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七五”教材规划期间,高教社在没有自己的印刷厂的情况下,在全国包括京沪在内的18个省市的100多家印刷厂安排生产任务。大家奋战在教材印制各个环节的场面如今依然历历在目,永远不会忘记。
为了落实新书排版任务,出版部曾兵分多路,带着稿件分赴北京地区以外的东北、华北、中南、西南、西北等地寻找排版厂;为了保证教材按时成型,排版人员不怕脏,不怕累,不怕高温,到印刷厂的打型车间帮助工人搬铅版;为了落实新书排校计划,出版部收到稿件后督促设计人员按规定的时间设计完成;完成设计后,排版人员马上联系工厂排版;校样出来后,校对人员抓紧校对,同时催促编辑(包括作者)按日,甚至按小时计,准时退样,以便早日定稿,为后续印制环节多留一点时间。
为了落实印制计划,材料供应部门抓紧纸张采购和调拨,印制人员全力以赴,把80%~90%的重印书纸型抢先发至印刷厂,以避免与其他出版社安排的印制任务冲突。秋季供应的教材从1月20日开始,必须在3月底前完成,春季供应的教材则从7月20日开始,必须在9月底前完成。这个工作相当艰巨,秋季供应的教材,其间正值春节;春季供应的教材,其间正值酷暑。大家白天在社里上班开印单,晚上在家加班继续开印单,连续作业十几天,千方百计克服困难按生产计划发印。
为了完成短版教材的印制任务,那时在北京地区不得不把36%的品种安排在县和乡镇印刷厂印刷,把一半以上的装订任务安排在远离京城50多公里的农村装订厂装订。为了推进教材印装进度,督催印刷厂特别是农村装订厂准时做出书预告,准时交书,印制人员夏天冒着酷暑督催秋季教材进栈,冬天顶着寒风督催春季教材进栈,数不清的加班加点,无数次的日夜兼程,奔波于市内印刷厂和京郊农村装订厂之间。
一开始我们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出远门时只能租一辆“小面的”,经常是出去一趟就跑河北省的三河县(现三河市)、香河县、廊坊市这一大圈,大概300多公里,一出去基本上是24小时连轴转。记得有一次半夜三更我和崔兴国到河北省香河县印刷厂,把厂长张瑞芳从梦里叫醒,催促他组织工人加班加点抢印教材。有时深夜赶路,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在路边停车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前行。还有一次到了河北省三河县,正是夜深人静时,我们怕遭打劫,就把车开到县城的一个十字路口,停在路灯下面打盹儿。天气酷热,路灯下面蚊子很多,开着车门吧,蚊子咬得受不了,关上车门开着空调吧,又怕睡着了会窒息,最后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开着车门,任凭蚊子叮咬。实际上我们都太累了,虽然被那么多蚊子围攻,还是脑袋一歪就睡着了。不久被蚊子咬醒了,便又抖擞精神,继续赶路。
遇到刮风下雨的时候,进入农村厂子的泥土路往往是稀烂难行,汽车行驶在上面非常困难。记得有一次和吴勤下厂检查进度,汽车开到村口,进不去了,印刷厂的负责人从村里找来手扶拖拉机,才把我们接到厂里去。还有一次,也是车过不去了,村里又没有拖拉机,我们只好脱了鞋袜,脚踩烂泥进村,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根大棍子,一来当拐杖,二来防狗咬。晚上有时候雷雨交加,闪电刺眼,大家仍然冒着雷击和狗咬的危险,辛苦工作。此刻往往虽有倦意,但看到农村广阔的田野被闪电照得通亮时,大家又风趣地讲:“要不是催交教材进栈,我们还领略不到大自然的美呢!”未身临其境的人,是难以体会整天整夜连续工作,直至凌晨气温骤降,冷得瑟瑟发抖、饿得饥肠辘辘那种“饥寒交迫”的滋味的。一连几天下去,人变瘦了,眼睛熬红了,但大家毫无怨言,特别是在新华书店储运部看到进栈的品种一天一天增加时,心里真比吃了蜜还要甜。
还有一次,是在初夏雨季,我们下厂催活儿,那是赶印北京大学赵凯华编写的《电磁学》精装本。由于空气潮湿,硬壳封面一时干不了。我们想了很多“土办法”,包括用电炉子、煤炉子烘烤,终于“逼着”工厂第二天就把活儿交出来了。如果我们不催,还不知这批教材要拖上多久,耽误多少学校的正常教学呢。(www.xing528.com)
始料未及的是,在我们想尽办法、用尽全力克服了排印生产能力极度紧张的困难之后,在1987年,我们又遇到纸价和印装费上涨、纸源空前紧张的冲击。在纸张供应最紧张的时候,我要求负责纸张采购的马德祥白天上班先到纸张供应部门“报到”。他在那里一待就是半天,上找下求,不买到纸不走。有些同志还要到造纸厂催纸,自己到车站码头组织装运,一吨一吨,一令一令,像燕子衔泥一样完成全年近40万令(一万吨)纸张的采购任务,保证教材用纸。
那时,社领导非常重视和支持出版部的工作,常在关键时刻亲临指导,鼓劲加油。时任社长祖振铨十分理解出版部工作的艰辛,在精神上、物质上给予了很多关心和鼓励。记得社里刚有了“286”计算机,首先就给出版部配了两台,于是出版部最先实现了计算机管理。而我自己在木板上亲手制作的“生产进度表”则结束了它的生命历程,完成了它的使命。当时社里为数不多的两台BP机,也是出版部最早使用,以便外出联络。1986年,国家教委给社里配了三辆皇冠小轿车。祖振铨社长说:“宁可我不坐,也一定要先让给出版部的同志下厂催书。”此后下厂催活,我和同志们也就坐上皇冠小轿车了,冬有暖气,夏有凉风,工作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
与于国华(中)和马德祥(右)去湖北襄樊603厂求助安排印刷任务
令人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跟当时主管出版工作的于国华副社长去湖北襄樊603厂求助安排印刷任务。我们随身携带了很多铅印纸型,下火车出站时,每人左手提一个,右手拎一个,后面背一个,胸前还挂着一个,就像“文化大革命”期间斗“走资派”时“坐飞机”似的。时任603厂厂长於仁豪看到后很是感动。于国华社长以身作则、“与民同苦”的作风一直激励我做好出版工作。
在社领导的大力支持下,经过出版部全体工作人员的艰苦努力,高教社在“七五”期间克服了印刷生产能力紧张、纸张供应紧张、贷款紧张等重重困难,打赢了“教材准时进栈”的攻坚战。秋季教材的准时出版率(进栈率)为99.9%~100%,春季教材的准时出版率(进栈率)为100%。从1988年起,在京印制的教材年年实现了按新闻出版署规定的6:3:1的比例进栈,确保了春秋两季教材按时、足量供应。因此,高教社连续五年受到原国家新闻出版署、中国印刷公司和新华书店总店的通报表扬。
中国印刷公司通报表扬高教社准时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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