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元旦前后,奶爸和布丁开始了第一次父子俩的旅行,用半个月的时间探索泰国东部和北部的亲子旅行项目。
相信绝大多数妈妈都不敢将宝贝单独托付给粗线条的老公,何况出国十多天。妈妈们会担心熊老公在酒店电视机前为自己的球队欢呼时,宝宝却爬去卫生间津津有味地品尝马桶刷的滋味,或者在阳台护栏边练习翻墙术,大的喝啤酒时还会顺手给小的灌上一口。当然,最不放心的场景会是老公在和漂亮的女店员搭讪过后,一回头,孩子没了!
一幕幕惨状在脑海中浮现过之后,还能下定决心赌一把运气的妈妈的确不简单。布丁妈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敢于支持我转行旅行作家,以至于不少朋友都以为她脑袋缺机油了。基于我的档案比较干净(不看足球,也不爱喝酒,兴趣爱好比较健康),这次泰国之行布丁妈决定冒一把险。其实还是有些需要担心的地方,比如布丁爸曾经有过看见身材火爆的美女飙鼻血的不良记录。
我自己倒是信心十足:“永远不要低估一颗奶爸的心!”
口号喊完了,还是要回到现实中的,要想带娃离家出走,就要通过布丁妈和布丁奶奶的政审。除了担心布丁吃得不好、睡得不好、赖在大街上打滚不走之外,最令她们不放心的是孩子的安全和健康问题。我做好了几套安全备选方案,经过几轮答辩,布丁妈和布丁奶奶心里才稍稍宽了些。幸运的是,在后面半年的几次父子背包旅行中(半个月的泰国之行,一个月的马来西亚之行,二十多天的斯里兰卡之行),五岁多的布丁一直都蹦跶得很欢,只在斯里兰卡闹过一次肚子,消耗了半颗诺氟沙星。当然,如果孩子处于容易生病的年纪,情况也许会有不同。
下定决心之后,规划适合孩子旅行的线路却是个大问题,现有的书籍和游记很少有专门从孩子角度考虑的旅行。其实中文的亲子游记也有不少,但大都在于如何带孩子融入大人的旅程,零零散散地夹杂着一些孩子们感兴趣的活动。找了一圈,还远远不足以组成一条旅行线路。我只得从“Lonely Planet(孤独星球,简称LP)”系列图书,以及大量的网络信息中寻求蛛丝马迹,终于拼凑出一条体验式亲子旅行线路来。头一年我们曾去过南部的普吉岛和皮皮岛,这次我和布丁的行程集中在了东北部的呵叻(那空叻差是玛府)和北部的清迈周边。
呵叻,这个距离曼谷很近的府,有着泰国最大的原始森林——考艾国家森林公园,布丁可以去热带森林中徒步,一路观察野生动植物。这片区域还有许多著名的印度风格高棉遗址,如远近闻名的披迈寺和帕侬蓝寺,布丁可以在号称小吴哥窟的遗址中,寻找印度神话中他喜欢的湿婆和毗湿奴大神。
清迈,这是个休闲的城市,除了遍地的美食、满城的寺庙之外,还是户外运动的天堂。我却担心:这么多的寺庙,布丁能有兴趣逛么?户外运动,对于五岁的娃儿是不是适合?最终,我在清迈的行程中考虑了几个特别的体验项目:学做厨师、学习泰拳、去疯马崖看攀岩、在大象营学做驯象师,期望最终能有几个可行。
塔通,这座清迈北部贴近缅甸的边境城市,LP上记录有一种三天两夜的竹筏漂流项目。在一个有茅草屋顶的大竹筏上,有人撑筏子,有厨师做饭,用三天时间从塔通漂流到清莱,住在竹筏上。
曼谷,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安帕瓦水上市场看水上集市,晚上观看成群的萤火虫停在树上变身人造“圣诞树”。
最终,一份啥都不确定的行程计划出炉了,确定的只有我和布丁的往返机票,其余一切到了泰国再看。见过这份旅行计划的人都有一个印象:“这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爹啊!”
