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天天喊着要学雷锋，就是因为雷锋这样的人太少了，如果大家都是雷锋，还学雷锋干什么呢？总在提倡大公无私，就是因为人们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假如人人都能公而忘私，那么大公无私就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品德。社会上提倡和表彰什么道德品质，恰恰是由于这种品质特别稀少。所以老子说：
“人们自然的天性破坏了，才去提倡仁义；智慧和奸巧出现了，才出现虚伪；家庭有了纠纷，才去看重孝慈；国家昏乱不堪的时候，所谓的忠臣义士也跟着出来了。”
马的四蹄可以践踏霜雪，毛可以抵御风寒，渴了饿了就饮水吃草，高兴了就举足而跳，这是马的自然本性，什么高台华屋它全不希罕，这些东西对它也毫无用处。等到伯乐一出现，到处吹嘘自己善于养马，马的天性便遭到了破坏。他剪马的毛，削马的蹄，用马缰马勒拴系它，用马槽马厩关住后，马便整死了十分之二三；为了把马驯服得听人使唤，又训练它，修饰它，饿它，渴它，用鞭子抽它，先有口衔镳缨的祸患，后有皮鞭竹夹的威胁，马接着又死掉大半。
泥匠说：“我会捏粘土，能使圆的像规，方的中矩。”木匠又站出来说：“我会削木，使弯的像钩，直的像绳。”这样说来，难道粘土的本性合于圆规和方矩吗？难道树木的本性合于钩子和绳墨吗？(www.xing528.com)
可是，人们世世代代称赞伯乐善于养马，泥匠善于制作粘土，木匠善于制作木器，哪里知道他们是在干着损伤事物本性的勾当？
在人类的黄金时代，大家都与禽兽住在一起，不知道什么君子小人之分，他们无知无欲，按自己的本性生活。这时人的性情从不离开自然正道，要礼乐制度有什么用呢？ 自然的道德没有被废弃，要仁义教化干什么呢？完整的树木如果不被砍削，怎么能做出酒杯来？洁白的玉如果不被毁坏，怎么会制成玉器？原木残破了才有器具， 自然本性毁坏了才讲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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