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技术文明的快速发展,电子计算机和网络技术支持着数字化信息世界,数字合成的图像制作第一次逃离了自然物质条件的制约,虚拟世界里印刷文化的机械复制向视觉文化的数字化转向,大量图像和动态视频的自由传播在丰富全媒体功能的同时,一种带有游戏性质的、反常规、很随意、非理性的“网络视频恶搞行为”随意解构、反叛或颠覆传统、经典、权威、精英以至一切主流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尤其是火山小视频、快手等短视频APP中未成年孕妇、未成年妈妈和未成年二胎妈妈主播们有悖于人性的恶意搞怪,突破人类道德的底线,假借大众最为过瘾的“娱乐”,把视频直播推向了低俗化的深渊。
“恶搞”一词源于日本词汇“KUSO”,最早出现在游戏和动漫中,是发泄情绪的口头语。尔后从台湾传到香港,被译为“库索”(酷索),继而扩散至大陆地区,被意译为“恶搞”,随着应用环境的变化,其具体含义也有所不同。[69]
从《小鸡过马路》到《大史记》三部曲、《网络惊魂》《Q版语文》《小强历险记》等,网络视频恶搞并没有引起网民的注意。胡戈2006年套用中央电视台社会与法频道《中国法治报道》的节目模式,将《中国法治报道》和陈凯歌导演的电影《无极》的画面、声音等进行重新剪辑编排,利用影片中故事的某些逻辑漏洞,将社会现实融入其中,制作出一段名为《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网络视频。[70]《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一上互联网,因为对电影《无极》中故事的戏谑嘲讽在网民中引起强烈共鸣,该网络视频被各大门户网站和BBS论坛等转载,受到网民热烈追捧,掀起收视议论狂潮。
尔后,出现了知名作品《梦断奥斯卡》《乌龙山剿匪记》《007大战黑衣人》《血战到底》《春运帝国》《满城尽是加班族》《007大战猪肉王子》,甚至《新闻联播》等被演绎成“网络视频恶搞”的“胡戈”现象。“‘小胖’系列”“‘后舍男孩’系列”“‘解说门’系列”等交相呼应,加上真人版“芙蓉姐姐”“玫瑰姐姐”“石榴哥哥”“后舍男生”“妖妃娘娘”等,一系列“网络视频恶搞”作品组成了声势浩大的传播现象,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在线上铺天盖地般流行。(www.xing528.com)
当人们沉浸在集体无意识的网络视频狂欢的时候,胡戈对经典作品的恶搞给网民们注射了一针清醒剂。《闪闪的红星之潘冬子参赛记》使2006年的网络英雄胡戈遭到了主流文化的迎头痛击,八一电影制片厂发表义正严词的声明,并声称适当的时候诉诸法律。[71]《光明日报》在刊发类似社论的文章《红色经典不容“恶搞”》和署名短论《我们有责任捍卫经典》的同时,主办了“防止网上‘恶搞’成风专家座谈会”,并在“光明网”上图文直播了与会者的发言。[72]
“网络视频恶搞”有较高的科技含量,参与者的文化程度较高,参与的人数众多,传播的时效性持久,是在高科技互联网络媒介支持下的一种新的娱乐方式。“网络视频恶搞”所奉行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追求的是弗洛伊德所言的“快乐原则”。[73]从“馒头案”到“参赛记”,受网民追捧的“网络视频恶搞”遭到了主流文化的反抗,反映了亚文化对主流文化“仪式抵抗”的弱小,也透露了虚拟世界里媒介事件所制造的伪仪式意义的虚空,难逃毙命的结局。
21世纪是全民娱乐、草根文化盛行的时代。社会越复杂,信仰越空无,竞争越残酷,人们越需要通过直接的感官娱乐来快速实现心理减压和平衡。全民娱乐是直白的、快感的、快餐式的,草根文化的精髓不是深度,也不是思想和意义。人世间的确有太多的道貌岸然,有一统江湖的宏大叙事,有妄想千秋万代的精英意识。[74]“网络视频恶搞”的“仪式抵抗”宛如野百合对春天的向往,把自己的想象力发挥出来,把自己内心的感受发泄出来。它是对宏大叙事的一种意见陈述和瓦解,是对精英和主流垄断的一次反抗和博弈,借用数字化技术对神圣母版的一次降格和脱冕,颠覆的行为爆发出令人激赏的创造力,但戏说之风的嫌疑和唯“乐子”是取的导向,抽空了原本反抗的力量,一场伪仪式的狂欢之后,没有留下多少可供思考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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