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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道之恒:月亮代表我的心

时间:2023-10-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甲骨文中,“恒”上下各一道横画,分别代表天、地,中间是一个“月”,合起来就是月亮在天、地之间的意思。在由阴向阳的转化和由阳向阳转化的两个不同方向的运作之间,《老子》明显是倾向于后者的,也即倾向于由太阳向月亮的转化,同时“道”被认为是有心的,所以《老子》的“道”之“恒”用一句歌词说,就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王弼等版本《老子》改“恒”为“常”,就属于以同义字代替应该避讳的字。

《老子》的道之恒:月亮代表我的心

“恒”在《老子》中出现了30次,是长久的意思,在“道”字条中已经讲过。但是,这是一种什么意义上的长久呢?

甲骨文中,“恒”上下各一道横画,分别代表天、地,中间是一个“月”,合起来就是月亮在天、地之间的意思。金文中,左边又加上了一个“心”字,《说文》小篆中“月”字讹变为“舟”。《说文》中还著录了一个“恒”的古字,是两条横画中间加一个“外”样的字,应该也是由甲骨文“恒”讹变而来。

古文中的“恒”

这样的话,现在的“恒”最早也就是“亘”字,而“亘”在古文中原作“亙”,“亙”取象于月,“亙”中的两条横画表示天、地,“亙”就是指月在天地之间的运行。《诗经·小雅·天保》说“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在古人的世界观中,日、月总是伴生的,《周易·系辞》说“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从阴、阳属性上来说,日为阳,月为阴。正如日、月的运行和阴、阳的运行是一样一样的,本身也形成了一个圆环之“道”,所以《老子》第1章说“道可道也,非恒道也”,称他的“道”为“恒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由阴向阳的转化和由阳向阳转化的两个不同方向的运作之间,《老子》明显是倾向于后者的(参“门”“载”“明”“母”字条),也即倾向于由太阳向月亮的转化,同时“道”被认为是有心的(参“慈”字条),所以《老子》的“道”之“恒”用一句歌词说,就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道”在往复循环的运动中化生万物,而万物也都遵循这个规律向各自的对立面转化,所以第2章又说: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已。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也,恒也。

——天下的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这就产生了恶;都知道追求善,这是因为有了不善。有、无的相互生成,难、易的相互完成,长、短的相互形成,高、下的相互包容,音、声的相互调和,前、后的相互随从,这是永恒的。(www.xing528.com)

应该指出的是,帛书本《老子》中的“恒”字,在河上公本、傅奕本、王弼本等版本中都是写作“常”的。把“恒”字写作“常”,这是为了避汉文帝刘恒的名讳。

避讳是一种古老的文化现象。究其根源,可以追溯到人类社会早期。由于受认识水平所限,先民们不能理解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生老病死等自然现象,以为所有这些现象的背后都有神秘力量在支配,由此产生了万物有灵的思想,进而产生了祈福、诅咒等原始巫术活动。这种巫术认为,只要表面相似或有所关联的事物,相互之间就可以发生感应,因而可以通过与人相关的事物,如人的名字,脱落的牙齿、头发、指甲,穿过的衣服,各种偶像等,对人施加影响。这些施加的影响包括祈福、诅咒。祈福自然是好事,但是万一这些东西被自己的仇敌得到,拿来作为诅咒的工具,那就不得了了。

所以,进入阶级社会以后,礼法中就规定尊者、长者的名字不能随便叫,读书、写字的时候,遇到尊者、长者名字中的字,也不可以直接说出来、写出来,要想法避开,或用音义相近的字代替,或以符号“□”代替,或省缺字中的某一笔画等。因此,避讳成了古籍中存在的一种普遍现象。王弼等版本《老子》改“恒”为“常”,就属于以同义字代替应该避讳的字。

避讳给我们阅读古籍带来不便。例如,五代时有个宰相叫冯道,他让手下人给他读《老子》(王弼本)。我们知道,王弼本《老子》第一句是“道可道,非常道”,这个手下当时就犯难了:上司让读,不能不读;读又不能读出“道”字,否则就犯了上司的名讳。于是他用“不可说”代替“道”字,将“道可道,非常道”读成了“不可说可不可说,非常不可说”。“道可道,非常道”一句本来就够绕口的,本来就不好理解,经他这么一读,更令人如坠云雾之中。

避讳也妨碍我们对古籍的正确理解。虽然说避讳时所用的字往往是音近、义近的字,但毕竟只是“近”而已,字义之间还是多多少少有差别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字义上的细微差别,往往导致我们在古籍理解上的大相径庭,尤其是像《老子》这样言简意赅的经典更是如此。

不过事物总是两方面的,有一弊必有一利。避讳字也有它的好处,其中最重要的是可以帮助我们判断古籍成书年代。就以《老子》来说,帛书甲本不避“邦”字,说明它抄写在刘邦当皇帝之前;帛书乙本不避“盈”字而避“邦”字,说明它抄写在刘邦当皇帝之后、刘盈当皇帝之前。帛书甲本、乙本抄写在刘盈当皇帝之前,当然也在刘恒当皇帝之前,因而都不避讳“恒”字;而河上公、傅奕、王弼诸本以“常”代“恒”,说明诸本皆抄写在刘恒当皇帝之后。

类似的避讳在王弼本《老子》中还有很多,如“邦”改为“国”以避汉高祖刘邦的名讳,“启”改为“开”以避汉景帝刘启的名讳等。这些避讳是我们所知道的,但可能还有一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这就很麻烦。因此,为尽量接近《老子》的本义,避免因避讳字造成的理解上的差异,本书在写作时选择帛书本《老子》作为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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