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中国古都文化:南北之不同展现

中国古都文化:南北之不同展现

时间:2023-10-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像秦、汉、隋、唐这样东西之间不同的习尚显现在都城之中的现象,在以后是少见了。远在春秋战国之时,南北之间不同的习尚已经有所显现,最早是显现于楚国故地和其他各地之间。南北之间不同的习尚,在唐代中叶安史之乱以后又复显露端倪,至宋时就已相当明显,其后各代更未能有所逆转。追溯这种南北之间的不同习尚,还须由秦汉之时的关东出相说起。这种不同习尚历明清诸代,仍时时显现于其都城之中。

中国古都文化:南北之不同展现

像秦、汉、隋、唐这样东西之间不同的习尚显现在都城之中的现象,在以后是少见了。在都城之中所显现的南北之间不同的习尚,却还是屡见不鲜。远在春秋战国之时,南北之间不同的习尚已经有所显现,最早是显现于楚国故地和其他各地之间。楚国尚文辞,故屈、宋撰述享誉累代,中原的十五国风虽见重于西周春秋之世,流风余韵却逐渐不畅。儒家之学固仍以诗书并重,较之楚辞,就不免显得质朴。汉高帝以楚人得天下,故楚语、楚歌以至楚舞皆为都城中所谙习。迄至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楚辞仍有其优越的位置。这样南北不同的习尚,武帝以后已逐渐泯没,不如东西不同的习尚受人重视。

这种不同的习尚因时而有变化,北朝时又形成另一种局面。南北朝时的南北对立夹杂有民族的因素,却也显示出其间文化的差别。其时史家撰著,互相排黜,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称为索虏,是因为鲜卑习俗辫发,与南人不同。称为岛夷则是因为东南际海,土地卑下,仿佛居于岛中32。这固然含有民族间的偏见,也显示出南北文化的差别。其实这不仅是史家的贬词,社会上也是以此互相诋斥。自永嘉乱离之后,中原人士大率渡江而南,由于北方沦为游牧民族角逐的场所,遂谓其地为荒中,其人为伧人。刘宋时的杜骥,本属京兆杜陵(今陕西省长安县东北)的世家,以南渡不早,便被目为荒伧33。而北人称南人,不云蛮楚34,即曰淮楚35。这样的称谓多见于都城之中,正显示都城之中杂有南北不同的文化。洛阳城中的归正里,民间号为吴儿坊,南来投化者多居其中。其市中所卖口味,多是水族36。吴人好品茗,俨然成洛阳的一种风气37。由于洛阳“礼仪富盛,人物殷盛”38,南风虽亦不绝,到底还是不竞。

南朝建康为都,与北朝相对。建康作为都城,远起于孙吴之世,其时尚称建业东晋始以建康相称。孙吴雄踞江东,与曹魏、蜀汉共成鼎足形势。建康城中所显示者仅为江东的文化。左太思所撰的《吴都赋》,其所叙列与其魏、蜀两都赋迥然不同。可是到了东晋偏安江左之际,北方世家随之流徙而至,建康城中,中原风物遂掩盖了江东旧规。为时稍久,由于与中原隔绝,建康的“小作冠帽,短制衣裳”,已和洛阳的褒衣博带大异其趣39

南北之间不同的习尚,在唐代中叶安史之乱以后又复显露端倪,至宋时就已相当明显,其后各代更未能有所逆转。追溯这种南北之间的不同习尚,还须由秦汉之时的关东出相说起。秦汉之时关东能够出相,固然是由于洙泗之间和邹鲁等地的儒风远被,也由于关东各处较为富庶,故儒生得以习礼讲经,得为世用。中间虽经丧乱,还能赓续前业。魏晋以后,江左经济不断发展,较前大有不同。及唐代中叶安史之乱起,中原板荡,生民涂炭,讲经问学,殊属不易,才智之士多渡江淮,避地南服,促成江左文化的发展40。故后来到北宋时都城中就显得南方人物较前为多,也显得南北之间有了不同的习尚。这种不同习尚历明清诸代,仍时时显现于其都城之中。

