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6月,我刚到出版部工作时,正是1985年秋季教材交书入库的时候。当时周连芳正在访问日本,陈文灿在上海。我与崔兴国、杨志勇、吴勤等几位同志一道检查1985年秋季教材的印制进度,可我们谁也拿不出一份相对完整的计划。今天商讨的结果是490种,明天却是500余种,但到底有多少种,谁也说不清,因为大家都没掌握全面情况。我就想,像高教社这样一个大社,每年出书上千种,如果没有一套完整的生产作业计划,只是盲目工作,别说教材不能如期进栈,恐怕在上千品种中漏掉几个甚至几十个品种都是有可能的。做出版工作,一定要心中有数,要有一个清晰透明的生产计划,让大家一看便知。只有树立较强的计划观念,制订符合实际的生产作业计划,并严格地执行,才能确保教材按时出版。
因此,从制订1986年春季教材出版计划开始,我就尝试加强教材出版印制工作的计划性,要求出版部每年根据社下达的出版任务,按春季供应、秋季供应制订新书的排校计划,重印书的修挖、供型(当时主要是铅排纸型)计划,发印计划,纸张材料供应计划等。这些计划是出版部各科的作业纲领,又是考核奖惩的依据。计划一旦确定,各个环节必须根据整个生产作业计划运转。出版部(出版科)生产计划主要有两个:
一是排版计划。当年秋季供应的新版教材在上一年9月份截止收稿后,基本上10月份就要做出新书发排计划与工厂通气;春季供应的新版教材在当年3月份截止收稿后,4月份就要给工厂通报新书发排计划。
二是印制计划。对于当年的秋季教材,1月20日新华书店总店通知印数前,出版部出版科围绕印制工作已经做好了准备。首先是大部分纸型基本修挖好,其次是把每个品种的书名、作者、印张、定价全部输入计算机,印数一确定,随即在两天内(过去没有计算机时,要7~10天)做出初步印制计划。做印制计划时一方面及时与工厂沟通,征求厂方意见;另一方面按照计划准时先向工厂发印一部分纸型,用足工厂的印刷设备,提前进入印制环节。对于春季供应的教材,遵循同样的规律,做出类似的计划,只是具体时间有所不同而已。材料科同时按生产计划备纸。
当然,出版计划的制订和实施,并不是仅凭一纸公文就能实现的,需要在社内外做大量的组织协调工作。在社内,对初版书,要调动各部门的积极性,以计划和行政手段相结合的办法,协调设计、校对、编辑,按时返样,与工厂紧密配合,保证绝大部分品种在5月15日前成型;对重版书,要抓好重印送审和修挖等工作,保证绝大部分在3月底完成修型。
在社外,要及时与中国印刷总公司取得联系。中国印刷总公司受原新闻出版署委托,每年春、秋季都组织出版单位、发行单位共同督促检查印刷厂的生产进度,并检查纸张的供应情况,发现问题及时解决,确保教材按时进栈。记得时任中国印刷总公司副经理童庆福、生产处处长张维仁等都非常支持高教社的工作,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中国印刷总公司还负责一年一度的全国印刷生产调度会,专门安排京版教材在外地各省的代印任务。那时,高教社教材供应品种多,印制任务重,造货厂家也多。厂家最多时高达一百多家,分布在全国十几个省市,都是通过中国印刷总公司安排的。
到了五六月份,出版部重点配合新华书店北京发行所抓出书预告,保证印装单位在6月底以前全部做好出书预告。进入7月份,主要任务就是配合新华书店储运部,督促装订环节顺利完成,按时交书,以保证7月15日前全部进栈。
1986年年底与吴勤(右)一起参加印刷工作座谈会(www.xing528.com)
为了保证按时完成计划,我每周召开两次生产调度会,一次是针对初版书,检查落实设计、排版、校对环节的工作,确保秋季和春季供应的新版教材分别在5月15日前和10月15日前按时成型;另一次是针对重印书,检查供型、发印、材料供应等环节,确保秋季和春季供应的教材(北京地区)分别在7月15日前和12月15日前全部进栈。
由于加强了生产计划管理,出版部的工作较以前有了条理,各方面的工作都围绕着出书计划转。过去时松时紧,有时甚至“瞎忙”的情况得到明显改善,外出工作量及用车量明显减少。据统计,1985年出版用车量占全社用车量的70%,而1987年仅占全社用车量的25%,减少了45%。更重要的是,由于加强了生产计划管理,也给印刷厂安排生产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几个大型印刷厂都比较满意,承接高教社印制任务的热情更高,与高教社的配合也更好了。
作为出版部主任,我自己动手起草、制定了各科室的具体规章制度,加强计划管理。当时最要紧的是抓计划、抓进度,竭尽全力提高教材的进栈率。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把进栈率从90%左右提高到100%,让每年春秋两季供应的教材都能足量按时出书进栈。
为了便于监控教材的印制进度,我自己动手,设计了一个简明的生产进度表。先找木工定做了一个长3米、宽1.5米的大木板,又用一个星期的业余时间,在上面做了插卡片的小纸袋,木板最上面用黑体字写着“图书设计、排校、印制进度”。那时候,出版部没有专设的综合办公室,也没有专人做秘书工作,编辑部通过编务人员发到出版部的所有书稿,都由我亲自签收。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要我签字,表明出版部收到了书稿,我了解了进度;二是我可以浏览书稿内容,了解其是科技带图书稿,还是纯文字书稿,便于安排工厂排版,这是最重要的。对于当年要出版的新书,每一种书稿一发到我这里,我都会做一张卡片,从收稿、设计、排版,到一、二、三校样,以及印制的各个环节,直到最后出书入库,每张卡片都在我的进度表上随时滚动。一张卡片下架了,也就意味着这本书进栈了。
祖振铨社长(右五)向英国友人希尔女士(右三)介绍排版印制进度
有了这个自制的生产进度表,我对每一种教材的印制流程都能做到一目了然,心中有数。那时我住在社里,白天由于太忙顾不上更新进度,晚饭以后我就待在办公室里,根据实际进度把卡片整理一遍,全盘掌握教材的生产进度。当时我们还没有计算机,这已经算是一种比较灵活先进的计划管理方式了。1986年世界银行考察团来高教社参观时,祖振铨社长还特意向外宾介绍了我发明的这个“现代化管理设施”。最近,我在翻检旧品整理杂物时,居然看到了当年自制生产进度表用剩下的十几颗小钉子,至今用牛皮纸包着,保存完好。我瞬间仿佛昨日重现,倍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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