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伯琴
从物理学到心理学,从西南边陲到英国剑桥,从母亲到破格提升副教授,廖伯琴老师一次次把看似不可能变为可能。这一方面源于她“拼命三郎”般的意志力,另一方面更源于她“桃李满天下”的女教师之梦。
1981年冬天的一个夜晚,在四川大学的大会堂,几个77级核物理专业的大学生打破了“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宿舍”的惯例,将自己淹没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苏联影片《乡村女教师》。大家都深深地被影片中女教师的人生经历及生活态度所感动,我也是其中一员。
影片讲述了一个女教师的生平:刚毕业的瓦尔娃拉决定到西伯利亚去做乡村教师。在那偏远的小山村,人们对孩子的教育不重视,对瓦尔娃拉也很排斥。经过瓦尔娃拉的努力,孩子们终于走进了学校,家长们也慢慢接受了她。其间,在淘金者的刁难、丈夫的离世,甚至恐吓、威胁等面前,她都坚持不懈、全身心地投入教育事业。她在西伯利亚乡村度过一生,似乎很平凡,然而,她创造了非凡的人间辉煌——桃李满天下!当问她为何要赴西伯利亚时,她回答:“那里缺少教育,可是没有人愿意到那里去。我的理想是教育孩子,我想假如我们能真心诚意、耐心地去教育、感化他们,即使是一个最坏的人也会变好,不过我们一定要真心诚意地去教。”这,就是她的信念、她的理想、她的不平凡!当这位女教师年迈时,学生们都回来看她。电影通过蒙太奇的手法展示了这位美丽、善良、真诚、勇敢的女教师不同年代的形象,展示了她亲自培养的在各行各业挑大梁的学生群体。这些镜头当时深深触动了我,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做一个教师是多么神圣!多么幸福!
其实在中学时代,我也曾崇拜过老师,如崇拜数学老师——喻华女士,崇拜物理老师——吴月观老师,他们聪明、真实、善良。受他们影响,我喜欢数学、物理,还一直做班长。也正是这种影响,使我后来选择了物理专业。
当知青时我曾在农村做过短时间的代课老师。当时没有电,夜晚在煤油灯前备课。山里蚊子多,通常躲在蚊帐中看书,待睡觉时,鼻子熏黑了,蚊帐也熏黑了,但是我很充实。我不仅上文化课,还组织学生到各生产队巡回演出。演出舞台是晒谷子的地坝,舞台灯光则靠一盏电石灯提供(电石灯是利用电石与水反应生成乙炔,点燃以后乙炔燃烧发光)。这些经历,我与学生们至今难忘,不过由于代课时间短,学生也少,并未让我生发“桃李满天下”的梦想。(www.xing528.com)
是《乡村女教师》让我——一个综合大学核物理专业的大学生,首次感受到教师职业的神圣、崇高和幸福;是《乡村女教师》给了我什么是“桃李满天下”的情境解读,同时也让我有了“桃李满天下”的梦想。
大学毕业后,我如愿来到原西南师范大学,正式成为一名女教师。结婚生子是女人的天职,是人类延续生命的关键。我到了人生的这个关键点,既要带小孩,又要给学生上课。在杏园二舍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我开始了妈妈和教师的生活。这个房间,是女儿、保姆和我共用的卧室和厨房,也是我备课的书房。当时,对教师职业的感受,更多的是艰辛与劳累,我真切地感受到做女教师的不容易。
老师(我的丈夫)获得硕士学位后,回到原西南师范大学。随即,该我读书了。真是心想事成,我很快考上林辛未教授的研究生,攻读理论物理专业的硕士学位,而且,得到北京大学曾谨言教授、吴崇试教授与原西南师范大学林辛未教授的联合培养。我们曾赴北京大学学习,参与曾老师、吴老师的研究课题。为了获得原子核理论模型的数据,我当时利用了原西南农业大学的中型计算机。记得当时只要我开始计算,其他终端立即停止工作,因为计算量太大了。经过三年努力,加之林教授、曾教授、吴教授和四川大学廖继志教授的精心指导,我如期毕业,获得四川大学理论物理专业的硕士学位。
后来破格提升为副教授,到英国剑桥李约瑟研究所访学一年后,又破格提升为教授,并比较早地获得国务院政府津贴等。按常理,作为女教师,我应该满足了。但此时的我却找不到自己的那片蓝天,有些迷茫,还是继续读书吧。已是教授的我开始师从黄希庭教授,攻读心理学博士学位。黄老师是我国心理学界泰斗,对学生要求很严格,我常常在楼下也能听到他批评学生的声音。不过,黄老师对我特别宽容,不仅未曾批评过我,反而说我是“拼命三郎”,嘱咐我注意休息。在黄老师的培养下,我又到英国女王大学访学半年,并按时回国答辩,以优异成绩获得博士学位。有心理学的滋养,加之核物理本科与理论物理硕士的基础,我在物理学科教学论方面具有了比较扎实的功底,也使我距离“桃李满天下”的美丽梦想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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