在制订计划的时候,我都和布丁一一讨论过。可这家伙记性不好,布丁这一路问我最多的问题是:
“爸爸,我们明天要去哪儿?”
“我们要去玩什么?”
“好玩吗?”
“啊,你也不知道?”
但这是布丁的第一次真正的体验式旅行,他将感受旅行中的乐趣、遇到的困难以及旅行的随遇而安。
后背背着一个65+10升的大包,前胸贴了一个30升的小包,右手牵着身背小黄包的布丁,左手还可以空出来挠挠痒什么的,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奶爸背包客的造型。我就像一只直立的大海龟,背了一大龟壳,与布丁坐火车去了武汉,再坐飞机去了曼谷。布丁一点也不知道妈妈和奶奶的忧心忡忡,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可以大玩一场了!”跟着爸爸,虽然没有星级酒店住,但只要有好玩的,其他的统统靠边站。
飞到曼谷廊曼机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下一站能去哪里,只有等佛祖安排了。我这次特意错开了西方新年圣诞节,也错开了中国新年,不料却撞上了泰国新年。2013年12月28日至2014年1月2日这几天的泰国新年造就了泰国版春运,即使我提前了许多天拜托身在泰国的朋友帮我买票,想买一张曼谷到清迈的火车卧铺票或长途汽车票,却早已卖光光了。
现在,我和布丁可以有三个选择:
(1)去曼谷北方汽车站买去Pak Chong的汽车票,买到了就去Pak Chong的考艾国家森林公园。
(2)买不到的话就去车站碰运气,看能否碰到有人退当晚去清迈的汽车票或者火车票。
(3)什么票都没有的话,那就去曼谷靠山路找个住处猫下来,看能不能找到去考艾的旅行团。
很多人没有听说过考艾国家森林公园,中文的攻略游记提到的也比较少,但这个泰国最大的国家公园却是曼谷市民周末出游的热门景点。咱们国内唯一能窥得热带雨林影子的就只有西双版纳,2007年我一个人背包去过云南,那时的西双版纳就已经很难见到热带森林了,山坡上只剩一排排整齐如仪仗队的橡胶林。考艾是一片保存得比较好的热带森林,在其中漫步可以看到无数藤蔓、气根状的热带植物,如果运气好,还可以看到食肉猛兽和成群野象。这对天生爱“探险”的孩子们来说,远远比曼谷大皇宫有吸引力。
Pak Chong这个小镇位于曼谷和呵叻首府之间,地名的读音类似“帕克穷”。LP中文版中对这个地名连中文翻译都没有,可见几乎没有什么中国游客去过那里。其实我的目的地是考艾国家森林公园,这个小镇是离公园入口最近的地方,不少西方背包客到这个小镇落脚去公园。
泰国正在举行盛大而持久的游行抗议活动,支持他信家族的红衫军和反对他信家族的黄衫军多年来斗得你死我活,一个上台另一个就集会,封锁马路,大家谁也别开车了,走路上班去吧,生意也别做了,自己在家煮挂面吃吧。在西方民主体制下,大家都喜欢搞封路运动,可谓老少咸宜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在泰国,这种随时就来一次,一来几个月的运动,使得早早计划好了来泰国旅游的外国游客头疼不已。总体来说,信佛的泰国人克制容忍,这些活动虽然声势浩荡,却很少引发暴力活动,不像拉丁美洲的国家,一搞运动便呼朋唤友去打劫中国人开的超市,补给一下家里的柴米油盐。我不想布丁碰到这些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大汉们,在机场碰到了两位打算去芭堤雅开洋荤的女子,拼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曼谷北方汽车站。
