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应赛亚因“下乡知青”“表现突出”,进了上海医科大学,毕业后又以优异的成绩进了上海中山医院工作。白大褂一穿,转眼就是30年。
“我学的是内科,每天给病人看病,干的是最普通的工作,做医生要细心,要耐心,要尽心,除此,我从不觉得有些什么特别!”应赛亚用平和的口吻谈起自己的工作。
突然想起那年在天马山疗养院体检的事:那天,应赛亚带中山医院的医生们专场为上海市东阳商会的老总和家属们体检。完成所有的检查项目后,大家拿着检查单子聚集到主检室,听主检医生应赛亚教授的结论意见。
“应教授,你能给我一张名片吗?我想下次到中山医院找你,作进一步检查。”一位老总操着东阳普通话怯怯地问。
“啊!名片!要什么名片,你说东阳话就是了,东阳话就是名片!”应赛亚笑着回答。
“好!好!……东阳话就是名片!”在场的乡亲们听见这话全都情不自禁地喊出声,鼓起掌来。
事实正如此,应赛亚告诉我们,她对家乡的方言总是特别敏感。
就在前些天,应赛亚专家门诊,推门进来一位皮肤黑黑的中年男子,看得出是刚从农村赶过来的。当听出对方是东阳人时,应赛亚微微一笑,说:“我也是东阳人呢。什么情况?”(www.xing528.com)
那中年人顿时眼睛发亮,蹭地站了起来。“我是替父亲来问诊的,父亲得了胰腺癌,乡下医院说到杭州看,杭州大医院也看了,说没救了,我不死心,所以挂了个专家门诊,想听听上海专家的看法,居然碰到同乡人了。应教授,你也别瞒我,直爽告诉我还有办法吗?”中年人从黑布包里掏出一大叠化验单、病历、片子……
“可我这里是内科、老年科呀!”应赛亚话到嘴边就打住了,迟疑了一下说:“看胰腺癌,不是我的专长。不过你别急,我们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你下午有时间吗?我上午要看门诊,下午有空,我帮你找人想想办法。”
中年男子万万没想到,素昧平生,仅凭东阳话居然在大上海遇上了热心人。
下午,应赛亚陪着老乡跑肿瘤科、放疗科,让专家同事们帮助看片子会诊,虽说大家都认为胰腺癌后期,疗效不乐观,但还是建议让病人接受放疗,至少可以缓解病情。中年男子拉住应赛亚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无论如何我要让父亲来上海治一治,也算尽一份心。”
中山医院的病床从来就紧张,应赛亚想尽办法帮他落实了床位,病人从东阳出来直接住进了医院。做了两个疗程的放疗,居然效果很明显。
中年男子跟应赛亚说:“真不知怎么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父亲,你是好心人!”
应赛亚依旧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地说:“我特别爱听东阳话,你跟我说说东阳话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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