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往往都想要有所作为,但在庄子看来,有所作为的唯一方法就是“无为”。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根源却不矛盾,而且蕴含着成就大事的秘诀。
什么是“无为”呢?三国时魏人王弼说:“无为”就是“顺自然”。
无为,首先是因为人世中有许多事并不是我们人力所能为的。譬如春去秋来、夏暖冬凉,譬如大江东去,都是自然规律,是人力所不能改变的。如果有人想把猫和老鼠变成朋友,想在冬天穿吊带裙,那只会被我们看作精神失常。就像春天播种庄稼、秋天果实落地,都是自然现象。如果你非要反其道行之,你徒劳的“用功”“有为”,就像拔苗助长一样,不但不能加速事物朝着有益的方面变化,反而会伤害事物本身,无法得到希望的结果。
无为,还在于有许多事我们不该为。比如谎话连篇,以强凌弱,贪污受贿,不赡养父母,等等,都是没有人性、不讲良心的事情,是一个“人”不应该做的事情。这也是人和禽兽最起码的区别。一个人能正确认识自己,把握自然规律,善良正直,就一定能有所作为。“无为”在这里就讲了一个道理:事物都有其自身发展规律,只要能顺着这一规律发展就行了。
宋国有个农夫,总觉得自家禾苗长得非常慢。他等得不耐烦了,心想:怎么样才能使禾苗长得高,长很快呢?想了又想,他终于想到一个“好方法”,就是将禾苗拔高几分。经过一番辛劳后,他满意地扛锄头回家休息并向家里的人显摆:“今天可把我累坏了,我帮助庄稼苗长高一大截!”他儿子跑到地里一看,禾苗全都枯死了。客观事物的发展自有它的规律,单纯靠良好的愿望和热情,很可能适得其反。(www.xing528.com)
惠施对庄子说:“魏王送我一种大葫芦的种子,我把它种在地里,结出的葫芦有五石的容量。用它来盛水,它的坚硬程度却不能胜任;把它锯开来做瓢,却又没有那么大的水缸可以容纳。我认为它没有什么用处,就把它砸碎了。”庄子说:“这是你不会使用大的东西啊!宋国有一个人,善于调配不冻裂手的药物,他家世世代代以漂丝絮为业。有个外地人听说了,愿意出百金的高价收买他的药方。于是,他集合全家人来商量说,‘我家世世代代以漂丝絮为业,所得不过数金;现今卖出这个药方,立刻可得百金,我看还是卖了吧’。这位外地人得了这个药方,就去游说吴王。当时正好越国来攻打吴国,吴王就派他为将,率兵在冬天跟越国水战。因为他有不冻裂手的药,给士兵涂上,士兵在水战中就不会冻伤手了,能灵活地运用兵器,士兵们就越战越勇,打败了越国。吴王非常高兴,划分了许多土地封赏给他。同是一个不冻裂手的药方,有人因此封官加爵,有人却只是用来漂洗丝絮,这就是使用方法的不同。现在你有五石容量的大葫芦,为什么就没想到把它系在腰上,利用它的浮力,遨游于江湖之上,那该多么自在、快乐啊!你只是愁它大得无处容纳,可见你的心如茅塞一般没有开通啊!”
《庄子·逍遥游》中的这段经典对话揭示:世上没有无用之物,一切都有用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顺着它自然的天性来运用它。《圣经》里的魔鬼撒旦是个大坏蛋,但它也有用处,因为他可以测试出一个人可信任的程度和爱的真伪。所以尽管他作恶很多,上帝依然让他存在着。
用“无为”定位人的品性,就是质朴。质朴是人的一种禀赋,是一种由内及外的美好品性。衣着修饰的质朴,往往别有一种美韵,尤其在浮华成为一种时尚的时候。莫洛亚说过:“拒绝一致性的浮华时尚,倒也是一种标新立异,最朴素的往往最亮丽,最简单的往往最时髦,素妆淡抹常常胜过浓妆艳服。”即使自己的服饰不美,与衣着华丽的人站在一起也应心地坦然,因为心灵的美、品德的端正才是人身上最闪光的地方,你已拥有这些,又何须自卑呢?
但是,另一方面衣饰之类的素朴,并非是判定一个人禀赋质朴的可靠标志。违反人爱美的天性,拂逆自己的性情,只是出于某种意念和精明的打算,而蓄意的艰苦朴素,这种人的内心其实并不质朴。灰姑娘穿上华丽的公主裙装,并没有消弭她内心的质朴;她的质朴和丽服相辉映,前者使后者更显示出一种清纯的高雅。而“伪君子”达尔杜弗(《伪君子》中的人物)即使套上最朴素的衣衫,也不会返璞归真。质朴的天性能使人处贫贱也从容,处富贵也坦然。高贵的地位、流传千古的文章、花不完的钱财是人人向往的,可又都是身外之物,不能靠这些东西来做人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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