”)作为典型个案和研究对象。“华广之声”作为一个以人文社科为主的大学社区中成熟的校园媒介,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在研究方法上,研究采用参与式观察、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等方法。参与式观察主要是研究者亲身收听校园广播,并观察不同行人在收听广播时的反应与收听广播时的状态,获取身边的人对“华广之声”的评价。问卷调查以华中师范大学的在读学生以及毕业校友为调研对象,调查华师校园广播在校园中的影响力以及个体对校园广播的印象,共收集到130 份有效问卷。在参与调查的群体中,大一有16 人,占12.31%;大二有16 人,占12.31%;大三有30 人,占23.08%;大四有58 人,占44.62%;研究生群体有4 人,占3.08%;已毕业群体有6 人,占4.62%。此外,男生有26 人,占20%;女生有104 人,占80%。收听校园广播的有126 人,占96.92%,证明“华广之声”是校园中具有广泛认知的传播媒介。
深度访谈主要对具有代表性的个体进行结构化访谈。“代表性”不仅指访谈对象的不同年龄层以及不同专业,更多地指其具有比较完全意义上的校园文化活动参与行为。在访谈时,研究者尽量与被访者建立良好的关系,以期窥见个体如何通过校园广播所传递的符号产生心理上的认同感。本研究最终遴选出深访对象9 人,均为华中师范大学在校生和毕业生,个体学历覆盖本科生、研究生以及毕业生,访谈平均时长为2 个小时。访谈问题从事实、行为、观点、情感与态度等方面着手询问听众的收听偏好与习惯、当下心绪和收听细节等,分析广播台的节目、声音是如何触及听众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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