话虽如此,宋初一些有关文献的记载,难免引人滋疑,似宜略事申辩。

北宋初年自开国时起,中枢择相大抵皆是北人,南人殆难稍沾余沥。真宗欲以王钦若为相,以问王旦,王旦回答说:“臣见祖宗朝未曾有南人当国者,虽古称立贤无方,然须贤士乃可。臣为宰相,不敢沮抑人,此亦公议也。”迟至王旦殁后,王钦若始得为相41。王钦若为临江军新喻(今江西新余县)人,故王旦云此。也就是在真宗朝,晏殊以神童被荐,与进士千余人同应廷试。据说晏殊当时神气不慑,援笔立成,很受真宗的嘉赏,得赐同进士出身。晏殊为抚州临川(今江西抚州市)人,所以当时的宰相寇准就说:“殊,江外人。”这是说,晏殊是南人,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厚遇。可是,真宗却说:“张九龄难道不是江外人?”因而就确定下来42。这两宗事皆发生在真宗朝,应该说,这时是北宋中枢用人的转折点,自此以后,南人入中枢为相的,陆续不断,神宗时,王安石也是以南人为相,促成变法,更是特殊的事例。(www.xing528.com)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有人解释,这是南北两方经济荣枯的差异和文风盛衰的不同而促成的,也就是说由于南方经济发达,文风昌盛,人才辈出,因而在政治上不时显露头角,遂使北人认为这样似非国家前途之福。这样说来,必然会引申出这样的结论:这只是些权力之争,无关立国的宏旨。也就是说,北人担心南人掠夺其既得的高位,故以此说相遏制。不过就王旦、寇准以及后来司马光诸人看来,其心地还不至于这样的狭窄,这样的说法与实际情形难以符合。

从北宋开国以来的往事看来,不以南人为宰相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北宋承五代之后,以中原为基础建立帝业,当时称王称霸堪与宋室抗衡的诸国,皆在南方,在黄河以北的只有太行山西的北汉,这就不能不使他们多有一番顾虑,对南人不敢轻易放下心来。到宋真宗时,传世已经两代,历年也已四十余载,防范的心思就可能稍稍松弛下来。当时有才华的也并非就由王钦若和晏殊才开始表现出来,如果帝王没有放下心来,再有才华恐怕也难于高居相位。这样说来,当时南北的差异只能是政治上的插曲,无关乎习尚的不同。

还有一个插曲发生在元代中叶,也就是在元成宗和顺帝之间的一段时间里。元时分其统治下之人为四等:蒙古自是居于第一位;色目人,即包括西域各部族之人,居于第二位;汉人,即原来金国统治的地区的人,居于第三位;最下者为南人,原来南宋统治下的人。其实汉人和南人本来都是相同的,只是受元朝统治有先后之分,因而被分开而成为两部分,其所受的待遇也就相应地彼此不同。作为被统治者,汉人南人皆不得为正官。汉人由于受统治较久,还得入台省为官。元初,间有南人和汉人一样,也得入台省为官。元成宗时,这条入仕的路途即被隔绝,南人和汉人待遇显然不同。直至顺帝时,始得重新和元代初年一样,稍稍泯灭其间的畛域。

为什么有这样的差异?这应该和北宋初年南人不得为相有略相仿佛的道理。就是原来金国统治地区的人入元的时期较久,可以对之稍稍放心,不虑反抗,而南人入元时期较迟,难保其能甘心接受新朝的统治。元代初年,兵力正在强盛之时,整个南宋土地都被占领,南宋君后俯首归降,即使有人图谋反抗,兵力所至,即可扑灭,故还能放开一条生路,使之稍沾雨露。成宗时之所以有此规定,想见其兵力已有所衰敝,故不能不加紧控制。至于顺帝,南人之受统治已七八十年,可能与以前的汉人相同,故又得以恢复其初年的制度。

这里所说的宋元两代事,皆在都城中显现出来,不过这和不同地区的习尚还不尽相同,不能尽归一律,因为论述不同地区的习尚在都城中的显现,顺便提及,以免彼此相混,转生是非。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