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雷尔：远离病毒，噬菌体的重要发现

埃雷尔1873年出生在蒙特利尔，父亲是法裔加拿大人，母亲是荷兰人。他曾在法国和荷兰求学，也曾在危地马拉、墨西哥、南美洲、埃及、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印度和俄罗斯游历、工作过。在墨西哥，埃雷尔第一次观察到了噬菌体，40年后（1949年）他将这个发现写成了回忆录，而文中流溢出的激情是现代的科学著作所难以比拟的。

▲埃雷尔

小资料——埃雷尔的回忆录

1910年，我在墨西哥的尤卡坦州，那里当时暴发了蝗灾。印第安人告诉我某地田间散布着蝗虫的尸体。我到了那里，收集了病虫，发现主要的病症是带黑色的腹泻。这种疾病至今还没有被描述过，所以我对它进行了研究。这种病是由细菌——蝗虫球杆菌引起的，常见于腹泻物中。我可以通过在作物上喷洒这种细菌来向健康的蝗虫传播疾病，蝗虫吞食被污染的作物时便会受到感染。

▲培养基上的透明斑点

▲痢疾杆菌

在接下来的几年，我将这种蝗虫细菌从阿根廷一直散布到了北非。在这期间，我曾多次观察到出现在某些细菌培养基上的一种不同寻常的现象，琼脂培养基上出现了一个个透明的圆斑，直径2～3mm。我将透明斑点处的琼脂表面刮下，制成切片在显微镜下观察，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导致透明斑点形成的物质能够通过烛形滤器，那么一定比细菌还要小。

然而，透明斑点的出现是毫无规律的，有时一连几周我都看不到一个，我也不能按照意愿复制这种现象，因而我未能研究下去。

1915年的3月，一场大的蝗灾袭击了突尼斯。当时正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蝗灾可能会使攸关性命的粮食作物毁于一旦。于是，我奉命去散播细菌，制止蝗灾，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但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北非的其余地方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再度遭到蝗虫的侵袭，然而突尼斯却风平浪静，未再遭受劫难。(www.xing528.com)

在对付蝗虫的这场战役期间，我又观察到了透明的斑点。于是，在返回法国之前，我在突尼斯的巴斯德研究所待了一段时间，以便进一步调查研究。我把透明斑点拿给研究所的负责人查尔斯·尼科尔看，他对我说：“这也许是由你的球杆菌所携带的一种滤过性病毒所致，而球杆菌只是一个容器。”

▲噬菌体使细菌裂解

1915年8月，在返回巴黎的途中，我被鲁博士请去调查在法国近郊卡弗拉里空军中队中蔓延的痢疾流行病。我想，对于蝗虫细菌的推断也许也适用于人类痢疾疾病。于是，我先将病人的排泄物过滤，再将滤流作用于痢疾杆菌，最后对细菌进行培养观察，结果，我又发现了那些透明斑点。

在位于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的医院里，我总能遇到杆菌性痢疾的病例。在征得同意后，我跟踪了一个病例，试图搞清透明斑点出现的时间。

第一天，我从病人的血便中分离到了志贺痢疾杆菌，涂布在培养基上。我又向培养基中加入了同一病人的粪便滤液。细菌正常生长。

第二天和第三天，我又做了同样的实验，结果也是一样。从第四天开始，我将几滴血便制成溶液，过滤后加到第一天分离出的志贺痢疾杆菌的菌液中。我取了一滴混合物涂布到琼脂培养基上，并将培养基和菌液一起放进了37℃的孵卵器中，一切结束后已是傍晚。

转天早晨，在打开孵化器的那一刻，我体验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心情，所有的付出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一夜前还是非常浑浊的菌液，现在已是无比的清澈了，所有的细菌都不见了，就像糖溶进了水里一样。培养基上也全无细菌生长。就在看到这一切的一瞬间，我明白了，一种看不见的微生物，一种滤过性的病毒，而且是一种寄生在细菌上的病毒导致了这一切！接着，我又想到，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同样的事情很可能在这一夜间也发生在了那位病人的体内。病人体内的痢疾细菌应该已被病毒消灭一光了。于是，我急忙赶去医院。事实上，正如我所料，病人的病情已在这一夜间大为好转，已经开始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