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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初居日本,感受西方文化的奋进

时间:2023-10-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梁启超初居日本,最为感奋的是日本丰富的书籍。梁启超深入研究了资产阶级进化论和天赋人权说,认定资产阶级的国家学说、政治学理论是历史的一大进步,资产阶级立宪制取代专制政体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据此,梁启超认为应该在中国大力传播西方的经济学理论。先进的西方文化给了梁启超一种全新的追求,他在知识海洋的遨游中,为一种新的理想新的世界所感染所亢奋。

梁启超初居日本,感受西方文化的奋进

梁启超初居日本,最为感奋的是日本丰富的书籍。他说:

哀时客既旅日本数月,肄日本之文,读日本之书,畴昔所未见之籍,纷触于目,畴昔所未穷之理,腾跃于脑。如幽室见日,枯腹得酒,沾沾自喜,而不敢自私。乃大声疾呼,以告同志曰:我国人之有志新学者,盍亦学日本文哉。日本自维新三十年来,广求智识于寰宇,其所译所著有用之书,不下数千种,而尤详于政治学、资生学(即理财学,日本谓之经济学)、智学(日本谓之哲学)、群学(日本谓之社会学)等,皆开民智国基之急务也。吾中国之治西学者固微矣。其译出各书,偏重于兵学艺学,而政治资生等本原之学,几无一书焉。[9]

好学的梁启超面对这意外之喜,真有因祸得福之感,他如饥似渴,全力投身于知识海洋的遨游之中。

为了能广泛涉猎西方资产阶级文化理论,梁启超费时半年首先攻克了日文关。罗孝高在《任公轶事》中提到,当时梁启超欲读日本书,却深受不懂日文的困扰,于是拜罗孝高为师。罗孝高既深通中国文法,又熟练掌握了日文。梁启超请他融会两者求得捷径,因相研索,订出若干通例,使初习日文者能以中国文法颠倒读之,十可通其八九。在这个基础上罗孝高著有《和文汉读法》,虽未美备,然学者得此,亦可粗读日本书。梁启超借助这种方法学习日文,收效颇大。[10]语言关一旦突破,梁启超犹如一只增添了一副能搏击长空翅膀的苍鹰,在知识的苍穹下尽情翱翔。

梁启超的学习内容十分广泛,凡是他认为有关广民智强国基之急务的学科领域如政治学、经济学法律学、宗教学、社会学以及自然科学等领域的西方学术专著,他都尽可能地找来阅读。对卢梭培根笛卡儿达尔文康德、亚当·斯密、孟德斯鸠、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苏格拉底休谟哥白尼瓦特牛顿富兰克林等许多著名学者的学说,他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梁启超在一封家书中写道:“我等读日本书所得之益极多极多。他日中国万不能不变法,今日正当多读些书,以待用也。”[11]在此基础上,梁启超结合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社会实际,从政治、经济、宗教、法律、科技等方面提出了许多富有创见的改革理论。

梁启超深入研究了资产阶级进化论天赋人权说,认定资产阶级的国家学说、政治学理论历史的一大进步,资产阶级立宪制取代专制政体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他认为,按之公理,凡两种反比例之事物相嬗代必有争,争则旧者必败,而新者必胜,此理势所必至也。他所期望的理想的国家组织,应有利于养成国民之自觉心,应有利于保障人道、人格的尊严,应有利于人才的成长和发展,应有利于唯才是举,参掌政权,应有利于发扬人生之善性,使国民知识可以自由发达,而幸福日增。

梁启超较全面深入地研究了西方资产阶级经济理论,热盼能在中国发展富有活力的民族工业商业和近代化的农业,建立一套平等、自由的竞争运行机制,实现竞争制约下的资本主义经济体制。据此,梁启超认为应该在中国大力传播西方的经济学理论。他强调,西方的经济学理论始盛于欧洲,仅150年便达磅礴烨灿、如日中天、支流纵横的程度,而我中国人非惟不知研此学理,且并不知有此学科,则其丁兹奇险而漠然安之也,又何怪焉!

先进的西方文化给了梁启超一种全新的追求,他在知识海洋的遨游中,为一种新的理想新的世界所感染所亢奋。梁启超真切地感受到,从到日本以来,广搜日本书而读之,应接不暇,脑质为之改易,思想言论与前者若出两人。他兴奋地说:

今日之世界,新世界也,思想新,学问新,政体新,法律新,工艺新,军备新,社会新,人物新,凡全世界有形无形之事物,一一皆辟前古所未有,而别立一新天地。美哉,新法!盛哉,新法![12]

但梁启超心目中的新理想、新世界,绝不是对中国文化的全盘否定,绝不是照搬照抄的全盘西化,而是对中国文化的改造和更新,他明确指出:

五年以来,海外之新思想,随列强侵略之势力以入中国,始为一二人倡之,继焉千百人和之。彼其倡之者,固非必尽蔑旧学也,以旧学之简单而不适应于时势也,而思所以补助之,且广陈众义,促思想自由之发达,以求学者之自择。[13](www.xing528.com)