很幸运,在北方汽车站买到了下午五点半出发去Pak Chong的大巴票,预计三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了,晚上八点半到,我们还有时间找住处,再美美地吃顿晚饭。我盘算得很好,一点时间也不浪费。
只是我忘了,人家是在过年。
Pak Chong是个小站,乘坐从曼谷到呵叻的汽车,中途下车。汽车站的售票员都会说英语,加上一位会说简单中文的大姐帮助,我们顺利地买到了票。上了大巴,我们真切地感到已经到泰国了:威武雄壮的大巴车,里面却是满眼的粉色调,整面的天花板和行李架用纯粉色的皮革包裹住,座位是粉紫色花纹的座套,窗帘也是粉色的,还有蕾丝花边。布丁欢叫一声:“太漂亮了!”狂喜欢交通工具的布丁大开了眼界。父子两个,一人一个相机,一车的泰国乘客很淡然地看着两个外国土老帽在过道串来串去拍照。
这辆大巴正如一个男人身女人心的ladyboy的闺房,令我不得不遐想车主的真实身份。带着这份纯洁的想法,我很有诚意地想去结识一下司机同志,顺便和他/她勾兑一下感情,请他/她在Pak Chong提醒我们下车。不想,驾驶座探出一个黑黑干瘦的男子,咧嘴一笑,龇出一嘴歪七扭八的黑牙,嘴角淌出一丝暗红色的槟榔汁液,这瞬间冻结了我热情的笑容。这个司机不懂英语,我比画了半天他也不明白,只好悻悻地缩回到布丁身边。
坐车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布丁性子急,车子才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坐不住了,一路问:“什么时候到啊?”“好无聊!”唠叨了一个小时之后,眼看着快到三个小时了,路上停了不少站,却都不是Pak Chong。我也坐不住了,窗外逐渐被夜色笼罩,得找个人问问才保险。
环顾周围,评估一下哪个人可能懂英语。都说人不可貌相,但实际生活中还是免不了看人行事,如果去找一个老农模样的泰国人用英语问路,九成九是鸡同鸭讲的。去呵叻方向的外国游客不多,大巴上的人大都是长得很当地人的样子。隔着过道的前排坐有一个穿时尚超短裙的少女,手里玩着iPad。这个少女可能懂些英语,人也长得可爱。我隔着一条过道又一排座位,伸长了脖子过去搭讪。
女孩子似乎听得懂我是问Pak Chong有多远,但一句英文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单词,最终朝我竖了五个指头。(www.xing528.com)
“还有五分钟到么?”我问。少女顿了下,点了点头。
我放心了,朝布丁说:“宝贝儿,好消息,还有五分钟,背好你的小包准备下车咯!”
五分钟过去了,布丁问我:“到了么?”
十分钟过去了,布丁又问:“到了么?”
二十分钟过去了,布丁更加烦躁:“还没到啊?”
我看看窗外,经过一个镇子模样的地方,又开了出去,一点也不像要停车的样子。我只好再过去问那个女孩。她似乎早知我会再来问了,这次有准备了,她把iPad伸了过来,上面是谷歌地图。好聪明的娃儿!我一看,地图上显示那个Pak Chong还远着呢,走了三个小时,显示从曼谷出发只走了一半的路。我慌神了,难道背包圣经也提供假情报?还是我买错票,车子要把我们载到另一个什么“穷”的地方?
仔细对照了英文地址,我活动活动了舌头,摆正了嘴型,发出字正腔圆的声音:“帕克穷?”女孩子点点头:“帕克穷!”从各种迹象来看,真的是这个地方。
我再问:“还有多久可以到呢?”
