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双水碾大队有一家丝绸编织作坊,人称廖家丝房。九十多岁的张忠志老人说:“丝房修得严实,有十多亩大,围墙外听得到织机声。廖家丝房经营多年,我只记得那时老板叫廖永盛(音),他腰杆上插双枪,一是真枪,一是烟枪,有家丁随时跟在他身边。别看他武装在身,但他从不惹是生非,只因那年月国民党常拉壮丁,催粮催款,使双水碾这一坝也不太安宁;他家曾遭偷过一次,于是保长才允许他雇请保镖保护他那祖上留下来的丝房。丝房还建了一个碉堡,有专人在上面守着,随时观察墙外的动静。”
1944年生的赖清泉说,当地人称碉堡院子。“我们搬起去住的时候,碉堡都还有顶顶,我们经常跑起上去耍。那时候,是一家姓宣的人在里面住。那个碉堡有七八层,外头是土砖,里头有木头整的楼。有枪眼眼。有五十来个平米(平方米)那么宽(面积)。碉堡那个门是个大实木门,外头用铁皮子绷的。”小时候,父母带着他,最先是租住在廖家丝房。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就分到了廖家丝房的几间房。当时,宣家、赖家、钟家、何家、刘家、江家住了几家人进去。现在他们宣家还有两弟兄,妈老汉早都死了。
在廖家丝房,赖清泉度过了少年时光。他当过赤脚医生、文教干事,最后以青龙乡政府办主任身份退休。他说,自己最不能释怀的是没读成大学,20世纪60年代第一次高考差2分;“四清”后工作组推荐上西南政法(学院),通知书都拿到了,但“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没上成;70年代被工农兵大学录取,区上又不放,至今还常做梦进考场考大学。
▲成华区龙潭向龙村客家碉楼 朱玉霞摄
我好奇地问:“后来廖家丝房呢?”
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说拆了。赖清泉说,第一次拆,是金牛区房管局在70年代拆的,当时留了一层。第二次沙河整治,剩下的都拆了。
据说,廖家丝房生产的蜀锦是小有名气的。这家人织机都十多台,能织出各色丝绸,专供成都春熙路、东大街等几家旗袍商店用。听老人们讲,廖家丝房专收成都北门沙河边、凤凰山一带养蚕农户的蚕茧,加工制成丝绸锦缎后卖到城里。
张忠志说,廖家经营这小作坊有上百年,有说还不止的,因他家那几棵古银杏树又粗又直又高,门槛石还有回形图案的古砖石。当了多年双水碾村支部书记和村长的陈天寿则告诉我说:“我当娃娃头儿时进去看过,那就是私营作坊,织布机有十几台,那时刚解放,廖永盛已说不起话了,他属小工商兼地主,相当于资本家,他被管制起来了。我那时当娃娃头感兴趣是廖家丝房的大碉堡,想爬上去耍!那碉堡就像电影中的碉堡,一模一样。”
张忠志感兴趣的碉堡其实就是以前成华区较为普遍的客家碉楼[1]。当地客家话一般喊作碉堡。据孙晓芬《四川的客家人与客家文化》调查,成都华阳县龙潭寺民国年间碉楼分布,就达79宅82座,其中一宅双碉的就有3家。但廖家丝房的碉楼,当比许多二三层的客家碉楼都大都高,或许是因为财力的缘故。今天,已经无法像赖清泉、沈良富那样去触摸廖家丝房院子里、羊子山上的碉楼了,但作家朱玉霞曾经去寻访过牛龙路(牛市口—龙潭寺)向龙村的一座保护下来的钟氏碉楼,或许,能让我们想象一座大地上、院子里的碉楼:
