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歇后语的大量运用
歇后语在聊斋俚曲的创作中运用了相当大的比例,根据吴庆峰、张金霞《〈聊斋俚曲集〉歇后语汇释》的统计,俚曲中共用歇后语96条,出现次数为109次。运用歇后语使得全文幽默风趣,加深了人们对聊斋俚曲故事的理解,使人物形象表达得更加生动。蒲松龄在《禳妒咒》写作中运用了大量歇后语,故事中塑造了王婆的幽默形象,她能说会道是个歇后语大王,几乎每句话都用到歇后语,如在第十三回《挝公》中,形容江城是“俺家小哥哥,真正是近视老婆拾蒜瓣—自家捣了眼了”;江城和高蕃初次见面,对彼此都产生了好感,她形容为“十月里柿子不漤—就烘上来了,那江城又会扭作了两眼儿,渔妈妈的皮狐子—变了个江米人”;江城打高蕃时,王婆说“俺家小哥哥,可是那卖子的折了本,一也就扎挣不的了”;后来王婆说“谁想小哥哥自在不惯,替板的长了一腚疮—没人打就痒痒”;当高蕃把江城休了之后就想见她,王婆的形容是“小哥哥那魂灵儿就像坏了的那螃蟹—久不吃了,脐子就沙了”;后来两个人说说笑笑但好景不长,旧病又复发了“这两日萝卜窖里被了盗—掘开了”;江城抓了高蕃的背脚处,王婆就说“若是差一点儿,胡桃栗子摆在鼻窝里,可不就脸上开起山果铺子来了么”;而高蕃还嘱咐王婆不要到处乱说,而她则作笑介“嗤!我没人处不说!线匠不见了线包子—我看着也背不的,不要慌,耍把戏的开了箱—只怕还弄出故事来哩”。一连串的歇后语,丰富了故事情节,使得故事情节更加活泼,故事形象更加生动。
(二)反话正说的运用
从字面理解即用和表达意思相反的话语来表达,就是说反话。蒲松龄正是运用反话正说加深了蒲氏独特的幽默性。在《磨难曲》第十四回《按台公断》中贪官马知县被按院锁拿了,官宅里发出引子要乡亲们递状保他一命。那些衙役点名的要去保他,谁敢不来?大家都推选李大哥去,李大哥笑说:“在我不妨。他有许多该保处哩。”
于是马知县的“德政”一一摆出:
我保他钱粮轻,加二五大载称;我保他要钱狠打腚;我保他打贼使小板;我保他捶粮大板棱;我保他科派众百姓;我保他满堂饿鬼,下乡来两眼圆睁!众人哈哈大笑,说:“你绰号狗獭皮,不这样说的是个忘八!”(www.xing528.com)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在罗列老马的种种恶行,是对老马罪行的一一罗列和对他的控诉,充分揭露了当时贪官污吏的种种恶行。
(三)讽刺手法的运用
讽刺手法的运用也是蒲氏幽默的妙笔,使得故事人物形象的描述更加逼真、生动。《磨难曲》第十四回《按台公断》中马知县“翻过地揭过天”与原本以为自己一手遮天,没有人能将他绳之以法反而被判处秋后处决。他哭着说:“什么时候霜降啊?”禁子说:“还待一个多月。”又哭说:“不知道买口快刀需要多少钱啊?”禁子说:“马老爷不要忧虑,肯定比别人少花二两银子。”
由此我们看出马知县临死时还想贪图老百姓的便宜,无疑暴露出他贪官的嘴脸。
《禳妒咒》开场有一段怕婆子的故事,一群赌棍约了一道怕老婆会,都不敢做会头。有人提到先父的名字说他最大胆,就请他去做会头。先父答应了要求,说好了要是一个人有难,大家要齐心协力,一条心。谁都不知道众娘子都知道了,都拿着棒槌来了。大家正在吃菜喝酒兴趣颇高时,看到娘子们来了,其他人都吓得慌了手脚都跑了,只有先父在酒席上纹丝不动,都说先父是条真正的汉子,走近了一看才知道先父吓得已经不喘气了。这正是运用了讽刺的手法刻画了一帮赌棍的嘴脸,不得不让人想到这帮不正经的老爷们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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