女孩依旧竖起五个手指。这次我明白了:“五个小时?”她连连点头。“hour”这个单词把她憋得好辛苦。
回到座位,我对布丁说:“对不起,爸爸搞错了,不是五分钟,可能还有两个小时。”布丁眨巴眨巴眼睛,反倒不闹了。一会儿,布丁对我说:“爸爸,我们做游戏吧。”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并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方案,做好了持久抗战的准备。
和布丁玩了一路的儿童版变魔术游戏。到了一个站,不是Pak Chong,但少女要下车了。希望之火随着少女的离去而渐渐熄灭,我只好抓住司机这根最后的稻草,一遍一遍地说:“帕克穷,叫我!”没法子了,不管听不听得懂,反正他点头了。我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座位。布丁看出我心情忧虑,非常乖地偎依在我怀里。
夜深了,布丁和我都睡着了。我时不时醒来,发现车子陷在车流中一步一停地如乌龟般向前爬。管他呢,听天由命吧。
不知几时,车停住了,司机走过来朝我大叫:“帕克穷,帕克穷。”
终于到了,我连忙把熟睡的布丁叫醒。迷迷糊糊的布丁又哭又蹬腿,我只能手忙脚乱地边哄边把他抱下车,并从车肚子里掏出我的大背包。车子开走了,剩下两个茫然的前大巴乘客。
从三十多摄氏度的曼谷过来,不过两百公里,Pak Chong的夜晚却冷得令人发抖,似乎不到十摄氏度。布丁冻得连连跳脚大叫。我赶忙从背包掏出已经打包的毛衣秋裤给他穿上,自己也套上刚脱下的冬装。
手机上显示已是深夜十二点半,足足走了七个小时。这趟路上被堵惨了!后来在考艾公园遇到一个日本家庭,他们租了辆小车早上从曼谷出发,晚上才到,竟然开了足足九个小时。
这个马路边的车站只有一个售票窗口和一个小亭子,就是一个公交车站的模样。车站有个烤香蕉摊子,几个身穿羽绒服、光了两条腿儿的当地人站在那里。一顿丰盛的晚餐是没指望了,当务之急是找个住处。小镇太小,连LP上都没有标注推荐的旅馆,它说:“车站会有很多家庭旅馆贴广告,你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他们会来车站接你。”但在这个车站却没找到一张旅馆宣传单,称职的环卫工人将小广告消灭得一干二净。
车站边有7-11超市,超市的工作人员有懂些英语的,他们说:“沿着马路走,就会看到一个酒店。”一个穿着破旧的人一瘸一拐地走进超市,他驼背歪嘴,说话含混不清,像是从巴黎圣母院逃出来的敲钟人,在深夜冒出来让人有些瘆得慌。他朝我们招招手,主动领我们过去。布丁仍然在梦游中,连走路都不稳了,看着让人心疼。我满怀愧疚,牵着布丁随着那个热心人走了大概两百多米,发现一个酒店。一个大院子,貌似有泰国标准的四星级,价格一定远超出了我住家庭旅馆的预算。我看了看布丁小可怜儿的模样,暗自叹了一口气,为即将壮烈牺牲的泰铢默哀。
本以为那个人会向我要小费,但他将我们送到酒店服务员那儿,大度地挥了挥手,回头便走了。不知道他是否可以从酒店得到小费,还是纯粹学雷锋。
第二天上午,窗外艳阳高照,我拍了拍布丁:“宝贝,起床了。”布丁半睁开眼睛,拱起小屁股伸了个懒腰:“我还没醒透呢。”钻回被窝继续呼呼。
昨天的旅程太辛苦,我放过了这只小懒猪,自己出去探路了。昨晚半夜到达,连这个镇子长啥模样都没看清。我沿着主干道前后跑了几百米,按照过去的经验想找个旅行社,发现这个城市竟然没有叫作“旅行社”的这种东西。我回了酒店,到前台询问去考艾的旅行团,酒店服务生说:“哎呀,今天可没有了,旅行团这个时间已经出发了,只能联系明天的了。”堵车把我的计划给打乱了,好在我本来就是制订了一个充满了变化的计划,这种意外也可算是意料之中。昨天在路上奔波劳累了一整天,让孩子休息一天,吃吃睡睡也不错。
酒店提供的西式早餐不错。和孩子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是用来玩的。我们俩想了个比赛:如何改造盘中餐?我用餐刀修理了一下盘子里的煎蛋,用番茄酱点了眼睛,做成一条张大嘴的鱼,正要一口吞下火腿肠做成的小虫子。布丁想了一会儿,拿来一片吐司,用番茄酱挤了一张笑脸出来。“爸爸你好厉害!”“布丁你也很棒啊!”互相恭维一番之后,我们将这张脸和这条鱼葬送到肚子里去了。