正当我快要放弃时,突然听见一阵砍伐的声音,顺着声音寻去,一位白发苍苍的客家老人正在密林里砍伐竹子。当我问她那座碉楼的所在地时,她用低沉的声音向我说道:“就在这里。”
拂开那些铺天盖地的葎草,我踉踉跄跄地进入竹林,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在林子尽头见到了那座传说中的碉楼。这时的它如一位隐居在荒野的老人,不惊不诧,沉稳端庄。
这是一座四角的碉楼,坐北朝南,修建于清朝晚期,歇山屋顶,小青瓦屋面,占地面积约200平方米。碉楼通高约10米,总共分为三层,屋檐的四角均为卷翘雕檐,每层四面墙的正中,都有一个小型窗户供观察敌人的动向及放置机枪或者炮筒,而窗户的左右下角,还分别开有边长约10厘米大的正方形小孔,也可用于观察或者当枪眼使用。在碉楼底层的一面,有一个小门可以进入和上楼。整个碉楼的墙面由黄土和稻草混合夯筑而成,具有稳固、实用的功能。
拆迁以后的碉楼周边已经变成了菜地,客家人带入四川的辣椒、魔芋等蔬菜,一坑一窝,整整齐齐栽种于碉楼旁边,无人打理的芭蕉树、枇杷树,野生的葎草、小蓬草、水麻等,与碉楼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在述说着这个家族曾经的故事与传奇。[2]
客家人带来了新的物种,但他们并没有放弃这片土地上曾经有过的一种植物——桑树。
“抱城十里绿阴长,半种芙蓉半种桑。‘驷马桥’边送客地,‘碧鸡坊’外斗鸡场。”“轧轧机声小阁忙,飞花吹满绣衣裳。香闺解会豳风意,不种芙蓉只种桑。”“青桑老尽茜花开,新妇看蚕婆不来。织得西川宫样锦,机头先与小姑裁。”[3]嘉庆年间彭懋琪、咸丰年间王再咸和明人王叔承的竹枝词,都让人想起北门外沙河一带种桑织锦的情形。
成都北门外双水碾、天回镇一带,种桑养蚕是有传统的。2012年成都修地铁三号线,在离廖家丝房不远的天回镇老官山的汉墓发掘中,出土了四台蜀锦提花机的模型,或许就是物证。唐代,凤凰山上的至真观还一度是蚕市,观中道士王晖“好为人相蚕种,遥知丰损”。杜光庭《神仙感遇传》载:“学射山通真观蚕市,是日营设大斋,祈神求福,人物喧阗,蜂拥毕至,从而蚕市大兴,每年相袭。”当时,在凤凰山东南,还有一个蚕此镇,《读史方舆纪要》载:“学射山府北八里。……唐光启三年(887),王建攻陈敬瑄,拔汉州,进军学射山,又败西川将勾惟立于蚕此。《志》云,山一名威凤山,一名石斛山,山东南有蚕此镇,《九域志》,成都县有蚕此镇,是也。”唐时,蚕此镇是和天回镇并列的一个镇,这个镇,从方位看,是否就是曾经的青龙场呢?而从双水碾到青龙场一带,清末民初时,就有廖家丝房、张家丝房和蔡家丝房,或许与此地原是蚕此镇有一定的关系。另外,出城翻凤凰山,即崇义桥大丰,在崇义桥之北,三家店附近,至龙桥之间,有古之蚕丛镇,或称蚕丝桥,俗呼新场,是古代著名的蚕市。唐宋时,为成都县隶属,有庙曰“蚕市堂”(蚕丝堂),中塑衣树叶的蚕丛氏神像,俗称青衣神。明末清初,因战乱而毁。至今这一带尚有蚕丝堂、蚕市桥、涤丝池等遗迹。这个蚕丛镇是否就是“蚕此镇”呢?或者,是分别都在凤凰山附近,一个叫蚕丛镇,一个叫蚕此镇,而故此,凤凰山上至真观方才形成“蚕市”?
