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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探源》第六章:《杂篇》

时间:2023-10-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封禅》第五十——汉司马迁作尹知章曰:“原篇亡,今以司马迁《封禅书》所载《管子》言以补之。”《封禅》之篇,盖尹氏见《史记》载《管子》论封禅,遂据以羼附,非必原有此篇也。《禁藏》第五十三——战国末至汉初杂家作石为量名,昉自战国,而盛于西汉。《入国》第五十四《九守》第五十五《桓公问》第五十六——并疑战国末年人作三篇并极简短,作书时代颇难订定。

《管子探源》第六章:《杂篇》

《封禅》第五十——汉司马迁

尹知章曰:“原篇亡,今以司马迁《封禅书》所载《管子》言以补之。”管子自己无书,封禅之事,真伪姑不论(《荀子》谓五帝之外无传人,《国语》三《传》亦不记五帝以上事。此语及无怀氏,必在战国末诸子托古立说时。然则桓公欲封禅之事,或竟子虚乌有也),其记载不知始见何书。《管子》作者非一人,编者非一时。《封禅》之篇,盖尹氏见《史记》载《管子》论封禅,遂据以羼附,非必原有此篇也。

《小问》第五十一——辑战国关于管仲之传说而成

(1)篇中凡叙十二事,各自成章,毫不联属,不过皆为管仲之事而已。盖管子为政治大家,事功彪炳,自春秋以至战国,君相士庶,艳羡钦仰,神话式之传说,自丛生而迭出。加之诸子立说,托管子以坚人之信,《管子》全书,泰半因此而成;此篇尤其显著者也。惜书阙有间,此十二事出处,不得尽考。但“桓公北伐孤竹”一事,见《说苑·辨物论》;“桓公与管仲阖门而谋伐莒”一事,见《吕氏春秋·重言》篇、《说苑·权谋》篇。《说苑》成书,盖在西汉(旧以为刘向作,非是,详拙撰《诸子概论》),杂采百家传记而成。《辨物论》所记伐孤竹事,采之《管子》抑他书,今不可考。《吕氏春秋》所记,则与此比较,知此在后。《吕氏春秋》曰:“日之役者,有执跖而上视者。”此文作:“夫日之役者,有执席食以视上者。”字音义无考,盖为古字之失传授者,《管子》作“席食”,抑浅近矣。《吕氏春秋》曰:“乃令宾者延之而上。”《管子》“宾”作“傧”,延傧之傧相,古字少作“宾”,后世字繁,示别于宾客字作“傧”。亦见《吕氏春秋》古,而此文近也。

(2)所以谓为神话式之传说,而非当时之记载者,鄙意十二事皆然;而最显豁者,为“桓公乘马”及“伐孤竹”二事。其言曰:“桓公乘马,虎望见之而伏,桓公问管仲曰:‘今者寡人乘马,虎望见寡人而不敢行,其故何也?’管仲对曰:‘意者君乘驳马而洀桓(尹注:洀,古盘字),迎日而驰乎?’公曰:‘然。’管仲对曰:‘此驳象也。驳食虎豹,故虎疑焉。’”“桓公北伐孤竹,未至卑耳之溪十里,然止,瞠然视,援弓将射,引而未敢发也。谓左右曰:‘见是前人乎?’左右对曰:‘不见也。’公曰:‘事其不济乎?寡人大惑。今者寡人见人长尺而人物具焉,冠右袪衣,走马前疾,事其不济乎?寡人大惑,岂有人若此者乎?’管仲对曰:‘臣闻登山之神,有俞儿者,长尺而人物具焉,霸王之君兴而登山神见。且走马前疾,道也;袪衣,示前有水也;右袪衣,示从右方涉也。’至卑耳之溪,有赞水者曰:‘从左方涉,其深及冠;从右方涉,其深至膝;若右涉,其大济。’桓公立拜管仲于马前曰:‘仲父之圣至若此,寡人之抵罪也久矣。’……”以“虎望见之而伏”,而知必“乘驳马而洀桓”,且必“迎日而驰”,世间宁有此神明之人?至伐孤竹一事,不惟推测神圣,妄诞不经,而言神言鬼,更事之绝无者也。盖神明鬼怪之事,每托古名人,一而可以坚人之信;一而时代悠远,不能质证;此王充所以有三《增》之篇(《语增》《儒增》《艺增》)以辩之也。

