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网络恐怖主义信息传播的应对策略及国际经验

为应对层出不穷的恐怖主义的威胁，法国将打击网络恐怖主义作为反恐的重点。2015年11月13日，法国在巴黎遭受恐怖袭击后立即宣布进入全国紧急状态，其后三次延长紧急状态至2017年11月1日。在此期间，法国大幅扩张了警察权，甚至赋予内政部长对同情恐怖分子的人士采取人身限制措施，这表明法国政府彻底根除恐怖主义的愿望日益强烈。因此，法国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针对网络恐怖主义的措施。

（一）颁布并实施新的反恐法律

2016年7月14日，法国针对“11·13”恐怖袭击事件修订了新《国家紧急状态法》（Etat d'Urgence，简称EU），授予地方行政机关关闭任何制造仇恨、发表暴力言论和煽动恐怖主义的宗教场所的权力。同时，警察也有权在搜查过程中复制电子数据并没收有关的信息存储设备。由于EU在紧急状态下极大地扩张了行政机关和总统的权力，限制甚至取消了立法机构和民众的部分人身和政治权利，因而遭到了民众的激烈反对。为此，法国马克龙政府于2017年10月30日颁布实施了第2017-1510号《加强国内安全和反恐法》（Renforant La SécuritéIntérieure Et La Lutte Contre Le Terrorisme，简称RSILCT），以结束长达两年的国家紧急状态。RSILCT在各方面均强化了对网络恐怖主义的预防和监控，主要表现为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RSILCT将紧急状态下的部分条款变为常设性法令，延续了EU在紧急状态下赋予警察的各项权利内容；第二，RSILCT确定了网络和无线电拦截的法律框架，有权自行设定算法在网络上检测暴露出恐怖威胁的可疑通信连接；第三，RSILCT授予警察随意截停公民进行身份检查和对恐怖分子网络使用情况进行搜索、检查的权力，同时，还实施了加强对公共区域的监控及驱逐疑似恐怖分子的外国人等措施；第四，RSILCT将鼓励未成年人参加恐怖活动或加入恐怖组织的成年人的最高刑期提高到15年。该法案的核心条款将在2020年年底到期，但经议会同意可以延长。

此外，根据2016年《欧盟网络和信息安全指令》（Directive on Security of Network and Information Systems）的要求，还正式确立了法国有权获取出入法国和欧洲的乘客姓名等记录，而在此之前，获取上述记录的行为侵犯了公民的隐私权。

（二）加强对网络内容的过滤和监管

由于恐怖主义的音视频内容传播面广、传播方式多样，长期以来，法国全面遵守并履行欧盟在2006年颁布的《欧洲数据保留指令》（European Data Retention Directive，简称EDRD），要求所有的网络服务提供商都应当跟踪用户的个人网页浏览活动，包括监控用户的访问网站、发送电子邮件等行为，必须随时提供给法国的执法机构。在2015年发生“《查理周刊》恐怖袭击事件”以后，法国颁布了第2015-912号《情报法案》（Relative Au Renseignement，简称RR），该法案授权情报机构在没有事先司法授权的情况下监控用户的电话和电子邮件，要求网络服务提供商安装过滤所有网络流量的“黑匣子”（black boxes），过滤恐怖主义网站和挖掘用户的元数据，以识别网络恐怖主义行为。RR甚至允许执法机构尽一切可能监控网络上的所有图像、声音和数据。法国采取的这些加强对网络媒体内容的监督与管制措施收到了良好反馈效果。据统计，在2015年3月至2016年2月期间，有1 740个涉及恐怖主义的网址或邮件地址被过滤、删除或屏蔽（见表4-3）。(www.xing528.com)

表4-3　法国政府网站监管数量表^[92]

（三）设立网络警察和宪兵以监管言论

2016年10月，法国颁布了第2016-1321号《数字共和国法案》（Pour Une République Numérique），该法案强化了自1998年来赋予警察和宪兵对网络的监督和管理责任，授权他们对在网络上传播非法数据的行为进行监控，同时设立了诸如部门情报、司法调查部门和研究所等机构，对网络上的特定嫌疑人及特殊言论进行监控。

2016年8月，法国一名男子因在社交媒体上宣扬恐怖主义被判入狱18个月；法国前选美小姐也曾因宣誓效忠极端主义恐怖组织伊斯兰国，在社交网站上鼓吹“圣战”而被判处入狱两年^[93]。据统计，法国在2017年就挫败20起恐怖袭击图谋^[94]，自2015年以来，法国政府对外声称挫败的恐怖袭击图谋已经超过30起。颇为讽刺的是，2014年4月，欧洲法院裁定《欧洲数据保留指令》因严重侵犯用户的隐私权，因此是无效的。尽管有的人权组织批评法国所采取的一系列举措侵犯了用户的自由和隐私权，但欧盟和欧洲人权法院坚定地支持法国的举措，认为法国采取的这些措施对提高打击恐怖主义的效率无疑是显著的。