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近代教育梁启超:维新变法救国信念成熟

近代教育梁启超:维新变法救国信念成熟

时间:2023-10-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通过万木草堂的学习,维新变法以救国救民的信念在梁启超心中渐趋成熟。在康有为的影响和指导下,他开始注意寻求和联络志同道合的人,以共同传播维新思想,为未来的变法进行组织上、舆论上的准备。这一变化是惊人的,于梁启超来说又是必然的。日军相继攻占辽宁、旅顺、大连及辽东半岛,亡国危险迫在眉睫。这场政治风波虽然因此没有进一步酿成灾难,但梁启超从中却领略到了朝廷政治的腐败和变法的艰难。

近代教育梁启超:维新变法救国信念成熟

梁启超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通过万木草堂的学习,维新变法以救国救民的信念在梁启超心中渐趋成熟。在康有为的影响和指导下,他开始注意寻求和联络志同道合的人,以共同传播维新思想,为未来的变法进行组织上、舆论上的准备。他认为广求同志开张风气是当时最为紧要的事情。1891年,梁启超上京结婚应考,他牢记老师康有为“小心结豪俊,内热救黎元”的嘱托,结识了汪康年、夏曾佑、麦孟华、江孝通、谭嗣同等一批具有改革愿望的年轻学者。梁启超与他们多有交往,相互探讨理论,交流看法,议论时政,共同追求着救国的理想。1894年春,梁启超又一次赴京准备明年的会试。对这一次北上的真正意图,梁启超在给夏曾佑的信中是这样说的:“此行本不为会试,弟颇思假此名号所汗漫游,以略求天下之人才……今日之事,以广求同志开倡风气为第一义。”[25]这一次在北京他依然与那些朋友们沉浸在理论探讨之中。“甲午客京师,交夏曾佑、谭嗣同。曾佑主今文学,嗣同喜经济,先生以大同义与之往复,思心益辟理。”[26]梁启超后来曾深情地回忆起那交往的一幕幕:

我十九岁始认得穗卿(夏曾佑)——我的“外江佬”朋友里头,他算是第一个。初时不过“草草一揖”,了不相关,以后不晓得怎样便投契起来了。我当时说的纯是广东官话,他的杭州腔又是终身不肯改的,我们交换谈话很困难,但不久都互相了解了。他租得一间小房子在贾家胡同,我住的是粉坊琉璃街新会馆,后来又加入一位谭复生(谭嗣同),他住在北半截胡同浏阳馆。“衡宇望尺咫”,我们几乎没有一天不见面,见面就谈学问,常常对吵,每天总大吵一两场,但吵的结果十次有九次我被穗卿屈服,我们大概总得到意见一致。[27]

这是一群血性方刚的年轻人。他们处于历史转型的时代而努力寻求救国的真理,他们为了一个又一个的新问题而争论不休,他们的心完全为他们所设计、所憧憬的未来而激动不已,也为自己一个又一个幼稚的想法而苦恼。梁启超的新鲜想法也特别多,他曾经想从理论上闯开一条路,以启蒙国人,但却流产于半途。他于1892年在一封给汪康年的信中讲述了他的彷徨:“仆性禀热力颇重,用世之志未能稍忘,然周览天人,知天下事之无可为,惟欲与二三同志著书以告来者,目前之事,半付之青天白云矣。”[28]

继而在与诸同志读书并纵论时变后,梁启超又产生了新鲜的想法。他认为中国人士寡闻浅见,反对革新,主要原因是由于铁路不通,如果“铁路既兴之后,耳目一新,故见廓清,人人有海若望洋之思,恍然知经国之道之所在,则不待大声疾呼,自能变易,则必无诋排,必无阻扰,然后余事可以徐举,而大局可以有为”。想归想,但该怎么办,梁启超还是陷入迷茫之中,他对汪康年说:“今诸公衮衮因循观望,而我辈坐论莫展一筹,一手一足是岂能挽江河哉?”[29]

然而,年轻的梁启超最可贵的品质就是勇于追求真理。他的热情,他的蓬勃向上,他的无私无畏,都是根源于这一品质。年轻的想法虽然幼稚,但思想的成熟正是从这幼稚的蜕变中产生的。1924年,当夏曾佑逝世时,梁启超在一篇悼念文章中还深情地回忆了这一动人情景:

那时候我们的思想真“浪漫”得可惊,不知从那里会有恁么多问题。一会发生一个,一会又发生一个,我们要把宇宙间所有的问题都解决。

我们当时认为,中国自汉以后的学问全要不得,外来的学问都是好的。既然汉以后要不得,所以专读各经的正文和周秦诸子。既然外国学问都好,却是不懂外国话,不能读外国书,只好拿几部教会的译书当宝贝,再加上些我们主观的理想——似宗教非宗教、似哲学非哲学、似科学非科学、似文学非文学的奇怪而幼稚的理想,我们的“新学”就是这三种元素混合构成。[30]