▲1941年,成都城郊的农家织布机[美]卡尔·迈登斯摄
“青龙乡这一带全靠廖家、张家和蔡家等几个丝房收购蚕茧,天回镇那边也都要送些蚕茧来。”张忠志老人说,以前,年年嫘祖的生日,大家还要在桂湖聚会,双水的廖家丝房也是要去人参加的。
沈良富说,双水村有一个“方家仓”,一个大院子。城里人出来,到凤凰山,就要问“方家仓”,要走那儿过。
方家仓,顾名思义,是一个仓库,是“方家粮仓”,是方家专门用来收储粮食的。“八月新收稻谷多,千仓万厢尽收罗。富家粮已三年积,无怪贫人受折磨。”[4]嘉庆十年(1805)刊刻定晋严樵叟的竹枝词,或许能让人想起彼时千仓万厢中的一个北门外的方家仓。
方家仓属于双水,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作家郑光福在横桥采访时,碰到几位土生土长的荆竹坝老人。
“双水碾辖地靠火车北站,这一带的田坝院落,方家、陈家、张家三个大院子最有名气。”张忠志老人说,“解放前后,我一直是住在这一带。解放后分田分地时,我分到了双水三队方家的地,去耕种时才见到方家是大四合院,里面的大院子内有一排粮库。难怪当时常有大大小小的各种运输车子不断来运粮。这就是方家仓。”
见过方家仓的老人们说,方家仓也像院子一样,是圈起来的,栽些树,种些竹,牵些藤,围起的方家院子连田地有十来亩大小,院子里面还堆放有拌桶、锄头、竹围子等大量农具。面积和廖家丝房差不多。方家除自己的谷物都堆放在这里,还收购当地农户的谷物,最后为堆放谷物便成了高围墙,人称“方家仓”。据说方家粮食主要是卖给东较场的国民党部队食用,所以他敢大量收购,当地乡人的粮食也多卖给方家,因此这方家粮仓在当地众所周知,直到公社化时方家粮仓才被拆除,那是因为东边的龙潭公社建有一座更大的国营粮库,它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了。
双水坝上出产丰富,主要有稻谷、玉米、小麦、红苕、水芋、油菜、花生等。农耕时代的方家仓还有收藏、保管粮种的任务,老人们说新都、新繁、华阳县都要到这方家仓来托付保管粮种,或求购农作物种。因此方家仓远近闻名。
“解放后不久,成都修了火车北站,今双水(碾)村的西南边便以方位取了个地名叫站东村。”张忠志老人说,“站东为今双水碾街道下辖的东沙社区,但在我看来,那时陈家院子比站东更有名些,因为陈家几代人都在那块二三十亩的土地上种成都稀有的茉莉花。陈家花园种的茉莉花是专供城里富人家闻香的,因此它也比方家仓更有名气些。我父亲和我都是帮陈家人做农活的,我晓得些底细。”张忠志说:(www.xing528.com)
具体讲,陈家花园就在原青龙乡站东村七组地上,占地有三十多亩,全种花木,大门似庙子山门样,大的木头门,很像今天王建墓的墓门,基本上是一样高大,也有乳钉,黑漆漆得透亮。我父亲先帮陈家,我娃娃家的时候常去接父亲回家,门老关上不让进门。一天收工,父亲见我对大门有兴趣,就告诉我说:那是“母猪奶奶门”,因为那铜钉像一排老母猪奶子,因此印象极深。陈家大门的确高大结实,围墙不用砖来围,而是一排排密密扎扎的荆竹子当墙,密得来不透风。民国二三十年的时候,我们十几个娃娃头儿,经常在陈家门外等父辈收工回家,进不了门便在院外玩耍,那时只记得陈家花园大门是不准一个无关的外人进去的,但我们可以从外望见里面的一些情况,里面全是茉莉花草,不时有人在浇水、移植。我父亲帮陈家多年,我从几岁的娃娃头长到十一二岁都一直没有机会进那个大门,那“母猪奶奶门”,我一直很想进去看个稀奇!
