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对人技关系的功能论证与现代技术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曾通过“功能论证”(ergon)对“人—技”关系进行了研究,他们认为需要从两个方面来理解“人—技”关系。一是人的主体功能,即人通过选择不同工具来行使不同的功能;二是工具的本体功能,即每一种工具都有其特有的功能。工具的功能不仅会直接影响人对工具的选择,还会间接影响人的功能。在柏拉图看来,剪枝刀的功能就会影响人对剪枝刀的选择。亚里士多德指出,一个人的好(善)在于他的功能。他提出,“人—技”关系应是人对技术(技艺)掌握的熟练程度,如琴师的功能在于演奏(理性活动),优秀琴师的功能在于演奏得好(善的活动),或者说,“我们认为人的功能是某种生活,并认为这种生活是灵魂伴随理性的活动和行动,那么卓越之人的功能就是将这一点做好和做得高贵”^[137]。亚里士多德还从“做得好”和“活得好”两条路径来阐释幸福的含义。余纪元认为,几乎每个哲学家都对“幸福”有所研究,但无论是“活得好”还是“做得好”,实际上都基于一个共同的认识基础:幸福的含义,首先是“活得好”,而后在“活得好”的基础上,去探讨各种善和思辨的活动。^[138]这是对幸福含义的解释。

“功能论证”一词有多重含义。从欧文(T.Irwin)对“ergon”的第六条注释来看,“它有功能、表示特性的工作、活动以及目的等含义”^[139]。在此处的语境中,“ergon”就是“功能”的意思。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第一卷曾明确指出,最高的善就是幸福。即“如果我们先掌握了人类的功能(ergon),此时,我们应该会寻找到最高的善”^[140]。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体现最高善的“三种生活”^[141]信念分别是:(1)享乐生活。即“追求钱财和满足各种欲望的生活”^[142]。(2)政治生活。即荣誉是政治生活的目的,但对于我们所追求的善而言,荣誉显得太肤浅^[143]。(3)沉思的生活。即“追求知识的思辨的生活”^[144]。亚里士多德认为,将钱财和欲望当作目标,人就会成为奴隶。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动物性的生活。他进一步指出,德性应该是政治生活的目的,荣誉相对于追求德性而言则是肤浅的。政治生活的幸福观强调了人对幸福的主动获取,凡是依赖于他人的评价和认可的,所获得的幸福并不是真正的幸福。可见,以荣誉为追求目的的生活也不是最好的生活。(www.xing528.com)

随着工业化时代的到来,现代技术的含义与古希腊时期的技术概念出现了分野。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现代的技术被等同于“工具”。“人的幸福”“人的善(好)”“人的功能”等以“人为目的”的“人—技”关系不再被重视。我们的研究遵循“人的训练”“人的延伸”“人的异化”这三条线索,全面而系统地探究“人—技”关系的演变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