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明的源头是古希腊。作为欧洲文明的发源地,古希腊既对东西方文化的长期交融发挥了重要作用,又作为源头逐渐向西扩展,通过意大利半岛,最终深入欧洲腹地,对西方文化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古代希腊的自然地理环境与中国迥然不同且要复杂得多。中国的地理环境是一整块大陆,而古代希腊是由希腊本土、爱琴海诸岛屿、地中海东部、小亚细亚西部、黑海沿岸和意大利南部沿海地区和西西里岛等多个岛屿构成。爱琴海上诸岛屿可以说是星罗棋布,由这些岛屿与隔海相望的地中海东部、小亚细亚西部同希腊本土联结、联系起来。
希腊境内为多山地形,山脉丘陵纵横交错,只有河谷里的小块土地,即湖成平原和海岸平原是唯一适宜耕种的地区。荒凉的山坡地把平原分割成块,陆路交通和交往极其困难。因此海洋成为当时主要的运输线,即使今天也依然如此。爱琴海凹陷的海岸线为古代建造的那种小型船只提供了大批港口,爱琴海和爱奥尼亚海诸岛使航海相对容易和安全。这些地理条件有利于说明希腊人很早就喜欢大海,并成为海盗、殖民者和商人的原因。同样,相互隔绝的肥沃平原也有利于独立城邦的形成,荒芜的山岭也为分割古希腊的许多政治组织提供了天然便利。
爱琴海东海岸的环境比希腊本土好一点。宽阔的河谷深入小亚细亚的腹地,提供了通往东方的自然贸易通道。多石的海角形成若干独立的海湾,从而使海洋成为主要的南北交通线。爱琴海地区和意大利南部的气候比较温和,但四季的气候却相差甚远。在四月至十月间很少下雨。这期间,晴朗的天空促使人们到户外活动。这种气候特点为希腊城邦经常召开特有的露天公众大会创造了条件,因此修建了许多的露天剧场。古希腊剧场多是倚山坡而筑,露天、没有屋顶,也没有台幕,是一片自由宽敞的场地,形如半圆状。这种形式具有群众性和民主性的特点。露天剧场往往成为民众的集会之所,城邦的法律、法令、公民大会和议事会的决议等皆公告于此。而且,官方每年春季还出面直接组织举办盛大的戏剧比赛。这不仅对西方音乐产生了重要影响,同时也是西方民主、自由思想的滥觞。
此外,古希腊的矿产资源也不丰富。在古典时期,希腊人曾开采过一些金银,大理石、优质陶土遍地都是。但对一些基本的原材料,希腊人却不得不依靠外来资源。本地的铁和铜矿资源不足,必须靠进口来补充;木材、亚麻和谷物也同样来自外国(至少到公元前5世纪,当人口增长和海运具有极大的重要性时情况如此)。[7](www.xing528.com)
古希腊如此,在欧洲大陆内部也与华夏大地具有广阔的自我回旋天地相反。各民族居住地幅员狭小,自我回旋的天地狭窄,没有长期稳定发展的条件,也难于找到像黄河长江流域那样冲击而成的大片沃野,而且地处温带和寒带。显然,这样的自然地理环境,其发展农业的条件远不及华夏大地及其他古代文化区,但在发展商业贸易、航海等方面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8]这种地理环境决定了欧洲的文化发展方向和模式,形成了欧洲独具特色的“海洋型”文化类型。尽管欧洲各大小国家、民族都各具其鲜明而发达的民族个性,但作为整个欧洲来说,大多数国家均属于上述的海洋型地理环境,文化特征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与中国有着鲜明的区别。
综上所述,中西方不同的地理位置、地形地貌、气候环境、资源条件等直接导致了各民族的生产生活方式、思维习惯、政治经济制度及各种文学艺术表现形式等方面鲜明的差异,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类型——大陆型文化与海洋型文化,两种文化在近代以前一直平行发展、互不冲突,各走各道、各具特色,并进而影响到中西方民族具有不同的民族审美心理,至今仍然清晰可见、旧痕未抹。总之,中西地理环境的差异是中西文化差异、中西音乐形式审美差异的文化根源,也是古琴与钢琴发展轨迹相异最深层次的原因。
当然,促使一个民族文化与审美心理形成、发展的因素又是多方面的,而并非只是地理环境一个因素。正如黑格尔所说:“我们不应该把自然界估量得太高或太低,爱奥尼亚明媚的天空固然大大有助于荷马史诗的优美,但这个明媚的天空绝不能单独产生荷马。”[9]地理环境只有和其他的相关因素相互结合、交错在一起,构成一个统一的但又十分复杂的背景,才能作为一个系统的合力共同对本地区各民族心理素质、性格特征以及社会生活和文化艺术产生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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