记得大约是我十三岁时的一天,父亲高兴地说,陈老板已答应你做工了,从明天起我带你进门去园子学种花手艺,这辈子可以好好混碗饭吃!第二天一大早,我便随父亲去了我向住已久的陈家大院子。进了大门,啥子院子哟!几乎全是种的茉莉花,搭的简易房子,一排又一排。父亲说那也是种养的兰草花、水仙,用来装盆景的。原来,陈家花园就以栽这两三样名贵花木为主。我们穿过田地中央的小道,进得主人的院落,记得这田地中央的陈家院子虽小巧,可它却有三个小天井,与今天城头文殊院的布局差不多。父亲说右边厢房是我们长工休息的房子,也是放农具等东西的地方;女佣们住的左厢房和粮仓,几间正房子是陈家人住的。那天陈家爷爷见到了我,用他正吸的烟枪倒过来一比,呵,比烟杆还高点,说:“做得动农活不?”“陈爷,这娃儿力气大哟!又听话,又不会在外乱说的,请放心。”父亲生怕不收我似的低头满脸堆笑地回答说。后来我才知道,这天是在召见我这新花工。“好了,好了,你们去忙。”主人要我好好跟爸爸学种花手艺。我记得具体时间,那是民国二十八年的事。
1939年的春末夏初,茉莉花开得正旺的时节,十三四岁的张忠志来到陈家花园开始当花工,也就是从那天起,他懂得了养花。张忠志老人说:
陈家花园经营花草有名,除了他这院子大,有黑乳钉门远近闻名外,这花园设有三层花木铜铃墙更有名。为什么是三层呢?外墙为一层荆竹子,密密麻麻,厚厚实实的,风也难吹过。中层为刺藤,老鼠过来都要被刺伤。内层为“铜铃墙”,偷花人一进来碰上树干树枝,小小的铜铃一动便铃声四起,谁还敢来偷陈家院子呢!
有一年,将军碑一黄姓人家想来偷他家的茉莉花,此人还真偷走了陈家的茉莉花根。
事情是这样的,黄家与陈家都有些文化,花园主人陈秀才一心想考取功名,但考了几年都没考上,后来便一心一意培植茉莉花卖,还真发了些财。黄家公子也未考取功名,喜欢练武,更喜欢随老辈们种荆竹子,他家有田地上千亩,也过得较富裕。陈、黄两家祖辈都是广东梅县来四川的移民,客家人。举家搬迁时,陈家带有些茉莉花草根来,没想几年下来,茉莉花生意很好。此时,陈家人才发现成都坝子根本就没有几家卖茉莉花,偶尔市面上有的都是从广东老家带来的,那是他们熟悉的广东梅州老乡王姓人家,他在狮子山种茉莉花。当时也只有这陈、王两姓移民,一在华阳地境、一在成都县境栽种广东来的茉莉花。后来相邻不远的大面铺的曾姓移民后代也种起茉莉花来。这几户广东梅州移民为了自家发财,也就是垄断市场,他们便订立公约:就是只卖花不卖根,种绝不外传。那些年,这几家是家家都发了大财!
将军碑住的黄姓人家虽也是种花草之人,但苦于没有茉莉花种。据说,他家荆竹种得特别多,也特别好,成都人称“乌金竹”,但只用来扎扫把、编小家具什么的——川西坝太多慈竹子了,这“乌金竹”卖不起价,多大一捆也比不上小小的一把茉莉花卖的钱多。黄家为讨要根种便开始主动送几大车几大捆带根须荆竹来调(交换)茉莉花,但到了陈家进不了大门,陈家收了竹子给钱打发而去!心想,给了你黄家茉莉花种,我就赚不到大钱了;再说与狮子山几家都订了规矩,我不能破坏。黄姓吃了多次闭门羹,不晓得送去了多少车荆竹子给陈家做围墙,但始终也不能如愿以偿!咋办呢?一次陈、黄两家当家人都到青龙场吃酒碗时相遇,黄便主动对陈说:“我们都从广东来,听说你也要当爹了,我老婆也怀起了!我们干脆打个亲家如何?肯给面子么?这是我们两家的事,不牵扯他人。”陈打起哈哈笑说:“你我妻室都是大肚子,是生儿是生女都不晓得哈!咋能打亲家,以后再说,别胡思乱想了!”乘着酒兴,这黄姓武断地又道:“哎,今天就指腹为婚!”那天陈家与黄家一起吃饭喝酒后,黄家又主动送来几车荆竹子,帮忙再把陈家荆竹围墙围得更加严实。陈家此后确实为防盗又购了黄家一大批荆竹子,慢慢地两家也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这门亲事。但此时的陈家总以有约在先,哪怕亲家,我的花种也不可能给你黄家的,反复讲明约定在先!后来在交往中,黄姓、陈姓果然随时叫起了亲家来,但陈家茉莉花根黄家是永远得不到的。
时光飞逝,黄、陈二姓都生了个胖儿子,黄家无奈便改叫“干亲家”了。黄姓想种茉莉花之心却依旧,但自从两家都生了儿子成不了真亲家后,他也就从不再提说花种之事,因陈、黄来往清白,陈家每次付钱购荆竹,都高于市场价,因此陈家茉莉花种始终未卖给这位将军碑住的黄姓大户人家!
