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经济资本的捷径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当前的语言政策话语明确与经济发展、公民、语言、教育相联系。英语、汉语、少数民族语被认为是语言资本，可在新疆的多语言市场进行交流。它们的价值被嵌入语言领域中参与交流。语言政策始终如一地呈现汉语区别于中国的其他语言，作为现代化、经济发展、民族统一的语言的理由和依据。

作为人力资本的一种衡量方法，少数民族将汉语学习和汉语熟练程度描绘成新疆政策话语中人力资源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汉维双语教育政策与实践将汉语置于更重要的位置，是出于实用性的经济和政治的考虑。因为专业化、技术化工作要求高等教育证书，而新疆的高等教育自21世纪以来只以汉语为教学媒介语。汉语扮演守护者或管理者的角色，允许或阻碍维吾尔族学生继续教育的选择，从而影响着个人未来的就业机会和社会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实现。

由此，汉语普通话成为政治权力、声望、社会经济流动和进步的语言，这与政府对少数民族语言象征资本的政策完全相反（见表4-9）。但是，所采取的政治和行政决策不能完全解释语言边界设置或变更的方法。随着普通话慢慢注定要代表更多的经济资本，可推断这种接近完全优势语言的人力资本价值的实现要付出代价，特别是少数民族语言。这反过来又减少了汉维双语的需要，与政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着市场的发展，不同的资本构成感知可以改变资本价值。布尔迪厄的理论有助于说明政治、种族、教育、经济之间的交叉作用，以及个人和机构应如何在这些相关领域定位自己。

表4-9 2010年新疆、西藏和内蒙古公务员招聘考试中规定的民族和语言要求（单位：人）

来源：Tursun，2010。

从下面的问卷调查和访谈数据中可以看出，与母语和普通话相联系，维吾尔族学生如何看待新疆语言市场未来的资本变迁，以及他们具体打算如何投资时间和资源。图4-3显示了问卷调查（完整见附录）中一个关键问题回答的百分比与回答分析。如图4-3所示，大多数受访者（80%）支持强化学校课程中的普通话学习。基于学生问卷的开放式问题访谈与回答可以观察到，维吾尔族学生表现出学习普通话的强烈外在动机。

图4-3 问题2“我校应进一步加强汉语教学水平”的回答比例

注：（1）=强烈不同意（；2）=不同意（；3）=既不同意，也不反对；（4）=同意；（5）=强烈同意。

以下是一些他们关于普通话学习的看法：

对我来说，要找到一份工作，普通话非常重要。(www.xing528.com)

我将来想当一名教师。必须学好普通话。

我爸妈希望我学好普通话。

普通话是我们的国家语言。我们必须学会它来与新疆外的其他人交流。

我要用普通话参加高考，所以必须努力学习。

接受采访的4位政策制定者都非常积极、主动推广新疆的普通话教学，他们坚信普通话教学将带领学生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这也意味着可以带来更大的经济效益。他们认为维吾尔语也很重要，但重要性排在普通话之后。新疆教育局的一名官员指出：

这是经济发展与文化间的选择。如果维吾尔族人希望提高收入和改善生活条件，他们必须学会讲普通话。这是他们参与国家经济发展需具备的基本工具。不可避免地，少数民族语与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影响。但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他们还密切关注缺乏合格双语教师的问题。这个问题被证实是实施维汉双语教育的一大挑战。下面引用其中一位官员的评论：

提高我们教育的前提是要有教师质量。我们非常需要能教授普通话的双语教师。好老师留不住。这里的自然环境不好，工资也不高。

接受采访的老师观察到，为克服语言障碍，学生们每天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学习普通话。一名维吾尔族物理老师解释道：

他们很努力地学习。起得很早，整天都在学习。你不知道他们在学习中投入了多少精力。

在重要性方面，我们采访的2位老师认为普通话是维吾尔族学生最重要的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