在文化观上,梁启超始终坚持“中西并重”的原则,主张在吸收西方文化精华的基础上,给中国文化注入活力。他说:“盖大地今日只有两个文明,一泰西文明,欧美是也;二泰东文明,中华足矣。二十世纪,则两文明结婚之时代也。……彼西方美人,必能为我家育宁馨儿以亢我宗也。”[14]正是抱着更新中国文化的愿望,梁启超争分夺秒地学习着。

原来长沙时务学堂的学生,有蔡锷、范源濂、林圭、李炳寰等11人,为了追随梁启超,在戊戌变法失败之后,历尽千辛万苦,先后来到日本。梁启超设法将他们安顿下来,组织他们读书学习,共同探讨改革中国的途径。梁启超在《蔡松坡遗事》里记述了这件事:

到了戊戌政变,时务学堂解散,我亡命到日本。当时那些同学,虽然受社会上极大的压迫,志气一点不消极。他们中有十一人相约出来找我,可是到上海后一个人不认得,以费了许多手续,慢慢打听,才知道我的住址,能够与我通信。后来我听说松坡到上海住在旅馆的时候,身上不多不少只剩下一百二十个有孔的铜钱。他在还没有得到我的回信之前,也曾进南洋公学,在那里一个多月。其后我接到他们的来信,凑点盘费,让他们到日本来。但是我在那个时候,正是一个亡命的人,自己一个钱都没有,不过先将他们请来,再想方法。他们来了之后,我在日本小石叶久坚町租了三间房子,我们十几个人打地铺,晚上同在地板上睡,早上卷起被窝,每人一张小桌,念书。那时的生活,物质方面虽然艰苦,但是我们精神方面异常快乐,觉得比在长沙时还好。[15]

这是一种患难与共的师生情,更是一种志同道合的师生情。这些莘莘学子秉承着时务学堂的精神,践履着在时务学堂所立定的志向,以振兴国家民族为己任,坚忍卓绝,义无反顾,追寻着真理。1900年唐才常在武汉组织自立军起义,他们中有十人毅然回国相助,其中有八人遇难。侥幸得免的蔡艮寅逃回日本后,将名字改为“锷”,立志“砥砺锋锷,复仇雪恨”。

从这群时务学堂学生的身上,梁启超看到了培养人才的重要性。因而他在加强自我学习的同时,还积极创办学校,以招收留学日本的中国青年和各地华侨子女。在这之前,华侨邝汝磐和冯镜如于光绪二十五年(1897)冬在横滨创办了一所大同学校,当时曾邀请梁启超前往任教,因康有为反对而未果。梁启超亡命日本后,经常与当年万木草堂的同窗、现任大同学校校长徐勤共同商讨办学方针。其后,梁启超又与神户华侨麦少彭等于光绪二十七年(1899)春在神户创办了同文学校。梁启超热心办学的目的,完全是为多多培养人才而考虑。他看到来日本商旅的中国人达数千之众,如能办一所学校,让华侨子弟读书其间,“近采泰西、日本教育之法,立学横滨,号以大同,庶几孔子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之治,萌芽于兹。以孔子之学为本原,以西文、日文为通学,以中学、小学章程为课则”[16],那么他们在学业期满后,还可入高等学校、大学校、海陆军学,以通其专门之学。杨维新在回忆中说:“日本横滨、神户两埠华侨子弟教育,先生提倡者甚多。横滨之大同学校,神户之同文学校,均于先生亡命到日本后设立。”[17]

1899年9月,梁启超又得华侨郑席儒、曾卑轩等资助,于东京开办高等大同学校。他在《东京高等大同学校公启》一文中说:

政变以来,内地学校停废过半。而海外忠义之士,愈增蹈厉,横滨大同学校负笈者蒸蒸日盛,而神户继之,新加坡继之,泗水继之,域多利继之,其余筹划开办者,各埠响应。中原文献,盛于海隅,斯实诸君子好义急公之苦心,抑亦我国家转弱为强之起点也。

然就学者期于大成,任事者贵在进步,合群并举,则声气易通,拾级以升,则高才益功。故今者大同总学校之设,有不容缓者盖四端焉:横滨学校开设既已经年,生徒精进,成就者不少。而地方有限,教师有限,未能多分班数。故当设高等学校,使高才生以次递升,则教者不致太劳,而学者亦易获益,此高等学校必宜设者于一也。神户及南洋、美洲各埠,学校相继踵设,其规模与横滨略同,一二年后卒业生徒,皆尚递进,不可无一校以容之,此高等学校之必宜设一总区,选其英才,伴得卒业,此高等学校必宜设者三也。内地俊秀子弟怀奇才远志,自备资斧游学海外者,不乏其人,此辈大率皆已通中国学问及寻常普通学者,必有专门高等学校乃能助其大成,此高等学校之必宜设者四也。[18]

东京高等大同学校由梁启超亲任校长,日人柏原文太郎任总干事。教师除了梁启超、徐勤等人外,还聘有六名日本人任教。学校所开课程有世界文明史、政治学、伦理学、泰西学案、人群发达史、中外哲学、中外时事、日本语言文字学、诸生札记、日本各学校讲义等。梁启超根据自己的学习体会,向学生传授了大量的西方资产阶级学说,以开拓学生的眼界。此外,向学生传授中国历史,也是梁启超的重要教学内容。例如,他于光绪三十年(1904)写成的《中国之武士道》,采用新理想以评论中国古代人物,以作为学校课外讲读之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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