一年,陈家生期(生日)到了,黄姓干亲家从将军碑来贺,两人饮酒至深夜,烂醉如泥。这时黄姓说要外解小手,陈姓也放松了警惕,哪知黄姓清醒白醒的,一出门便跑到“铜铃墙”下,扯了十几苗茉莉花便使劲往墙外甩去,墙外早有他的安排,于是从此将军碑住的黄家大院种的茉莉花也进入成都、华阳县的花市场了。据说,狮子山王姓也是这样被大面铺的曾姓人家用同样方法盗走茉莉花根的。也就是从清乾隆年间开始,成都东北门一带就这四户人家在成都县、华阳县花果市场经营茉莉花。据说,他们家家都成了有钱人。
陈家还种兰花,也是成都数一数二的兰草大王。不过,他的家人早把兰草种植迁到了成都西门,据说陈家在某一代两兄弟分工,一兄弟便到营门口一带专种植兰草,搞盆景去了。传说后人中还有经营剑南盆景、水仙花的也发了大财。[5]
老成都人都记得,在20世纪70年代,成都茶厂的“三花”很有名。为什么叫“三花”呢?是因为成都茶厂的茉莉花茶,按照等级分为特花、一花、二花、三花和花末。以前,买茶也要凭票,一票二两(一袋),就像肉票、布票、粮票,都是按计划供应的。贵的特花、一花和二花,一般老百姓也喝不起,想都不敢想,而“三花”,比花末茶好很多,可谓中等茶,就成了最为物美价廉,招待客人的佳品,也是一般工人的“口粮”。而成都人爱喝的“三花”,就是源于乾隆年间客家人纷纷从梅州带来的茉莉花根。这里面,也有陈家花园、黄家花园的功劳。
如今,三层墙内藏着茉莉花种和花草培植技艺的陈家花园,早已不存在了,只有故事流传至今。这离奇的陈家花园“三层墙”内藏的什么?或许,真的只有九十多岁的张忠志老人说得清楚。
原站东七队的钟惠根说,陈家花园就在他们队上。但陈家后人怎样,已经说不清楚了。当时站东七队,有刘家院子、陈家花园、钟家小院子。原站东村三队的刘从德说,站东一带,有名的地名有荷花池、邱家坡、梭梭堰、陈家花园、三道拐、刘家院子。钟惠根说,成都人都晓得荷花池批发市场,其实,真正的荷花池,在站北村,今七里香大酒店,原来的民主超市附近。刘从德补充说,好大一片荷花,开得好漂亮。
20世纪80年代油印的《成都市金牛区文物简目》记载:
站东大队 位于成都火车北站东面,故名。辖七个生产队,有耕地一千三百余亩,一千六百余人。
邱家坡 在青龙场西北三公里,站东大队驻地。
荷花池 原为张姓池塘,因遍种荷花得名。
他们还告诉我,以前在修铁路前,站东村有十几口大鱼塘,后来修铁路才填了。鱼塘虽然不是文物,但这却是很多站东村人的美好记忆。而今天,面对今成华区双水碾街道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商品房和安置房,那些廖家丝房、方家仓、陈家花园的故事,又有多少人还能讲述得头头是道呢?
【注释】
[1]成华区境内的客家碉楼,系“湖广填四川”后,沙河、东山一带客家人为防御匪盗和外来侵略而修建的看家护院工事,大多修建于清朝嘉庆年间。穿木结构,挑梁、小青瓦、黄泥夯土,四壁留有观察或射击口。通常高十余米,多为三层建筑,威严而不失浑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圣灯、龙潭、青龙、保和乡都有此类建筑,随着城市化进程和城中村改造,现大部分已消失。
[2]朱玉霞:《成华客家》,四川文艺出版社,2019年。
[3]林孔翼辑:《成都竹枝词(增订本)》,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
[4]林孔翼辑:《成都竹枝词(增订本)》,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
[5]2017年7月13日,郑光福采访于双水碾街道沙河边碧水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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