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寺,位于荆门东宝山西麓。笔者2006年8月23日考察东山寺。
东山寺相传始建于唐。明《承天府志》卷十七载:“东山寺,在州东南一里,即古天宁报恩万寿禅寺遗址。”明代版《荆门州志》卷六载:“东山寺,在州东堡麓,即天宁报恩禅寺遗址。尚有古松十余丈,广数围,实东山书院也。”清乾隆版《荆门州志》卷九载:“东山寺,在东堡山麓。古天宁报恩万寿寺遗址。”明杨洲《游东山寺和韵》诗中有“钟声出幽岩,塔影下高岭”句。可见东山寺位于东堡山西麓。1994年版的《荆门市建设志》第七章载:“北宋太平兴国年间(976—984年),荆门知军孙镛在东宝山西麓建东山书院。”笔者通过实地考察和走访老人后认为,东山书院遗址即东山寺遗址,在东宝山西麓万里客运站后面由西北向东南延伸的水泥人行道与枝柳铁路线交会处。
元至大元年(1308年),东山天宁报恩万寿禅寺住持绍阡铸《东山报恩万寿禅寺钟》一口,重六千余斤。其钟铭云:“荆门州东山报恩万寿禅寺住持长老绍阡谨抽衣资命匠铸造鸿钟一口,重六千余斤。永镇山门,利益幽显。所冀皇图巩固,帝道遐昌,佛日增辉,法轮常转。时太岁戊申至大元年八月中秋日题。”后题“玉泉寺住持长老师瑄助缘宝钞二百五十两”及头首、知寺、监造等僧名和铸匠、里居姓名等。
元惠宗至元五年(1339年),东山天宁报恩万寿禅寺香火兴旺,为荆门一处重要的宗教场所。这年夏六月,有前翰林侍读学士、中奉大夫荆湖北道宣慰使月鲁不花因公来到荆门,一日,率诸郡属同登东山,瞻礼宝塔,因见其座之颓圮,心中不悦。于是启诚善之心,捐己俸一百贯文,指示重建东山宝塔,以壮荆门的胜概,供人们登临观览。故责成天宁报恩万寿禅寺住持妙珍,负责请匠兴工重修宝塔之事。如果资金不足,那就募化贤豪士庶助力成之。于是至元四年正月动工,于至元五年春竣工。专门请了荆门州儒学教导纪彧撰书了《重修东山宝塔记》和《重修东山宝塔题名记》碑文以纪其事。
在《重修东山宝塔记》的开头就云:“东山之塔其来尚矣。自宋绍兴辛亥,迄今二百余载。”又在《重修东山宝塔题名记》中开篇就点出:“东山七层宝塔乃宋僧宗愍之所建也。”宋僧宗愍当是宋东山天宁报恩万寿禅寺的住持了。这两篇碑文首次提出东山宝塔系宋绍兴元年由僧宗愍所建的观点,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元代此时的东山寺规模宏大,僧侣众多。从碑文记载看,寺内除方丈外,还设有东序和西序的机构。东序六人:绍觐、善禔、妙璋、妙琪、妙琼。东序一般挑选精通世事者担任,称知事,有六职:都寺、监寺、副寺、维那、典座、直岁。西序三人:妙湛、妙海、妙浚。西序一般挑选学德兼者担任,称头首。有六职:首座、书记、知藏、知客、知浴、知殿。此外,寺内还有耆旧嗣能、惟清、妙音。徒弟:善政、善秀、善荣、善隐、善僅、善祖。还有督工提调如理等。
在《重修东山宝塔题名记》碑文中还刻有“宣授佛心宝鉴大师西山海会禅寺住山无极长老福德主盟”之名的记载,可见当时海会寺对重修东山宝塔施与了捐助的。上述两碑现仍嵌于东山宝塔内二层壁中,保存完好。(www.xing528.com)
东山寺究竟毁于何时已无从知晓。只有这两通元代碑刻成为了东山天宁报恩万寿禅寺在人们心中的唯一记忆。
明代版《荆门州志》卷十三和卷十四中载有五首关于东山寺的诗,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说明在明代东山寺仍保存较好,香火旺盛。明蒲州人,时任郡判的林恭《游东山寺》七言绝句:“春到招提物物奇,来游颇觉兴淋漓。宦途若悟思鲈处,便有寻僧结社时。”“招提”,寺院的别称。“思鲈”,喻思乡归隐。“结社”,指佛教关于念佛的最初结社。东晋慧远居庐山东林寺,与刘遗山等十八人同修净土,结为“莲社”。此首绝句的起承转合上很见功底。
昆明人当阳教谕杨洲写有一首《游东山寺和韵》五古诗:“冠盖纷然来,共入招提境。钟声出幽岩,塔影下高岭。石巉瀑布鸣,风迅松涛冷。禅衲总无忧,道路匪有梗。虽无洛阳花,剩有薰林杏。青燕足盘桓,胜游愿长永。佳章永铿铿,美誉垂耿耿。愧无效颦才,缅怀作纲领。”从诗中可知,当时到东山寺游览的人很多,乘坐的车辆纷纷而来。寺里的钟声传自幽谷,山顶的塔影照到高岭之下。山中瀑布声响,松涛阵阵。和尚们无忧无虑,寺院的道路十分平坦。寺中虽然没有牡丹,但杏花开得很鲜艳,有燕舞林中。愿胜境长驻,华章多多。有愧自己才华不高,只能抒怀时写一个梗概。不知此诗和谁的诗韵,作者没交待。
吴江人,时任通判的汝惟贤《和游东山韵》七律诗中也写有东山寺的胜况:“玉州东畔有佳山,胜日来游一解颜。古刹宏开云影度,断碑剥落藓痕斑。参禅欲遂三生愿,散步须教半日闲,清思满怀禁不得,便思高举出尘寰。”古刹宏开云影度的壮观之景是可一目了然的。
弋阳人大理卿李奎《立东山书院》七律诗:“野寺东冈旧讲堂,宋家文运岂寻常。两登科甲魁兄弟,重见绦纶翊庙廊,白日乾坤山有色,春风草木地生香。欲知香火重开意,愿祝先生启后芳。”将古寺和书院同写,极赞孙氏兄弟夺魁之誉,并希望文脉相传,后芳荟萃。
明荆门学正林球的《游东山》七律诗:“寻真得又到东山,极目风光足破颜。梅子枝头青颗颗,桃花地上点斑斑。鲸钟迢逓云霞外,雁塔层棱霄汉间。犹有二孙书室址,未应沦没在区寰。”可见东山寺的二孙读书处只存遗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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