(3)管仲卒于鲁僖公十七年。又二十一年,为文公六年,而秦穆公始卒。卒然后有谥。今此篇记婢子谓管子曰:“百里奚,秦国之饭牛者也,穆公举而相之,遂霸诸侯。”知其为后人之附益哉?

(4)王霸之分,在战国中世。今此篇记桓公之言曰:“寡人欲霸,以二三子之功,既得霸矣;今吾有欲王,其可乎?”亦战国中世以后人作之一证也。

《七臣七主》第五十二——战国末政治思想家作

(1)春秋之时,凡有治民之权与责者,皆称主;至战国中世,主始为君王之专称;前已详论之矣。此以“七臣七主”名篇,臣主对举。篇中曰“申主”,曰“惠主”,曰“侵主”,曰“芒主”,曰“劳主”,曰“振主”,及与他言“主”之语,皆专指君王,故知为战国末年人作。

(2)篇中曰:“主好本,则民好垦草莱。”显系以农为本,则其时代不能超过战国末也。

(3)法家成立在战国中叶,此篇曰:“夫法者,所以兴功惧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法律政令者,吏民规矩绳墨也。夫矩不正,不可以求方;绳不信,不可以求直;法令者,君臣之所共之也。”他言法者尚多,不必列举,知其时代在战国中世法家成立后也。

《禁藏》第五十三——战国末至汉初杂家作

(1)石为量名,昉自战国,而盛于西汉。此篇曰:“食民有率,率三十亩而足于卒岁。岁兼美恶,亩取一石,则人有三十石,果蓏素食当十石,糠秕六畜当十石,则人有五十石。”知作者为战国末以至汉初人。

(2)本农末商亦始于战国末年,盛于汉初。此篇曰:“夫明王不美宫室,非喜小也;不听钟鼓,非恶乐也;为其伤于本事而妨于教也。故先慎于己而后彼,官亦慎内而后外,民亦务本而去末。”(www.xing528.com)

(3)篇中曰:“法者,天下之仪也,所以决疑而明是非也,百姓所县命也。故明王慎之,不为亲戚故贵易其法,吏不敢以长官威严危其命,民不敢以珠玉重宝犯其禁。故主上视法,严于亲戚;吏之举令,敬于师长;民之承教,重于神宝。”法家言也。然又曰:“赐鳏寡,振孤独,贷无种,与无赋,所以劝弱民。发五正,赦薄罪,出拘民,解仇雠,所以建时功,施生谷也。”则又撮取儒家之论,而法家所不以为然也。又曰:“宫室足以避燥湿,食饮足以和血气,衣服足以适寒温,礼仪足以别贵贱,游虞足以发欢欣,棺椁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坟墓足以道记,不为无补之功,不为无益之事。”又有吸于墨子之教也。然插入“游虞足以发欢欣”,则墨子所厚非,而似采摭儒家荀子一派之说以入之者也。“兼儒墨,合名法”,纯战国末至汉初杂家之言也。

(4)以政治分别帝、王、霸,在战国末年。此篇有曰:“凡有天下者,以情伐者帝,以事伐者王,以政伐者霸。”知在战国末年之后。

《入国》第五十四《九守》第五十五《桓公问》第五十六——并疑战国末年人作

三篇并极简短,作书时代颇难订定。审其文字,浮浅滑俗,不类先秦人文。《九守》篇曰:“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则群臣下乱。”称君为“人主”,必在战国中世,或中世以下。既无法以证明为汉人或汉以后人作,故暂认为战国末年人作。