在探讨新学新理的驱动下,金榜题名在梁启超心目的地位已退居次席了,祖国的前途、民族的命运已经成为梁启超所关注的头等大事。这一变化是惊人的,于梁启超来说又是必然的。假如梁启超无缘结识康有为,未曾经历万木草堂的熏陶,也许他只能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学者。假如梁启超缺乏爱国心和责任感,他也就不可能卷入近代中国变革的波澜,而走上一条坎坷不平的人生道路。但是,历史不是“假如”。面对危机四伏的国难而无动于衷,面对依旧醉生梦死弃国家命运于不顾的清朝统治者而不拍案而起,那他就不是梁启超。

1894年,当梁启超与他的同志们沉浸在苦苦追寻救国之路的读书之中,中日战争爆发,日军步步进逼,清军节节败退。日军相继攻占辽宁、旅顺、大连及辽东半岛,亡国危险迫在眉睫。然而,清廷上下却依旧歌舞升平,甚至在为慈禧太后的六十大寿而大兴土木,设景布点。梁启超们目睹这一切,心急如焚,义愤填膺,但人微言轻,无处表达爱国义愤。另一方面,朝廷一批守旧官员不仅不思进取,反而对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大肆攻击,以“惑世诬民,非圣无法”的罪名要求朝廷缉拿康有为。梁启超闻讯更是大为吃惊,他赶紧运动了一批思想较为开明的官僚,为康有为开脱。这场政治风波虽然因此没有进一步酿成灾难,但梁启超从中却领略到了朝廷政治的腐败和变法的艰难。

社会现实就这样将梁启超们浪漫而幼稚的理想击得粉碎。就梁启超而言,刚刚步入社会,这第一门社会实践课就给了他深切的体会。1894年,22岁的梁启超在一首诗中愤怒地写道:

怅饮且浩歌,血泪忽盈臆。

哀哉衣冠俦,涂炭将何极。

道丧廉耻沦,学弊聪明塞。

竖子安足道,贤士困缚轭。

海上一尘飞,万马齐惕息。

江山似旧时,风月惨无色。

帝阍呼不闻,高谭复何益。[31]

诗中忧愤时局,慷慨悲歌,然而又深感人微言轻,报国无门。面对这一黑暗的政治现实,梁启超的人生选择就显得艰难而悲壮了。在这一问题上,没有热情显然不行,但仅有热情也绝对不行。梁启超这时期写下的一首《水调歌头》,很真实地反映了他进行人生选择时的理性思考和志向:

拍碎双玉斗,慷慨一何多!满腔都是血泪,无处著悲歌。三百年来王气,满目山河依旧,人事竟如何?百户尚牛酒,四塞已干戈。

千金剑,万言策,两蹉跎。醉中呵壁自语,醒后一滂沱。不恨年华去也,只恐少年心事,强半为销磨。愿替众生病,稽首礼维摩。[32]

好一句“愿替众生病,稽首礼维摩”,它是梁启超忧国忧民的人生宣言。如果说,梁启超的救国热情和维新理想,在来北京之前还多少是出于年轻人冲动的话,那这时则已在现实的土壤中立定了根基。这一年的深秋,梁启超怀着一种郁结、愤懑的心情离开了北京。半年的北京生活虽然短暂,但它使梁启超开始真实地体验了康有为维新理想的社会价值,开始真实地认识到处于历史转折时期的人生价值。梁启超开始成熟了。

历史证明了梁启超的这一人生选择是认真而严肃的。他一旦决心将理想付诸行动,便犹如一支脱弦之箭,勇往直前

【注释】

[1]梁启超:《三十自述》,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957页。

[2]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9页。

[3]梁启超:《三十自述》,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957页。

[4]佳木:《梁启超故乡述闻》,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版,第58页。

[5]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2页。(www.xing528.com)

[6]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页。

[7]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页。

[8]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页。

[9]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8页。

[10]梁启超:《适可斋记言记行序》,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89页。

[11]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2页。

[12]梁启超:《三十自述》,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958页。

[13]梁启超:《三十自述》,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958页。

[14]梁启超:《南海康先生传》,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83页。

[15]梁启超:《南海先生七十寿言》,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5212页。

[16]梁启超:《南海康先生传》,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84—485页。

[17]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3099页。

[18]梁启超:《读书分月课程》,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页。

[19]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1页。

[20]夏晓虹:《梁启超墓园的故事》《阅读梁启超》,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版,第75页。

[21]卢湘父:《万木草堂忆旧》,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版,第176页。

[22]康有为:《送门人梁启超任甫入京》,姜义华、张荣华编校:《康有为全集》第十二集,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76页。

[23]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3页。

[24]梁启超:《南海先生七十寿言》,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5212页。

[25]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3页。

[26]刘盼遂:《梁任公先生传》,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年版,第7页。

[27]梁启超:《亡友夏穗卿先生》,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5207页。

[28]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0页。

[29]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0页。

[30]梁启超:《亡友夏穗卿先生》,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5207页。

[31]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长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3页。

[32]梁启超:《水调歌头》,张品兴主编:《梁启超全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5476页。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