玩的创意无处不在,吃早餐也很欢乐。在我们朝夕独处的日子里,我开始体会与孩子在一起的乐趣,学会享受起和布丁的旅行来。而在以前,单独带孩子玩半天,对我来说都是一种非常无聊、非常考验耐心的事情。
吃罢早餐,出去逛逛这个小小的镇子。市集拥挤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从7-11超市出来,迎面碰上了一个人,握住我的手“咿咿啊啊”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不是昨晚带我们去酒店的领路人么?我再次连连道谢,被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死死搂住我的脑袋不放,热情得不得了。刚一被箍住,我就察觉有什么不对,他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子混合了茅坑与大蒜的浓郁气息,搜寻之下,领悟到那是从他腋下多毛处分泌出来的油状挥发物。我辛苦地憋住呼吸,足足有半分钟,才从这对万恶的胳肢窝下解脱出来。还没缓过气来,领路人却开始祸害布丁了。泰国人都喜欢小孩,这位领路人用油乎乎的手在布丁脑袋上摸来摸去,还蹲下去捧住布丁的小脸蛋拼命亲,布丁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任人鱼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足足折腾了五分钟,终于从领路人的魔掌下逃了出来,走了很远,他还在那里挥手。我连稍稍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他会错意,再穿过一条街来与我们继续交流中泰友谊。
Pak Chong是个小镇,却有个繁华的夜市。晚上,携布丁去夜市长长的摊位觅食。这里足有上百个卖食物的摊子,鸡蛋香蕉饼、菠萝蜜包糯米、椰浆芒果糯米饭、菠萝饭、烤鸡、烤肉、烤鱼、酸辣泰国菜、各色烧烤蔬菜和丸子、酸辣蟋蟀蚂蚱、现烤多种口味华夫饼、蔬菜沙拉、油炸果、愤怒小鸟寿司、大粽子、烧饼、椰丝蛋卷、蔬菜炒饭、海鲜炒饭、青蛙炒饭、西瓜、木瓜、哈蜜瓜、榴莲,足见泰国人多能吃了,还这么瘦,羡慕死那些只有薯条汉堡炸鸡吃的美国胖子了。
这一切令吃货疯狂的美食,在布丁眼里都抵不过一个卖DVD摊子放的动画片。在动画片面前,就连那些令人胃口大开的酸酸辣辣的蝗虫蝉蛹都失去了光彩。布丁转过来转过去都是绕着这个DVD摊子打圈圈,找机会就扒住摊子盯着电视不走。
布丁正看得出神,领路人又一瘸一瘸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悲叹道:“这个世界太小了!”
我真想问一下他的年纪:“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
按照下午的程序一样一样重来一遍:继续握手,继续用胳肢窝刺激我的鼻腔,继续摸小布丁脑袋,继续祸害小布丁的脸蛋。面对这种反常的热情,我吃不准他到底是不是想要小费,但也不好贸然拿出几张票子:要是人家觉得贬低了他们高贵的人格,那我可太失礼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忍受这莫名其妙的亲热。
眼看着小布丁脸上沾满口水,头发被摸得油光水滑,我一再告辞。走了两步,领路人又赶了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嘴里低低冒出了一个我期待已久的单词:“Money”。我长舒了一口气,不就是要个小费么?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辛苦无比么,都要被你憋死了。我迅速摸出五十泰铢,了结了这桩心病。
背包客式的旅行让布丁吃了不少苦,就像这次的火车转飞机转大巴,还碰上大堵车,这样的磨难在奶爸和布丁的旅行中时不时就碰到一次,布丁从中渐渐学会了耐心等待。一年半后,我们在爪哇岛遇到斋月大塞车,在大巴上足足熬过了34小时,布丁一路上没有抱怨,没有烦躁,很淡然地与老爸共渡了难关。我们这一年半来的旅行磨炼终于练就了超级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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