《度地》第五十七——汉初人作

(1)篇中曰:“与三老、里有司、伍长行里,因父母案行。”又曰:“因三老、里有司、伍长案行之。”又曰:“君令五官之吏,与三老、里有司、伍长行里顺之,令之家起火,为温其田。”又曰:“故吏者,所以教顺也;三老、里有司、伍长者,所以为率也。”又曰:“故常以冬日顺三老、里有司、伍长。”考《汉书·百官公卿表》:“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又云:“三老掌教化。”《高帝本纪》:“汉二年,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率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繇戍。”此所言三老,似为乡三老;乡三老,汉官;则此篇作者必汉人。惟《墨子·备城门》篇曰:“召三老、左葆、官中者与计事。”《号令》篇曰:“勿令里巷中三老守闾。”《史记·滑稽传》:“西门豹为邺令……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赋敛百姓,收取其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然《墨子·备城门》《号令》两篇皆汉人伪书,近人朱希祖有《墨子备城门以下二十篇系汉人伪书说》详论之。(《清华周刊》第三十卷第九期)《史记》此文,不出史公之手,乃褚先生所续;于古无征,未悉何本。《说文》:“掾一曰官属。”《正字通》:“秦汉官皆有掾属。”今考《史记·项羽本纪》:“狱掾曹咎书抵栎狱掾司马欣。”《汉书·萧何传》曰:“为沛主吏掾。”《后汉书·马援传》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烦?”战国则未见名掾之官。然则不惟三老汉官,廷掾亦秦汉官,而三老廷掾为河伯娶妇之说,或子虚乌有,出汉人之伪造;或有之而汉人以汉官记之。不然,何能于战国书不见三老廷掾,于他追叙战国书亦不见,独于汉人此篇突出战国未闻而炎汉极普通之官?故只此不可依据之孤证,不能遽谓战国亦有三老之官。至《礼运》言:“三公在朝,三老在学。”《乐记》《祭义》俱言:“祀三老五更于太学。”则国之三老,为天子所敬养,非此乡三老与里有司伍长同侪者也。

(2)篇中曰:“冬作土功,发地藏,则夏多暴雨,秋霖不止;春不收枯骨朽脊,伐枯木而去之,则夏旱至矣。”纯乎阴阳家说。阴阳家虽始于战国之末,而实盛于汉初,亦可为前证之副,而益信为汉人之作也。

《地员》第五十八——疑亦汉初人作

篇中记五山,十一草,九州,三土,九十物,胪列而标举之,甚纤甚悉。战国征讨会盟,各国之交通虽繁;然国界未泯,各地地质产物,不易调察如此详细,故此与《山海经》疑皆汉人或汉以后人作。且其分别土性,曰五粟、五沃、五位、五、五壤、五浮、五怸、五、五、五剽、五沙、五塥、五犹、五、五殖、五觳、五凫、五桀。五字之义,以今视之,颇难索解;盖汉儒最中阴阳五行之毒,喜名五以配五行。但无确证,故姑举所疑,以俟博考。

《弟子职》第五十九——疑汉儒家作

庄述祖《弟子职集解》云:“《汉志》附《石渠》《论语》《尔雅》后,盖以礼家未之采录,故特著之六艺。……案《别录》有《子法》《世子法》《弟子职》,记弟子事师之仪节,受业之次叙,亦《曲礼》《少仪》之支流余裔也。汉初论《五经》引《弟子职》,郑康成每据以说礼。”今案《曲礼》《少仪》,皆汉儒之书,此既为其支流余裔,盖亦汉儒所作也。且自孔子开讲学授徒之风,而师弟之间,辩难解惑,其仪节未甚繁赜,子路冉有公然与孔子面争。尔后墨孟以及诸子百家,其弟子之于师,更肆然发难,毫无忌惮。至西汉尚师说而师道尊,弟之视师,如万能之神圣,有承受而无辩诘。加之汉儒重礼,仪节纤悉,而弟之于师,遂有此刻板式之规律矣。春秋战国,盖无此也。故虽无他证,而即其思想与仪节而论,颇疑为出于汉人之手也。

《言昭》第六十《修身》第六十一《问霸》第六十二——并亡,无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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